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蕊对此当然是心动不已,但也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即便将这馅饼送给他们的是苏念,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她了,已经学会权衡利弊,从各种情况中创造有利于她的局面,铭纹器的确是一块香馍馍,但同时也是致命的毒药,项业尚且要躲在郑国庇护下,方能安枕无忧,她韩蕊无依无靠,一旦大量铭纹器从她手中流出,天下武夫必然蜂拥而至,她也会遭到如项业一样的局面,届时没有镇压一方的大修者守护,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是担心武力不足威慑宵小?”苏念看韩蕊表情,已然心里有数,对此他早早便已想好对策,近来自己在书剑府成就天生神力之体,此消息已然被第五卿知晓,得知苏念曾试图拜入他名下的鹿鸣书院被拒,他表示痛心疾首,下令狠狠责罚书院不查之罪,然而苏念入书剑府已成定局,第五卿即便再不满,书剑府显然也不肯放人,此事想必已惹得第五卿不快至极,在此关头若他能给第五卿送上一份大礼,想必他会很乐意收下。
此举亦有向第五卿表忠心之意,深陷权利中心,由不得他不小心,能不树敌便不树敌,且第五卿是晋国以内除却国君外权力最大的六位大卿之一,结交第五卿,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利大于弊,关键时刻,此人亦能给他带去相当的方便。
详细的说了下自己与晋第五卿的关系后,韩蕊半信半疑,显然是对他能攀上唐严那般人物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若是苏念当真与唐严有来往,现下之事那还用得着弯弯绕绕那么麻烦,只要唐严随便派些人来,当下之事便能轻松解决。
苏念的解释自然是不想欠唐严人情,反要唐严承他人情,这样才能提升他的作用,才能得唐严青眼有加,掌权之人最喜欢的还是能为他分忧之人,而非不断索取的部下。
为了取信韩蕊,苏念取了半卷铭纹注解给韩蕊,铸造铭纹器难得不是如何铭纹,而是理解铭纹的真理,这样才能铸出称心的铭纹器,但即便韩蕊取得完整的铭纹注解,其未得苏念血矛上的真理纹刻入眼,一样造不出真正的铭纹器,按项业所述,真理纹刻是一种玄妙的超出想象的东西,任何典籍文献都无法解释这种力量,而如今只有苏念的血矛上还存在着这种神秘伟力,即便是再强的铭纹器也比不上血矛,仿佛它的存在就代表着天地至理。
好说歹说,总算说服了韩蕊,毕竟这份利益实在太大,即便是其中大头被第五卿或者晋国一方得了去,剩下的蝇头小利也足以他们受用无穷,这便是苏念的交易,说是交易,倒不如说是苏念在给他们恩惠,毕竟苏念有此依仗,完全没必要来找他们,大可以找些能更轻松为他解决困顿局面的人交易,这便是苏念的人情,将交易与人情结合,使韩蕊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交易达成,要安排铭纹器之事显然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对此韩蕊自然是令鲍老头和杨旷先行帮助苏念,事成之后再由苏念履行承诺,这个时候,也没必要纠结苏念会不会毁约,且不说这场交易的性质已经变质,他们之间尚有过命的交情在,若是连这点让步都是不愿,那苏念也没必要再和他们进行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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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韩蕊的达成交易后,第二日,李家的车队将货物装载完毕,光明正大的分成了十支车队向着不同方向,绕着路向书剑府运去,苏念等人自然是暗中相随,每支车队都有筑基期的修者盯梢,而王家筑基期修者不足十人,显然做不到截停全部车队,想要截停车队唯有出动筑基期修者才行,这时候,就能知道王家有没有得到援助了,若是没有,那王家将不足为虑,若是十支车队尽数被截停,那么王家多出来的筑基期修者从哪来的,可就要好好考量了。
苏念也选了一支车队暗中相随,玄黄体魄闭锁穴窍,使自己半分气息也不曾泄露出去,任谁也想不到他藏在这支车队中,若是王家人来此劫道,有他在此,势必铩羽而归,得不到半分好处。
听着“咕咕”的车轮声,车队行出许久,苏念也不见任何人来挡车队去路,正当他以为王家人不回来的时候,一道人影快速的接近,张扬的释放着自身的气息,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来了。
苏念眼睛微眯,一身玄气已是蓄势待发,随时可以打出惊人一击。
“东西留下,人可活,否则死!”来者大喝一声,挡在了车队之前,苏念定睛看去,此人身着布衣,右手衣袖被撕裂,露出半条纹着奇怪花纹的粗壮手臂,苏念心中已是为他取了个响亮的名头“花臂男”。
“来者何人?”李家车队的头领问道。
“哈哈,洒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乌淮是也!”花臂男大声道。
苏念双眼再度微微一眯,仿佛假寐,心中却已是确定,清泉居的那帮山人散修已经插手王李两家争端,这人显然不是王家之人,即便是王家暗藏人物,如何又会不姓王?
“高人还请高抬贵手,放我等过去。”车队首领说道,掏出一只口袋便要交给乌淮。
“洒家可瞧不上这点小钱。”乌淮怪笑一声,挥手便是一道云气,虽是云气,却有千斤之力,车队首领不过练气九层的修为,外道更是不曾修到家,仅仅一击便已倒地不省人事。
“还是快快逃命,免得洒家手上又要多几条人命。”乌淮大笑道,双手背于身后,一副老神在在,想看众人争相奔散的模样。
“我看还是阁下离去比较好,免得后悔今日拦路。”苏念越众而出,立在了乌淮身前,将车队众人与他隔开。“你们先带他下去疗伤。”
乌淮上下瞧了瞧苏念,说道:“区区练气九层,就敢来拦洒家,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小子,你还年轻,不要自毁前程,洒家下手没轻重,把你废了可不美了。”
“呵呵,感情阁下没想着杀人,倒还有两分良善,也罢,苏某今日也手下留情,留你一条性命。”苏念鄙夷道。
“哪来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是不长眼睛还是咋的?”乌淮对苏念的张狂颇为费解,仿佛自己是练气第九层,苏念才是筑基期,没见他之前一招废了一名练气九层境的家伙么?不愿再与苏念纠缠,乌淮挥手便又是一道云气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