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王灭商后,在沣水东岸建立了一座新的都城——镐京,与丰京遥遥相对。这两个都城,相距不远,合称‘丰镐’,可以说是‘周礼’的发源地。
镐京建成后,逐渐代替丰京,成为政治中心;丰京,则成为祭祀先祖的宗庙之地。
距离‘丰镐’东北方向不远,坐落着著名的古城——西安,数位帝王在此建都,后世称之六朝古都(后人又杂七杂八的增加到十三朝)。曾历尽繁华,数度兴衰,如今,万象更新中,依然掩盖不了岁月的痕迹。
西安东面的临潼区,有一座著名的山——骊山,不算高,却名扬中外。如果运气好,能看看著名的‘长安八景’之一的‘骊山晚照’,光彩里蕴含着历史的沧桑。
山顶至今保留一座烽火台,台上有一石碑,石碑上刻着明朝人张原的一首诗:
烽火空余百尺台,
华清宫殿已成灰。
两家失国由妃子,
落日行人漫自哀。
其中一家,一般都知道,就是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一曲《长恨歌》,流传一千多年;但是,他们的‘爱情’,却为大唐的灭亡,奠定坚实的基础。
曾经有好事者,认为日本的山口百惠,就是杨贵妃的后人,估计谣传。
另外一家,就是西周最后一位帝王——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就是他的杰作。
曾经登上骊山,那是一九九三年冬,需要2元门票,没舍得,也算是小小的遗憾,不过同学们野餐一顿,记忆犹新。当时在台下转了一圈,都是砖墙,显然是后人建造的。
如果说‘残缺’是一种美,那么这次错过,却让人回味终生,后来观看的许多名胜古迹,反而都很快淡漠了。有时候,遗憾,也是一种回忆,或许印象更深。
许多人都看过巜封神演义》,西周自从武王灭纣,建立周朝,以‘仁德’号召天下,盛极一时。
到了周厉王时,‘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害得老百姓只能‘道路以目’,一句问候的话都不敢说。最后,百姓终于忍无可忍,拿着简单的农具棍棒造反,就把他赶跑了,后来死于彘(今山西霍县)。
百姓没抓住周厉王,怨怒无处发泄,就想拿他的儿子太子静解恨。
忠臣召穆公不忍看着太子静被害,把他藏在自己家中,百姓一直追查到召穆公家。迫不得已,他把自己的儿子交给‘国人’,冒充太子静。
‘国人’不辨真伪,杀死了召穆公的儿子,才使太子静得以保存性命,就是著名的‘国人暴动’。
以平民百姓,敢拿着锄头棍棒,群力推翻一代暴君,在那个‘王权至上’的年代,可谓如一道霹雳闪电,瞬间破开苍穹,让整个大地震动。
遗憾的是,这次暴动,没有留下带头大哥的名字。后来秦朝末期,陈胜、吴广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他们,成了起义的创始人。
太子静登基后,就是著名的周宣王。
他开始还不错,举贤任能,有点中兴气象。可惜有始无终,晚年频频用兵,不听忠谏,滥杀无辜,甚至听信谗言,杀死了贤臣杜伯。著名的典故‘杜鹃啼血’,就来源于杜伯。
这位杜伯的后人逃到晋国,担任‘士师’,掌管军务,为晋国的振兴,立下汗马功劳。后来的士氏、随氏、范氏,还有一部分刘氏,都是他的后代。
‘宣王中兴’如昙花一现,国力迅速衰退。
作为儿子,他很幸运;作为父亲,他却很悲催。因为,他的儿子周幽王,更加不争气,比爷爷周厉王强不了多少,可谓是‘亲小人,远贤臣’的典范。
周朝,自此彻底衰落。
公元前781年,周宣王去世后,他的儿子姬宫涅顺理成章继位,就是臭名昭著的周幽王。
他自小生活在帝王之家,锦衣玉食,不用起早贪黑去种地,不用为柴米油盐操心,更不用为娶妻买房犯愁,整个一个纨绔子弟。说的难听点儿,就是垃圾。
现代社会,如果不是法律对他们宽容,全部都是死刑。只因一念之善,对17岁以下网开一面,致使他们目无王法,无数人冤屈而死。悲哉!
继位初期,姬宫涅还能坚持处理朝政,关心点儿国家大事。时间长了,逐渐就暴露出昏庸本性,再加上几个权臣奸相侧面引导,终于把他拉下水。
并非没有忠臣,比如郑伯友,郑国的先祖,周幽王的亲叔叔,还有后来赵国的先祖叔带等等。
关键是那些忠谏,对于周幽王的错误,往往耿直不留情面,逆着他的心理,而他也没有子路那种‘闻过则喜’的胸襟;佞臣恰恰相反,一脸谄媚,满嘴阿谀,完全顺着周幽王的意愿走。
再加上佞臣不讲道义,为达目的,任何卑鄙的手段都不在乎,致使周幽王对忠臣越来越疏远,甚至越来越厌恶。
结果,在他的眼里,忠臣成了佞臣,佞臣反而成了忠臣;最后,忠臣亡的亡,逃的逃,贬的贬,隐的隐,只留下些佞臣来辅佐,朝政可想而知。
公元前780年,都城附近的泾水、渭水、洛水,都发生了地震。
一般来说,地震,就是一种自然现象,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但是,这三条河流不一般,它们的发源地在岐山,那里是周王朝的创业之地,是根本所在,影响深远。
当时,大臣伯阳父就认为:“当初,伊水、洛水干枯后,夏朝就灭亡了;黄河干枯了,商朝就灭亡了;如今,三川震动,源头堵塞,河水必将枯竭,与夏、商的末世相似。周朝的存在,不会超过十年,这是数的极限。凡是被厌弃的,不会超过这些。”
这一年,泾水、渭水、洛水全部枯竭,岐山崩塌,周王朝,面临分崩离析的风险。
伯阳父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因为此时,周幽王开始宠爱一位美女——褒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