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的雨整整到了晚上才停,由于天一直黑沉沉的就好像多过了半个晚上似的。这是蓝枫市近几年来最大的一场雨了,估计市区里那些低洼的地方肯定又遭了灾。
今天的天儿还是蛮不错的,小莫一走就出去了。他说昨天和人约好了要鉴定古董,让我如果呆烦了直接去店里。有关我的下一份工作昨天我俩也已经谈好了,在我再次生出打工的念头之前,我可以尽情的到莫莫芳楠冒充关系户。反正店里的雇员也都认识我,只要我自己别不好意思就行。
七点多睡醒,我一直在床上赖到十点才起。躺在床上挺着尸仔细数了数近一年来的经历。我应该不是换过九个就是十个工作了。话说回来能够这么快的找到新工作也算是我有本事。
从二楼下来,餐桌上有小莫为我准备的早饭。这是他三年来一直信守的承诺。小莫就是这点好,但凡答应的事情都会无条件的完成,永远不会有附加条件。搬到骏景名典之后我和他商量过做饭这种事要不就算了。可是他却非常固执的拒绝了我的好意,当时真是把我气坏了。
既然他这个成功人士不介意下厨房那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是只要有的吃就行了。
啃了几片面包,端着牛奶回到电视机跟前。我考虑着一会是不是真的要去莫莫芳楠转一圈。好长时间不去那里了,不知道大家想我了没有。估计陈陈的女儿应该会叫妈妈了吧。
冷不丁外边的门铃连着一阵响。我有些稀奇,虽然我们搬到这儿也有一年多了不过家里向来很少来客。小莫从不在家接待和生意有关的人。我的朋友也很少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底是谁呢。
我出来开了门这才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看着眼生,“你是?”
“哦,我……”对方看着是要说话,可不知道为什么脸忽然间一红。我一低头这才发现我只穿着一件大背心就出来了。
“你等一下啊。”讪讪的向他笑了笑,我飞也似得回了屋子。收拾好,我回来把他让进了屋子。他一边跟着我进来一边自我介绍:“莫小姐是吧,我姓张叫张明是孙教授让我来找你的。”
我听说是孙教授让来的不由得一愣,抹回身问他:“孙教授让你来找我,他不知道我住这里啊。找我什么事?”
我递给他一杯水,心里奇怪,孙教授如果要找我打电话就得了嘛,干嘛要让人专门跑一趟。
张明润了润嗓子:“是这么回事,我是孙教授今年带的学生。他前一阵子因为蛛网膜下腔出血昏迷住院,昨天刚刚苏醒过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孙老师醒来后就一直要见你,所以今天才冒昧的打听到了这里。如果可能的话你看是不是可以去见见孙老师。”
我听他说孙教授昏迷了,噌得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蛛网膜下腔出血?那是什么病?孙教授什么时候病的,你们怎么不早通知我。那他现在那么样了。你等我一下咱们马上走。”
孙教授和我关系处的相当融洽,我和他这样也算是忘年交了。据说他年轻的时候结过一次婚,后来爱人因病早逝就再未娶,老先生孤独了一辈子一直把自己的学生们当儿女们对待,所以他在蓝枫市的教育界也算是相当有名了。
听我说马上就走,这个张明明显松了一大口气。我到房间把手机钱包钥匙什么的归拢归拢,下楼发现张明有些局促的站在了楼梯口。
我以为他是怎么了“你有事儿嘛?”
“那个,那个,我想问您家里的洗手间哪儿,我想去个洗手间。我刚才路上来的急一直没来得及方便。我……”
我呵呵一笑,把方向指给他,这家伙飞也似的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让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别说这个人绝对是孙教授的弟子。他的学生就我知道的几个没有一个是完全正常的。
我看屋子外边没有车,一时猜不对他是怎么来的。家里倒是有车,不过我是很少开的,既然着急那我今天还是开着走吧。我把小莫我买的那辆蓝车开到门口,敞开侧门等他出来。
张明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我开的车时冷不丁的眼睛一瞪。
我奇怪他是怎么了?忙不迭喊他:“快上车啊,孙教授在哪家医院。”
他哦了一声忙不迭上来。我驱车出了小区,一边开车一边想他打听情况。“我记得上个月我见孙教授的时候,他的身体还好好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昏迷呢。”
“哦,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听大夫说其实孙教授得这个病的时间已经长了,他应该是一直当做了普通的头痛感冒才没当回事。这次忽然间发作就成了急症。”
“哦,孙教授在那家医院,市中心医院嘛。”
“不是,是在甲外。治疗这个病的据说甲外要比中心医院要有经验。”
车拐上高速,我看着他还是那个样儿,忍不住问他:“你看什么呢,车里有什么不对吗,孙教授带的几个学生我都认识,怎么没见过你。”
张明不好意思的对着我笑笑,“我还不是孙老师的学生呢,我今年大四明年想考孙老师的研究生,上半年孙老师带过我们的课,我这是等于先跟着混个脸熟。”
“哦。”我点点头,“好,有前途知道和导师提前打好关系,比我们那时候强。”
“没。”张明挥着胳膊连忙向我解释:“我没那个意思,我是碰巧知道孙教授生病的事儿了,才过来帮帮忙。根本没想那么多。哦,对了。刚才我一直想问您来着,莫小姐你是孙教授的亲戚?怎么孙教授一醒来就急着见你,孙教授都住院半个月了,你一直不知道嘛。”
半个月啊,我想了想不多不少还正好是我到伏世上班的这几天。“哦,不是。我和孙教授认识很久了,论起来也算是他半个学生。我是最近有点忙,一直没时间去看望他,我想他找我可能有什么事儿吧。”
“哦!”张明不再吭声,眼神忍不住接着向四下瞟。
我越瞧他越觉得奇怪,这憨不憨傻不傻的宝贝不知道孙教授从哪儿淘换出来的,“我说你怎么跟做贼似地,这车里我又没藏着宝贝,你老是看它干嘛。”
“啊?没有没有没有。”张明挠了挠鼻子,“我是在猜莫小姐你的身份。虽然您刚才住的地方房价是多少我不太清楚。可您这辆讴歌我可认识,现在最起码也得一百来万。我看您说是我的学姐,就有点好奇。人们都知道孙老师的怪癖,除非来自山区的学生否则一概不收……”
哈,我在心里忍不住打了个趣。言外之意就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挣来这些的呗。
“本来我们家都说学历史没什么前途,不过我还真的没见过比您更成功的学长了。我……”
我未置可否的笑了笑。这小伙子现在是既心存着对未来的疑惑又小心地想要谨守心中的梦想。想当年我们又何尝不是这么走过来的。不过有关我的事是实在没办法同他解释。除非我让他也去神农架逮妖精去。
“这个让我怎么回答你呢,其实每个人注定的生活方式都不同,你也别把我看得太新鲜了。我当初也是向你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只不过碰巧遇到了些合适的机会罢了。如果你真的想学考古的话将来我到可以介绍几个名人给你认识。莫莫芳楠你知道吧,我和那里的莫总是朋友。”
“真的啊!”张明的语气明显高了一个八度,“我读过莫先生写得涉古论那篇文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相信他竟然只比我大三岁。你是不知道他现在可是我们这个历史系学生眼里的神话。我的同学里个个都对他的知识和经济头脑佩服的五体投地”
嘿嘿,我心里偷偷笑了笑,知识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