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的特战六组再次减员过半。
阵亡三人,轻重伤四人,完好的只有山羊傻大胆和一个狙击队员。
六组几乎没了多少战斗力。
在右翼的战斗中,猎手的陷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只不过他本人却受了伤。
一颗子弹打在了他的屁股,虽然伤势不重,却不得不回团部医院治疗。
镇子没有医院,仅有的那家药店,也不会治疗外伤,很多伤员要被运回阳县治疗。
粮食收集来不少,伤员们随着运粮队一起,撤回阳县休整。
这时候南岸战场正打得激烈,北岸战场倒是陷入了寂静之中。
唯一战斗的,只有李景林的独立团了。
李景林知道再有半个多月,南岸战场就结束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让眼镜把先期收集的粮食先运回团里。
“山羊,路要小心,这次走的不是小路,派给你的兵又不多,在到达大龙乡前,团里没法给你派人接应。”
现在小王乡的局势如此,眼镜没法给山羊派太多的兵力护送。
一百多民壮,配几十辆架子车跟十几辆马车驴车,拉着二十万斤粮食,却仅仅派了一个班护送,说实话,眼镜是很担心的。
可没办法,小王乡的粮食还没收完,鬼子还在朱庄那顽抗,要是抽调的兵力多了,很可能被鬼子各个击破。
“放心吧陆营长,俺肯定会把粮食安全送回团部的。”
张大头把挂在腰的一把日军佐官刀摘下来,伸手举向山羊。
“老乡,俺知道你喜欢这玩意儿,这鬼子刀送给你,祝你一路顺风。”
山羊想推辞,眼镜却接过军刀,插在了山羊的腰间。
“张连长送你的,你收着就是。”
山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道了声谢。
见时间差不多了,三人互相敬了个礼,山羊就带着运粮队正式路了。
由于车辆较多,他们只能循着大路走,山羊带着观察手前出侦查,队伍则交给四连的一个叫万春的四连班长护送。
侦查工作自然极累,不过好在他们目前所处的地方较为安全,没有别的势力,还算轻松。
走了三天,车队终于出了小王乡,进入了山区。
猎手趴在马车,与旁边的万春有一搭没一搭地扯淡。
“听说你们打大龙乡一个没伤就打下来哩?”
万春不免有些得意洋洋,当兵嘛,哪个不吹嘘的。
“那是,大龙乡的鬼子与伪军都怂得很,俺的二班就追着四五十个黄狗子打,最后俺们班俘虏了三十多个黄狗子。”
猎手听到是黄狗子,撇了撇嘴:“嘁,额还以为打得是小东洋,原来你们打得是黄狗子。”
万春闻言有些不乐意了:“咋个没有小鬼子,里面是有俩鬼子滴好不好?”
猎手翻了翻白眼,原来就俩鬼子。
万春觉得俩鬼子的确少了点,想拿次大圣山的战斗说事。
可想了想,他们四连也没参加歼灭战,一直就是守在大圣山的阵地,要说打死了几个鬼子,还真不好说。
小儿子一连的伤员,为何在团部医院里都横着走,就是因为他们打鬼子打出了接近一比三的战损比。
就是三连,都没达到一比二。
这在向来凭本事说话的独立团来说,四连似乎也没拿得出手的战绩。
可万春就是不爽,他觉得那是鬼子胆小,不敢打他们四连驻守的大圣山,要不然准保打个更大的伤亡比出来。
“俺们打过王家集,俺们当时直接把鬼子大队给切成了两块!”
“就跟谁没打过王家集似的,额们老溃兵团的,哪个没打过王家集?”
万春憋得难受,现在团里保存完好建制的,只有二连与四连,就是二连都因为参加歼灭战损失了一部分兵力,他们四连自觉地位提升了,不免得有些飘。
猎手的话,似乎揭了四连的伤疤,让万春很是不满。
“你小子原先是哪个连的?”
猎手抬了抬下巴:“额是三连滴。”
万春轻哼一声:“哼,死瘸子的连,有胆量跟俺拼刺不?”
他们四连受第一任连长的影响,喜欢拼刺刀,拼刺技术那是团里出了名的。
猎手自然知道这点,他指了指自己的屁股:“欺负额是个伤员是吧?大胆!过来!”
傻大胆听到猎手的喊话,就呼哧呼哧赶了过来。
“喊我干啥?”
“万班长想跟你较量较量。”
万春憋得脸色发紫,俺明明说的是跟你较量,啥时候说跟这愣子较量了呢?
傻大胆看到万春,摆了摆手:“我不跟他打……”
万春脸色顿时露出喜色。
“他不是我的对手,以前在连里比武就老是被我揍。”
所谓骂人不揭短,傻大胆的话一下子就刺激了万春。
“大胆,你说谁老是被你揍?”
大胆理所当然地指着他:“你呀,你哪次不是被我揍得哭爹喊娘,连里比武哪次不是我拿第一?”
猎手笑眯眯地看着气得快要爆炸的万春,心里暗自得意。
小样的,不知道额们特战队藏龙卧虎吗?想找个啥样的高手没有?
别说是比试拼刺了,就是比试枪法,攀爬,障碍跑等等,哪次不都是你们这群土鳖自嗨。
万春咬着牙喊道:“大胆,来,咱俩现在就比试,看谁哭爹喊娘!”
猎手觉得差不多了,赶紧打圆场:“哎呀,都是自己人,咋还急脸了哩,现在车队正走着呢,哪有时间给你们比试。”
万春其实心里很虚,他知道自己不是大胆的对手,但是身为班长,他不能掉链子。
听到猎手的话,他心里松了口气,有台阶就好办。
可惜还没等到他说话,傻大胆就再次发话了。
“没事,猎手,我跟他在路旁打一场就是。”
猎手愣了下,心道不好,这大胆又犯楞了。
“大胆,这事以后再说,你赶紧去后面帮忙,别让后面的人掉了队。”
大胆转头看了眼队尾,恰好有辆架子车翻倒了,他也不打招呼,急忙跑向了那里。
万春则在旁边不发一言,看大胆离开,才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