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日的探查,叶进已经掌握了马贼老巢的具体位置,于是亲自带着府兵前往征剿,虽然不过百人,但仅凭叶进一人便不是那些散乱的马匪能挡的,更何况那百人无一不是个中好手,苏念目送叶进等人的离去,毫不担心。
而此时,城外却有一名乞丐模样的男人亲眼见着叶进等人策马而去,眼神闪烁之下,待没人注意之时悄然离开,更换衣物稍做掩饰之后,离开了城池,在城池不远的地方,骑上了一匹早已准备好的马匹,快速离去。
在斗宿城看不到的一座矮山背面,一支人数过百的马队静静等待,马背上之人尽数背负长刀,头戴斗笠,面上蒙有一面布块,只余一双眼睛。
马队为首者,身形魁梧,双臂粗壮,马背之上横放一把双手大刀,其人面上覆有一面黑色布巾,布巾之上以白线绣出了一张笑嘴的图案,但其双目凶狠,两相放在一起,颇有些令人不寒而栗。
其人身旁之人则一身黑袍,兜帽下垂,将其中之人的面容隐去,只能看到其人削薄的嘴唇和下巴上那一撮山羊胡子,其人身形更是瘦矮,在身旁之人的衬托下尤为明显,有风灌入黑袍之中,将其大袍吹得鼓胀起来,其人伸手拉住了兜帽,可见其一双稚嫩而苍白的手掌,骨节分明,五指细且长,若叫懂行之人看去,便知道这手极为擅长握剑。
此时黑袍下传出一声“来了”。
马背上之人尽数抖擞精神,张目望去,只见远处烟尘飘扬,一人骑马而来,随后这人便来到了一众人之前,向着为首魁梧壮汉拱手道:“当家的,属下亲眼所见,那叶进率领百人离去,所去之地应该是当家们设下圈套的地方。”
为首壮汉大笑一声喝道:“好!小的们随某杀入城中,今日无论金银财宝还是女人,谁抢到的就归谁!”
马队众人高呼当家万岁,一个个拔出刀来,挥舞不止,压制不住的兴奋,为首壮汉见属下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手握缰绳,扬鞭一挥,当先纵马而去,身旁黑袍亦追随而去,余下百人骑队尽数嚎叫着跟随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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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进自守城令入狱之后,就派人全面接管了守城事则,他亲自调教出来的甲士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经验绝对老道。今日,那名负责望远盯梢的甲士早早的便察觉到了远处激起的尘土,在战场沉浸多年,他一看便知道那是群马奔袭而来的景象,当即心下一紧,毫不犹豫的敲响锣鼓,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守城官那里,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态,他立马下令关闭四面城门,所过不久,那支人数过百的马队便来到了城下,守城的甲士一看那马队的架势,便知来者不善,一个个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警惕心。
“来者何人!”守城官大声问道。
“哈哈哈,你不配知道爷爷的名字,爷爷今日前来,便是要进城逛逛,听说贵城主府上新近好赚了一笔,何不拿出来献给爷爷,爷爷心情一好,不定转头就走,也免了一场刀兵之争,省的见血,谁都不好过。”壮汉大笑道。
“我道是谁,不过也就是只敢在边境无人管辖之地作乱的小小毛贼,也敢来触你爹爹的虎须,不自量力!”守城官骂道。
“嘿嘿,别当爷爷不知道,若是贵城主尚在城中,爷爷我还真不敢来捋这虎须,只是今日贵城主似乎有事出走,正所谓上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扯着虎皮做大衣,你当爷爷我怕你不成?今日让你等好好见识见识爷爷的威风!”壮汉说罢,纵身而起,胯下马匹承受不住大力,腰背一折,翻地而死,而壮汉则借力飞身一踏城墙,身形向上飘去。
守城官不敢大意,边上甲士们更是拉弓便射,箭矢如雨,然而那壮汉确是一把好手,在飞身纵上之时已从马背上将双手大刀握于手中,其人力量惊人,双手用的大刀一只手便挥的虎虎生风,将射向他的箭矢尽数挡开,凡俗弓箭终究是无法对修行中人造成太大威胁,于是身怀外道修为的甲士们纷纷抛弃弓箭,纷纷操起长矛长枪,立于城头,用力向着壮汉掷出。
壮汉终于微微正视这波攻击,将大刀插入城墙之中,猛的用力一拉,在半空再度借力,身形加速上冲,同时将大刀从墙上拔了出来,珍藏许久的猛虎下山刀法施展了出来,刀锋斩裂空气,发出阵阵虎啸,那些长矛长枪被壮汉从中劈开,无一可伤其分毫。
壮汉跃上城墙,一把扯落面上的布巾,一脸狞笑,大刀横扫,将身周甲士尽数扫开,大刀一举,朝着城楼下跃下,就要去打开城门。
守城兵卫自然不会想让,悍不惧死的往前阻挡,一时间血花四溅,刀兵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第三阶的外道修行者!守城官嘴角流血,面上带有苦笑,叶进带人剿匪,城中如今便数他修为最高,却也不过外道第二阶,尽管已攀至第二阶顶峰,但与第三阶依然有不小的距离,就是这一阶的差距,让他无法挡住壮汉,只能任其屠戮他的部下战友!
幸好已经派人去通知尚在府中的夫人、小姐,让她们早避锋芒,等候将军归来,而他不能逃!凭借着人数优势,加上他从正面牵扯,他有信心拖住这名壮汉一炷香的时间。
然而此时,城楼之上被他安排用来堤防城外尚未攻城的马匪的兵士发出一阵阵惨呼,随后便见一名黑袍人影跃下城楼,其人手持一柄青光短剑,剑尖滴血,显然便是其人攻入城头,斩杀了他的部下,其人极大可能又是一名第三阶的修行者!
绝望!守城官几乎要咬碎牙齿,这种修为去做什么不好,偏要做那烧杀劫掠的恶徒!挡不住了!守城令万念俱灰,也不知道自己的消息有没有传到府中,若是撤离晚了,叫这帮马匪杀入城中,以夫人、小姐的姿貌,想想便是不毛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