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出奇的顺利,苏念成功避过城卫们的搜寻,与项业分别时,他在项业身上下了玄印,如今还在感应之内,便追寻着感应找去。
但苏念找到项业时,还是出了点意外,在一处山林之中,两人相对坐于篝火之旁,其中一人正是项业,但另一位丰神俊朗的青年却是不认识了,苏念一时间不敢冒头,只能隐匿于一棵树后,静观事态发展。
然而那青年对苏念来此之事早已有所觉察,遥遥对着苏念所藏之地一指点出,一道法力便激射而去,苏念一惊,匆忙躲避,但那道法力怦然炸开,地面枯叶随之飞扬,犹如利剑,一瞬间便将苏念割的遍体鳞伤。
“住手!”项业看清苏念的模样,连忙阻止了那青年的继续出手,“这是我的护卫。”
苏念长吁一口气,看向安坐原地的青年,只是一道指力便险些要了他的命,此人修为极高,恐怕已是越过了筑基一关到了第三重境,好在项业并未趁机落井下石,将他救下。
他见机极快,立马对着项业行礼,呼道:“公子……”
“行了,别装了,项家除你以外再无活口,不过你要保此人倒也无不可,我也不追究他是什么来路,但你得为我效力。”青年说道。
项业面色难看,沉默不语,那青年倒也不曾过逼,但其身上气息不减,迫人之势令项业苏念极不舒服。
“敢问阁下何人?”苏念问道。
青年嘴角微扯,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似乎不打算开口,许是在他看来,苏念还不值得他自降身份交谈。
“这位是郑文公亲子,郑玄公子。”项业介绍道。
苏念稍稍思索片刻便明了当下情形,郑玄乃郑国公爵郑文公嫡长子,昔年郑国国乱,楚国趁机对其行兵犯之举,郑文公新任,迫于楚国威势,不得已割地让权,甚至将自己尚在襁褓的亲子送往楚国充当质子,如今算来,正好三十年整了,听闻郑国至那时起便励精图治,而今已有大气象,收回了当年郑国故土,论国富兵力,当不下于楚国了。
郑玄身为郑国留置于楚国的质子,当为楚国严密监视,如何会出现与此地?不过无论如何,项业如今落入了郑玄手中,其人修为又高,苏念对此毫无办法,所幸项业并未见势出卖他,一切尚有转圜余地。
“项公子,郑玄公子乃郑国未来国君,你为之效力,未来可期。”苏念说道。
“你……”项业微微一愣,刚要开口,便被苏念捏住了手臂,只听苏念继续说道:“项家新锻造术想要发扬光大,有郑国未来国君为你说话,岂不更加简单?你我之事便休要再谈!只是项公子日后显贵,莫要嫌弃了在下,项公子,日后有期。”说罢,苏念便要告辞离去。
“我何时说过你可以离去了?”苏念正要离开,却不曾想郑玄突然开口将其喊住。
“在我回到郑国之前,缺一仆役,便有你来吧。”
苏念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故作兴奋之态,说道:“能为郑公子效力,是属下的福气。”
郑玄似乎对此颇为享受,脸上露出一丝傲笑,苏念心中暗自鄙夷,郑玄虽是嫡长子,但在楚国为质三十年,怕是在郑国早无威严,郑文公子女甚众,难保没有那么几个觊觎国君之位的儿子,三十年经营,早已根深蒂固,哪怕国内尚有保嫡长子继位的古板之臣愿意支持郑玄,郑玄想要扳倒其等却也不易,一个不慎,恐有覆灭之险。
苏念自然不会无端触及郑玄的痛处,与项业一路同行,事事尽心,数次暗中商议,倒是将今后的路数安排的仅仅有条,苏念会定期为项业送去铭纹图案,而项业则要为苏念在郑国内寻找其余血矛残物,暗中还要为苏念打造一批名器,至于其中所用,苏念自然不会告知,他欲图为苏易构建势力之事不能够为太多人所知,在宿城周边,还有叶进周旋,龙脉上还有方璇坐镇,倒不用太过担心,若是叫项业知晓,难保哪天他不会泄露出去,若为郑玄所知,保不准他会借此弄出些事由为自己谋利。
三人一路行行止止,郑玄似要躲避什么人,一路不愿抛头露面,故此三人行的极慢,郑玄自然不会告知苏念项业二人他的计划,不过苏念有所猜测,郑玄应该是施展了什么手段从楚国监视中脱出了身来,而郑国质子外逃这么大的事,楚国竟还未曾有大的动静,说明楚国一方还未曾得知郑玄外逃,故此郑玄遮遮掩掩,怕的应当是因为他自己的疏忽导致外逃计划过早暴露,所以一路行来,小心谨慎。
苏念曾想过告发郑玄,但在一番思索,权衡利弊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项业已经答应他为他在郑国国内找寻血矛残物,而愿意扶持项业新锻造术发展的郑玄会是一个很好利用的对象,好歹是一国国君嫡长子,会对此事提供极大助力。
————
凛冬已过,暖春降临,万物复苏,周王宫要举行祭天大典,凡身居官位之人,除却边关镇守的将领,皆要前往王都参与大典,苏念三人此行的目的地便是周王都。
苏念一直在寻求脱离郑玄身边的机会,此回想来叶进等人也会来王都,到得那时,他便会想办法回到晋国一方,郑玄身份虽高,如若他不贪富贵,郑玄也不能将其强行留下,他不过一小人物,郑玄也不会花大功夫来对付他。
且说周王都苏念是第一次来,不愧是天子居地,气派非凡,三步一岗,五步一楼,驻守城楼之卫兵无一不是强者,随便拿出一位,他便不是对手,且城池之内有惊人气象,初入之时,犹如利剑当头,震慑心灵,万不敢生出邪妄之念。
入了王都,郑玄便不在藏头露尾,招来一名卫士,取出一枚水蓝色令牌模样之物交由其人,不出片刻,这名卫士便去而复返,随之而来还有三名气息深厚的中年男人,只见他们往郑玄面前一跪,呼道:“恭迎公子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