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儿!”一道光影落在太叔凰的身上,在其身周流转,令太叔凰稍显颓势的气息眨眼间便高昂起来。
“九爷爷,我没事。”太叔凰说道,上前两步投入了来者怀中。
“没事就好,可吓死爷爷了,你父王也真是的,也真亏他能放心,回去我定要好好教训他。”老者爱惜的为太叔凰拂了拂略显凌乱的发丝,有些气愤的说道。
“别呀,父王如今是一国之尊,此事有损威严,还是算了,况且凰儿不是没事么,几位大人也为凰儿尽心尽力,不曾使凰儿受到半点损伤。”太叔凰笑道。
“哼,明面上不骂他,也要给他吃个教训。”
“好了好了,九爷爷,我们回去吧,凰儿累了。”
“好好好。”老者笑道,忽有清风来,有流光冲破天际,老者与太叔凰二人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周历六百三十七年,血炼邪宗重出江湖,袭击南国王女太叔凰失败,惹怒南国,数位先天出手,绞杀邪宗,宗主窦万青修为突破至先天期,与南国先天数度交手,不败——《广陆名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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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苏念接连奔逃隐匿数日,一路不曾遭遇任何追击,这才敢放下心来,虽然知道若是太叔凰将自己的事捅了出去,自己这些日子断无可能侥幸,但还是保守起见,他还是在人烟稀少的深山老林之中露宿,掘了一个小山洞,这才有片刻闲暇,将一枚识玉取了出来。
识玉之中记载的正是南天宝录的内容,他已是练气九层境,只待多做一些沉积,打磨,便可着手准备晋升筑基期了,此时手中正缺一部上乘筑基法,而南天宝录正是这样一部功法,记录着南国王室最顶尖的练气法,筑基法,***,神游法和洗髓法。
其中任何一部法门外传,都足以引起一时动荡,苏念自觉有幸,大胆行事,终被其夺来此部宝录,日后修行可免去许多寻找合适功法的时间。
先着眼看了看练气篇,精妙非凡,不愧是先天期的大修行者,便是练气也是这般追求极致,南天宝录之中所著练气法完全不是他所修习的《太上感应篇》能比拟的,同为练气,按照南天宝录之中修习,竟可在练气期极境第九层的基础上在加一层!
苏念长出了一口气,好在他如今还是练气期的修行者,不曾以练气第九层的修为筑基,不然这损失可就大了,如今便是改道重修,为时也是不晚,而他所修《太上感应篇》虽是下乘练气法,但惟有一点好处,其法便好像是一张白纸,可随意在其上点缀颜色,倒也不必全然废黜,只需略作易改,便可令其在练气第九层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这也是为什么《太上感应篇》得以在广陆之上广为流传,成为无数修行者入道所修功法,完全是考虑到日后拜入山门之后,可不必要废功重修,省却了大把功夫。
苏念将练气篇来回观阅了数遍,将其中要义尽数记在心中,这才收起识玉,默默运转太上感应篇运气功法,渐渐向着另一种运功方式运行。
运气改道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只是轻微的变动了其中一条支路,苏念便觉着身体出现了胀痛感,而随着改动的通路越多,这股胀痛感则越强烈,以至于苏念觉着继续这般下去,恐有走火入魔爆体之危,中途曾不止一次的停止运功,细查其中关键,但无论如何,这股胀痛感依然会在他试图更易功法时出现,几乎逼得他数次想要放弃。
有一句话叫做不成功便成仁,宗隐敢冒南国大忌从太叔凰那谋夺南天宝录,本就是试图逆天改命,而他之所以从宗隐那截胡,无外乎也是这般理由,路已经走完一半,无论是回头还是继续,似乎也没有多大区别。
想到自己意外来到此地,出现在别人的识海之中,苦等二十余载,方才取得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又一路行来,生死之危何止遇到一次,几乎步步杀机,眼前不过更改功法路数的区区痛感便要叫他退却,这怎么可以!心一狠,苏念猛地全力调动起周身灵气,一遍遍的冲击着新的通路,其中不断有经脉被撕裂,血水透过皮肤毛孔渗出,极为恐怖,但苏念已经下定决心,故此没有任何停顿,一条通路形成,便继续冲击下一条。
“洞中一日,人间已历千年”或许说的有些夸张,但洞中一日,外间三日的程度还是有的,历经三个日夜,苏念身周成了一个血泊,身上衣物早已被血水浸透,干透之后形成了血痂,更有一丝丝臭味传出。
常人看来,苏念此时已与死人无异,但苏念体内却有大江奔流之势,灵气周转不息,微弱的呼吸逐渐壮大,沉寂了三日之后终于有了动静。
经过一番饮食,苏念终于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尽管气血依然有些虚浮,但其感觉即便是如今这个状态也足以与更易功法之前的状态一较高下,这足以证明南天宝录练气篇功法的强大。
真想找个对手试试,苏念如此想到,或许是心意上达天听,洞外忽有流光射入,轰然炸开,苏念眼疾手快,玄气成障,挡住了烈波,一个闪身冲出了洞外。
“太叔凰?”苏念瞧着洞外之人,有些惊讶,下意识以为太叔凰领着南国之人来追捕自己了,但他向四周观望一番,却并没有发现除太叔凰外任何一人,若是太叔凰真叫人来此捉拿于他,此地怕是早已围得水泄不通了,说不得会有大修行者亲自出手,断不会如此安静。
“别看了,就我一人。”太叔凰说道。
苏念神情有些古怪,稍作思索,便大略知晓其中情形,他毕竟是夺了南天宝录,太叔凰是绝对不会任他逍遥的,只是唯恐自己告发宗隐,不敢派遣家中之人,竟是自己逃了出来,前来亲自追击!
有血炼邪宗之事在前,南国一方对其看护必然是重中之重,如此森严的防护下,这位南国王女依旧是逃出来,恐怕是废了番功夫,一身珠钗宝玉不见,锦衣华服亦是换成粗麻布衣,竟是连乾坤囊都没带在身上,这般窘境,也敢一人独来?非是苏念瞧不起太叔凰,只是此女手无寸铁,修为亦不过稍高他一阶,只怕是比他厉害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