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恩人施以援手。”不多时,盲眼老者便在女子的搀扶下来到了苏念等人的篝火前,老者双膝一曲,直接跪在了众人面前。
苏念一个闪身避过了老者的跪拜,韩蕊等人也是起身,鲍老头发劲将爷孙俩扶起,韩蕊说道:“举手之劳,老丈无需跪谢。”
“对几位恩人来说,许是举手之劳,但对老朽这唯一孙女来说,却是行同再造,大恩不言谢,老朽这孙女乖巧伶俐,手脚麻利,能做许多活计,不如便叫她随着几位恩人服侍。”
“不可……”韩蕊连忙摆手相阻,劝道:“老丈当是不知,若放在以往,便是再来十人,我也收了,只是如今,我等也是朝不保夕,可不敢连累二位。”
“恩人有难,老朽更不能当做没看见,可有老朽二人可出力之处?”
韩蕊不禁腹诽:一个盲人老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能帮得上什么忙?不过她自然不会这么说,稍稍斟酌了言辞后说道:“老丈好意我心领了,只是……”
正当韩蕊要说出拒绝的话来,苏念却是在此时剧烈咳嗽起来,声音中含着一丝痛苦。
“恩人可是有哪不舒服?”盲眼老者听闻咳嗽声,眉头一挑,循声而去,在孙女的搀扶来到了苏念身边。
苏念一手捂住嘴,一手做了个不碍事的手势,只是咳嗽声却没有减弱分毫,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薇儿,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给恩人看看。”说罢,便将身边的人儿往前一推。
“爷爷,我不会啊……”女子叫嚷道。
“胡说什么呢?我不都教过你了!恩人如此难受,你还不赶紧?”盲眼老者沉声斥责。
女子瘪了瘪嘴,有些为难的握住了苏念伸来的手臂,一手托住,另一手则开始搭脉,初时女子显得有些生涩,但随着她凝神搭脉之后,浑身气质一变,犹如换了一个人,韩蕊等人仿若见到了一名资历深厚的老大夫。
搭脉片刻,女子眉头一皱,疑惑道:“怎的脉象如此紊乱?”说罢,便扯住苏念的衣袍往外一拉,看到了苏念的胸膛,只见苏念胸上缠着一层层纱布,有红点斑斑,女子探头,伸手拨了拨,问到了淡淡药香,口中轻声呢喃,一连说出了数味药材之名,一旁观望的韩蕊听到了女子的呢喃,有些吃惊,那些药材正是她给苏念涂抹的药膏制作药材,且这种金创药是她商行秘制,这女子只是闻了闻味道,竟把药方说了个通透。
“这都什么屁药?这不是害人吗?”女子突然骂了起来,令在场观望的众人无不错愕,盲眼老者听闻此言,不由得咧了咧嘴,感觉颇为丢面,这孙女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痴迷医术,一旦沾染医药之术上的东西,她就会变成另一人,口吐粗话只是常事,不过这却是他第一次让她给活人看病,没想到她还是变成了这样……
女子将苏念身上的纱布尽数取下,伸手在苏念的几处穴位一按,苏念立马吃痛,喊叫出声,只见女子点了点头,似乎心中已有数,转身从老者腰间取下一条布带,摊开之后,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一排铜针,从粗到细一应俱全,只见她取了几支稍粗的铜针,在火焰之上微微一过,便对着苏念身上几处穴位扎去。
几针下去苏念只觉着胸口越来越闷,正怀疑女子是不是医术时,女子最后一针扎下,苏念猛的感觉胸腔一松,竟是说不出的舒服,气海之内的灵气开始慢慢流转,令苏念喜出望外,不过令苏念惊喜的还不止于此,只见女子再度取出几支细针,以极快的手法对着苏念周身穴位扎去,随着一针针扎入,苏念体内的灵气流转越来越流畅,最后竟可形成周天,困扰他许久的灵气周转不通的症状竟被几支铜针轻而易举地解决!
然而女子的施针并未就此停住,反而手法越来越快,往往在苏念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支支铜针就已经扎入了相应的穴位,而他体内的灵气流转之速越来越快,仿若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响起,苏念对此极为熟悉,这竟是破境了!练气七层!
此时,女子的行针才结束,苏念眉头挑的极高,向着身前女子瞧去,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有这等本事!只见女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吁了一口气,说道:“现在什么感觉?”
苏念默运太上感应篇,灵气在体内流转从未如此流畅,不由感慨道:“在下从未感觉如此舒服过。”
“那是必然的,我已为你去除血块於结,顺带疏通了许多先天闭塞的脉络。”女子将一支支铜针收起一边说道。
“姑娘妙手回春,医术精湛……”苏念不吝赞美言辞,但女子却眉头微皱,打断道:“你身受重伤,还需调养,只是原些那种药膏不可再用,那种药膏虽有止血之效,却有於结血块之害,轻则经脉堵塞,重则心力衰竭,我且告诉你一副药方……记下了没?”
苏念默念了一遍,点了点头说道:“记住了。”
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笑容,渐渐的,笑容敛去,双颊飞红,一脸窘迫之色,飞速跑到了盲眼老者身后,不复行医之时那般颐气指使的模样,反倒变成了扭扭捏捏的小女孩模样,令在场众人再度错愕了一把。
“敢问高人姓名?”苏念向着盲眼老者拱手道,面色凝重,今日许是遇到高人了。
“老朽姓鱼,单名一个‘淼’字,这是老朽孙女,名为鱼薇。”盲眼老者说道。
“此番多谢鱼姑娘的施救之恩了。”苏念向着躲在鱼淼身后鱼薇拱了拱手,倒是令鱼薇被吓了一跳。
“恩人莫怪,我这孙女有些惧生。”
“不怪不怪……”寒暄了几句,苏念一摸乾坤囊,血凝花出现在了手中,令鲍老头眼神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