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初见那道剑光,便浑身汗毛倒竖,知是遇到强敌了,生死刹那间,哪还顾得上怀中女人的生死,立马撇开了叶夫人,拔刀快速后撤。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道剑光斩落在叶夫人身上却无半点威能,好似天光流影透体而过,一道身影闪出地牢,来到叶夫人身旁,剑气纵横,其人一把揽住叶夫人,将其一甩,叶夫人便安安稳稳落于叶瑶众人身前。
“来者何人?”壮汉目露寒光,紧盯着方璇,身旁黑袍剑客轻道了一句:“来者很强!”
方璇不曾回答壮汉的话语,反倒是看向了壮汉身旁的黑袍剑客,说道:“你是马贼?”
黑袍剑客持剑微动未回应,但却是已经默认了。
方璇点了点头,知道了黑袍剑客的回答,于是又问道:“你用剑?”
看黑袍剑客手上的剑便知他是用剑之人,方璇此问实乃多此一举,场中无人知晓方璇之意,反倒是那剑客出其意料的“嗯”了一声。
方璇又点了点头,目光渐渐锐利起来,声音微沉,叹道:“凭你也配用剑?”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方璇并指一点,伸手剑气归拢,凝成一把剑器,正是他那把本命法宝,名唤“辟光”的飞剑。
方璇伸手握住了剑柄,一声剑鸣响彻众人心间,随后便见剑光一闪,方璇已是出现在黑袍剑客头顶,一剑斩落。
黑袍剑客在一刹那间做出了反应,剑尖倒立,反手刺出,身影强行扭动,险而又险的避开了方璇这堪称必杀的一剑。
“死!”壮汉就在一旁,大刀挥出,就要将方璇腰斩,然而方璇却是看都不曾看其一眼,周身一朵朵青碧色的剑莲绽开,一道道剑气肆虐,斩落在壮汉的大刀之上,令其不能顺利劈中方璇。
黑袍剑客避开方璇一剑,在地上一滚,翻身而起,一剑刺出,直击方璇肋下要害。
方璇要躲避已是来之不及,然而却见其松手放开了手中的“辟光”,飞剑在千钧一发之际自发挡在了方璇身前,将黑袍剑客那阴险至极的一剑挡下。
“分光!”壮汉与黑袍剑客听到方璇在包夹之中轻喝了一声,便看见那把飞剑剑身一闪,竟分出两道白光剑影,向着二人攻去,令他们不得不暂时后撤。
“天光!”方璇再度轻喝一声,只见那两道白光剑影骤然化作几丈长,突变之下险些斩杀壮汉,令那壮汉冷汗淋漓。
“极光!”剑影斩落,剑气四溢,避无可避。
两人见机不妙,只听壮汉一声大喝“杀了他”,当即指使起围观的喽啰们向方璇攻去,然而那些喽啰又不是笨蛋,两位当家的都打不过他,他们哪还会上去送死,反倒是掉头就跑,这就是马匪,树倒猢狲散,没谁会真的效死力。
方璇露出了一丝嘲笑,手持辟光,捏了一个剑诀,剑身之上有清光流转,只听他低喝道:“斩光!”
众人只见方璇松开手中飞剑,随后便是几道肉眼追之不及的剑光,所谓虹光如匹,当是形容此时的景象,剑光连绵不绝,招招绝杀!
待那柄飞剑建功而回,那壮汉已是被飞剑斩首,那黑袍剑客亦是断了一剑一手一脚,再无反抗之力。
苏念出了地牢,战斗已经结束,方璇正好收回飞剑,看了他一眼,说道:“恶首已死,这人你们自己处置,我在那里等你!”说罢,御剑而去,所过之处,凡正在烧杀抢掠的马匪,无一合之敌。
然而方璇出狱终究是迟了些,马匪们已在城中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哀嚎四起,继地震之后,城中百姓再次遭受苦痛。
待得叶进率人冲入马贼空巢,便知自己中了诡计,回到斗宿城已是落日时分,城中的气氛立马引起了他的注意,得知马贼白日里袭来,心中大惊,快马加鞭赶回府中,看到破碎的府门,心中更是担忧,所幸入得大厅,见到妻女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问明事情经过,叶进心绪几度起伏,听闻夫人险被奸污更是怒发冲冠!将叶夫人深拥入怀,安抚双方尽皆不安的内心。
得知是方璇出手救人荡平匪乱,叶进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同时有些自责,悔恨自己不该带着全部精锐尽出,不然也不会被那些马贼所乘,自己定是远离了沙场,过上了安逸生活而降低了警惕,此后他定会居安思危,不再大意。
城中百姓还需抚慰,战死的甲士也需悼念,其中尚有家人在世者,还需另行处置,一夜无眠。
苏念并未趁夜赶去龙脉,实在是今日被吓到了,唯恐城外尚有散匪游走。
此番苏念劝服方璇出手,众人这才幸免于难,叶进对他更是倚重,府中地位更是只在叶进夫妇之下,就连那些与叶进出生入死许久的老兄弟们也得听他的号令,一时间让他有些飘飘然,不过他很快就稳住心神,自己虽有叶进撑腰,但是一旦叶进倒了,他便会失去依仗,唯有自己实力强大才是最大的倚靠,这天下终究是以谁的拳头大谁做主的。
来到地牢,苏念想要看看地牢里的刑法到底是怎么实施的,却突然发现被方璇留了一命的黑袍剑客身上满是图案,向着刑讯官问了几句,得知这些图案已经被临摹下来,苏念立马要来一观,果不其然,这是一套剑法,得知这套剑法对刑讯并无关系,苏念便将其要了去,准备练上一练,给自己增加点防身的本事。
回到书楼,一切照旧,马匪们冲入府中,最先针对的便是叶夫人等人,并未杀到此处,苏离闭关也不曾被打扰,张义李贤二人也在书楼,反倒是逃过一劫,不然恐怕也是死在了地牢之前与匪徒的对峙中,说起此事,二人皆是拍着胸脯暗道好险,苏念并没有觉得二人没有为主人送死之心是一种过错,对此报以不认同也不否定的态度,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分得清大是大非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