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冰的脸色沉了沉,最终还是败给我的眼神攻击,和我又向远处避了避,说道:“晓芳姐,我问过你吧,你真不知道我们家为什么忽然间移民?”
“这个……”许君家移民的时候是我们大一的寒假。当时刚刚和卫华确立了关系。后来我也是回到学校之后才接到许君给我的诀别信,等我再去他们家时,就已经人去楼空了。所以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家为什么移民。
许冰看我半天不出声,接着说到:“我们家移民最初的原因是因为大哥的病,我想你应该有印象有一次大哥忽然昏倒还是你把他送到医院,守了他一夜,第二天才通知我爸妈。”
我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那时候是我拉着许君陪我去天宁的外滩看夜景,不知道怎么回事聊着聊着他就昏倒了。当时还把我吓坏了。
“我大哥的病就是那时候被查出来的。这种病的表现是一旦情绪激动,整个身体的植物性神经就会出现传导不连贯,说白了就好像是整个身体忽然间脱离了大脑控制一样。”
“啊!!!那么严重!!”可我记得当时医生只给他开了几支营养液,说他是营养不良,我还为此笑话了许君半天,许冰说的这些事情我根本一点也不清楚。
“那种病在医学上极为罕见,当时算上我哥,在全世界已发现的病例也只有五例。而那四例几乎都是出现在英国。我爸爸好不容易和专门研究这种病的拜尔医生联系上了,而拜尔医生也答应替大哥尝试治疗……”
“所以你们就立即全家移民到了英国?”
许冰摇摇头,“不是。移民这种事儿哪儿有说起来那么快的,当时我爸妈的意思是送我哥自己来英国治疗,可我哥宁死也不同意。那种情况我们谁也不敢过分刺激他,只能由着他的意思。后来是因为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所以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爸妈才决定全家都搬来英国。
至于大哥和你的事情,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因为那种病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能不能治好,我哥说不想耽误你,所以才执意瞒着你。这就是我们家当初急着出国的真正原因。我只是没想到你到现在竟然也还不知道……”
原来如此!!!!
柯南同学说真相只有一个,可有的时候当真相摆到你面前时却未见得就那么有如人意。小冰的解释让我明白了为什么许家的人没有怨我对许君的伤害,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许叔叔会给我开出一张五十万的支票。
我皱眉,一时间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情到深处爱成痴,我感谢许君对我的付出,如果五年前的我得到这个消息可能还会痛哭着流泪,而现在的我却已经只剩下麻木了。想了想,我又继续问许冰:“那许君刚刚的情况是又发病了?”
小冰摇了摇头,倍感苦涩得道:“不是。我哥也算幸运,迄今为止在拜尔教授那儿接受治疗的病例一共有九例。我哥是唯一一个康复的患者。”
康复了?我不明白,那他刚才……
“哦!”许冰应该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又接着说道:“问题就在这儿了,我哥的病虽然是好了,但是却出现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他的记忆里有关你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他非但不知道自己喜欢过你,而且任何有关你的东西他都变得很敌视。”
“拜尔教授也无法解释这个现象,毕竟对于治疗这种病他本身就没有一个确切的把握。因为除了和你有关的部分外,大哥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我爸妈也觉得反正我们也不准备回国了,再遇到你的几率也很小,所以这件事就被不了了之了。大哥头几年还偶尔到拜尔教授那儿检查一下,这两年就连检查都没去过了。”
“那苏瑾知道这件事吗?”
许冰摇摇头:“应该是不知道,我大哥不知道自己存在记忆混淆的情况,我想他应该是不会和苏姐说。在英国的这几年大哥一直没再谈过恋爱,我是觉得他虽然嘴上说多讨厌,但心里肯定还是没有放下你。可是原本一直对女性冷冰冰的他却忽然间对苏姐非常热烈起来。所以我也就不……”
小冰的话没说完冷不丁向我怀里一栽,我被吓了一跳,忙不迭接住他。而从小冰身后随之冒出一张脸。我一看之下,怎么说呢,又好气又无奈。
“好端端地你打他干嘛,你不是跟那个威尔逊走了吗,怎么在这儿冒出来的。”来的当然不是别人,满英国能够享受到我这种待遇的自然就是小莫。
我是好奇他怎么回事,不过这家伙却显然没有向我解释的打算。他伸手把许冰拉到自己怀里,隔着我向“流光飞舞”里一示意,“苏瑾在里面?”
“啊,是啊。”
“还是和那个许君在一起?”
“啊,是啊。”
两句简单的问答后,小莫猛的一挥胳膊,轻声道了句“天道毕,日月成,三五分”只见从他的手心里忽的涌出两圈淡黄色的光华,那光华前后化成箭形,前后尾随着钻入了“流光飞舞”的房间中。
“走,跟我来!”小莫扶住了许冰,示意我跟上。我虽说是满肚子疑问,但是很识趣地跟上了,虽然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小莫的表情动作显然预示着有比向我解释更重要的事。
刚刚我在屋里就没怎么多待,莫名其妙地进去出来一圈,还挨了许君两下。就许君刚才那个发疯的样子,我还琢磨着这屋里不得被他弄个遍地稀碎。等进来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连刚刚被推倒的几扇屏风都已经被扶了起来。只是苏瑾和许君却昏到在了地上。
小莫之前念的那几句咒语我见过,并不是什么昏睡咒,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满是疑惑。直到小莫把许冰也放到了许君和苏瑾身边,再也忍不住了:“小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着那个威尔逊在一起吗,怎么跑到这儿的?干嘛把他们弄晕?”
小莫又端详了下并排躺着的三个人,向我点头道“威尔逊邀请我来参加本地华侨联合会的一个活动,正好在这附近。你们过来之后我就感觉到了,至于他们三个嘛,情况略微有些复杂。”
“那他们三个是都撞邪了?”以小莫的风格向来是“治鬼事不治人事”,我想起苏瑾身上的虚耗和刚刚许君的疯狂能想到的也只能这个解释。
“一上午也没吃东西肯定饿了吧。这里的茶点不错,你先尝尝。”小莫不知道从哪儿弄出一盘点心递给我。“要说撞邪也勉强算吧。咱们先说苏瑾,你昨天不是说她不正常吗,现在我告诉你,气者,契也本身代表的就是人与人之间因果关系。这个世界上一片花开,一叶凋落,婴儿出生、老人死亡彼此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苏瑾的身体虚耗是因为他身上的一部分因果线被人硬生生劫走了。”
“因果线被劫走?”什么意思?我摇了摇头,不明白。
小莫拉着我的手忽的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又莫名其妙得一拍我的肩。“比如说罢,你拍了我一下,我也拍了你一下。我拍你是因为你拍我,这就是因与果的关系。天地本公,一人不惠。你拍我所以我就有权利拍你,虽然事实上你拍了我,我可能不一定会拍你,但是这各拍你的权利在因果上却是始终被天地认可的。而苏瑾的情况现在则是你拍了她,而在因果线上允许拍你的人却变成了别人。”
我晕,一脑门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