雪!飘雪!
风!狂风!
只有曾经在泥淖中求过生存的人才能珍惜雪的洁白,虽然它还夹着风。
也只有在一望无垠的旷野山岗上才能碰上。
大地的生气都被雪覆盖着,只有点点的干草还露在外面,一只像羊一样的东西低头啃食着露出雪面的草,啃了两下便抬起头竖起而朵听了听四下,然后继续寻着干草。
这是它们生存的本事,然而就在它不远处,似有一团白色的东西飞奔它而来,那团东西很白,若不是它跑的速度够快,它经过的雪在落地之前打了几个漩涡,郑晏亭几人几乎是看不清它的。那团白色的东西一下把那只像羊的东西扑倒在地,牙齿瞬间切断它的脖子,血溅在了皑皑白雪上,那么的显眼,被掀起的飘雪又迅速把血迹掩盖在下面。
众人在一个大石头后面趴伏在地,不敢多露出一点身子,见那个捕食者正在进食,郑晏亭小心翼翼的抽出玄天弓,搭雕翎箭,前把推泰山,后把拽弓弦,真是弓拉如满月,箭走似流星,雕翎箭正中似雪怪物的头,众人一见大喜,连那只吃的还有多一半的羊一同拖到山岗的林子中。
这种事已不是一次了大家的动作都熟练,郑晏亭的宝雕弓是铜胎铁臂的宝雕弓,那是上个月他们经过一片树林中从一堆死了的士兵堆中捡的,那是一群普通的士兵,没人能拉得动这支弓,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死,就像这些死了士兵正握着弓等着送给郑晏亭的一样,郑也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郑不知道的事有很多,有时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能活下来,可能他在想,只所以能活下来,可能只是除了自己还有八个可爱的生命吧。
他们九个已完全不惧怕寒冷,因为他们打的猎足够多,毛皮也足够多,这些毛皮足能把他们完全装备起来,先前不如此是因为那时正身在南方,虽然夜里冷,但南方湿气重,皮丢放一天就臭了。
九个人现在都成了移动的野人,没有人嘲笑谁,因为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彼此。
郑晏亭用刀割下一块肉,他吃东西从来都是闭着嘴的,这是在前世时他的父亲教的,他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一者习惯一旦成了便不太好改,还有一个做用,就是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不想让别人他的嘴里倒低吃的什么,吃到什么程度,今天也是如此,他放进嘴里,边嚼边沉不言话。
天已大亮,众人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把还未吃的肉背好,继续往北走,郑晏亭道“这场雪,怕是今岁最后一场了。这场雪一过,恐怕距离开春就不远了。”
春幡,染柳,灵衣,袭裕,绮梦,蘼芜,青栾,与最小的顺哥都成熟了许多,没有当初的毛躁,春幡道“我们这一遭走了足足半年了从去年九月初四,一直到如今,我昨天看了夜月,好像已经到了三月初,这场大雪并没有那么冷,南方的这个时候已经春暖花开了。”
雪已经停了多时了,春幡说的一点错都没有,稀稀拉拉的小雪即便落地了也留不住。
众人翻过一架山梁,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大平原,蔚蓝的天空,茫茫的雪白的大地接边成了一片,一眼都望不到头,人置身在这个地方,就像是在天堂,纵然你有天大的愁事在这里也将荡然无存。
众人都不敢信自己的眼睛,山梁那头还是一望无际的大森林,而眼前的世界明显换了天地。
就在正前方大约三里地处众人发现了一个湖,跑过去一看才看清,这个小湖不甚太大,但是在蓝天之下的湖看着跟镜面一般干净。众人奋不顾身趴在岸边将头扎进湖里如狂牛饮水般,可算解了渴。
说实话,这一路上他们到是没饿到,但是有时便三二天喝不到水,有时四五天都渴不到水,渴的众人都要发疯,遇到雨天,便饮天水,遇到雪时便饮雪,真可谓是吞风咽雪,受尽苦难。似这般清澈的湖水还没有,一旦遇上怎能不喝个痛快,众人喝完后将身一翻躺在地上大笑不止。
狂笑半天,众一人轱辘身坐起来,郑晏亭道“姐妹们,你们看此处怎样?”
春幡道“主人是看上这碧湖青天,有些不舍,想在此驻留了不成?”
郑笑道“我有此意,但不知你们是怎么想的。”
染柳抢道“主人说的哪里话,你是主人,主人上哪我们跟着上哪,主人让我们走我们绝不留。”
“算了算了,这都哪挨哪啊,我的意思是想问问你们感觉此地怎样。”郑一摆手接着道“咱们走了可正半年了,原想着去北疆单狐山青丘岭,不知还有多远,只知道一直往北走,如今到了这般田地,教我怎么对得起你们。”
众人皆黯然神伤,不是怪主人,而是感叹世事总不如意。
众人正底头不语时,但觉得大地都在颤动,再往湖的西面一看,但见尘土飞扬,似是乌云遮日一般铺天盖地而来,再看湖的东边也是如此。
众人一看就猜出八九,这是两个军队,正要开兵见仗。一路上郑晏亭等人见这种情况多了,起出还好奇,躲到一边看个热闹,可后来便是见怪不怪了,有时实在不想被他们打拢,就躲一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像今天这样的事,众人都只是一笑。
郑晏亭今天的心情不错,一时心血来潮道“怎么样姐几个,要不要去看一看,凑凑热闹?”感情这姐八个现在心也挺大道“主人上哪我们跟着上哪。”郑晏亭道“你们看我眼色行事,只有一样记住了,千万别说话。”众人异口同声道“听主人的。”
九人朝部队方向而来且不说,单说那东西两个方向的军队,每个部队都足有一万五千人,人到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万就无边无延了,两面加起来能有三万人,黑压压一大片,都是步军,只有前方主帅还有几个领兵官有跨下骑马。
这两方虽说人数挺多,但是看样子都是乌合之众,因为这些人面黄肌瘦,除了将领几乎都没有铠甲,穿的衣服也是破旧不堪,步法散乱,明显就没受过什么正规训练,兵器也不怎么讲究,有刀,有枪,多数人都拿的是棒子,还有不少人手里拿着农具。
两队越走越进,这才要展开殊死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