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发生在一个相当于蛮荒之地的边陲小城的故事。”

楚云目光远眺，抿了一口茶水，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在一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林之中，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着。”

楚云轻声说道，这一切也都是爷爷曾经告诉他的。

“在那般冰天雪地之中，若是没被人发现，那婴儿必死无疑。”

楚云淡淡的道，此刻的他真的仿佛在说一个故事一般。

而一旁的莫管家也没有出言打断，只是安静的而听者楚云的叙说。

“万幸，在婴儿声音都哭得嘶哑之时，有一位善良的老者经过，他见婴儿可怜，便将其收养了。”

楚云握了握手掌，轻声道：“那位老人，是小城之中一个家族的仆人，但即便为仆，老人仍是尽自己所能，给予婴儿最好的照顾。”

“一晃十五年过去，婴儿长大成人，但那曾经的老人，因为从未修炼过，已经两鬓斑白，身体大不如前。”

此时楚云的目光之中满是怀念，怀念曾经与爷爷在一起，那平凡而又温暖的时光。

只可惜，时光已逝，再难回到过去。

“长大成人的少年，因为是被仆人养大，所以也就是那个家族中的仆人，从小到大受尽欺凌，但他并没有太多怨言，他的命都是捡来的，每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其他的并不是很重要。”

楚云的声音微微停顿，面上露出莫名的神色，双手紧紧攥起。

“若能够与爷爷度过平凡的一生，也是很美好的，但这平凡的美好，却在某一天被彻底摧毁。”

说到此处，楚云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面庞上浮现痛苦之色，随即又转化为极致的恨意。

看着此刻的楚云，莫管家心中很不平静。

他知道，接下来或许就是楚云转变的开始。

“某一日，天龙宗那高高在上的长老，到达小城之中，看中了少年所在家族的家主之子，将其收为弟子，那一日，全城同贺。”

楚云面庞上浮现似哭非哭的表情，那种愤怒以及恨意，让的一旁的莫管家都微微侧目。

“天龙宗长老，地位尊崇，家族自然是以最高规格招待，未免出错，全部都是有经验的仆人亲自准备。”

“少年的爷爷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然而，或许是年龄大了，年轻之时留下的小毛病逐渐的显露出来。”

“就在宴席开始之时，老人不小心打翻了酒壶，将酒水洒在那天龙宗长老的身上。”

“砰！”

楚云极致愤怒之下，一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面，若不是莫管家以灵力相护，眼下这桌子必然难逃四分五裂的下场。

“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因为那狗屁的长老一句话，家族的家主当即下令，将老人活活打死，丝毫不念旧情。”

楚云声音带着哭腔，那般痛苦的过往，几乎被楚云尘封在心底，不愿再提。

今日不知是何原因，反而在刚刚认识的莫管家面前将其翻出。

“当少年在见到其爷爷时，那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想要报仇，但彼时的他没有任何实力背景，不说天龙宗那般庞然大物，单单是其所在的家族，都不是他所能够报复的。”

听的楚云的话，莫管家能够感到楚云当初的绝望与愤怒，以及无力之感。

曾经的他，同样是一无所有，为世人所欺，幸好遇到当初尚是少年的老爷。

是他改变了自己的一生，让他能够一步步逐渐掌握自己的命运。

“对于一个仆人的死去，想来除了那少年之外，没有任何人在乎，家族之人仍旧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之中。”

“少年将老人安葬，在墓前长跪不起，然而，家族之中的一位经常欺凌少年之人，竟在此时还要落井下石，将老人的墓碑摧毁，于是，少年一怒之下，趁其不备将其斩杀。”

说到此，楚云心中很是快意。

“那是少年第一次杀人，但他没有丝毫的不适，只感觉心中的滔天怒火，得到丝丝的宣泄。”

“杀了人之后，少年深知这个家族他已经待不下去了，于是便准备离开，等到实力强大之时，再回来报仇。”

“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他从小到大带着的一枚戒指，突然有了动静，直接将被少年斩杀之人浑身精血吸收，而后钻入少年的身体之中。”

莫管家目露精光，他明白，楚云的魔功可能就是这样得到的。

“少年出现在一片只有黑暗的空间之中，随即空间之中出现一道人影，而这道人影便是少年的亲生父亲。”

“从其父亲的口中得知，少年并不是被有意抛弃的，而是他的父母被追杀，未免少年遭遇不测，才狠心将他抛弃。”

楚云眼眶泛红，低沉的道：“为此，少年的父母生死未卜，而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一句狗屁的天道预言。”

“是何预言？”莫管家问道。

“魔子降世，毁天灭地……”楚云声音嘶哑的咆哮道：“因为一句狗屁预言，整个世界与其父母为敌，致使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不得不被遗弃。”

“但少年的父亲不甘，于是少年的身上留下那枚戒指，而那戒指之中便有一种霸道的功法。”

“获得功法之后，少年离开那个小家族，到处历练整日与妖兽厮杀，一年之后，少年回到曾经的那个家族，将家主斩杀。”

楚云顿了顿，看向莫管家，问道：“前辈，你觉得那少年做的可有错？”

“没错。”莫管家轻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少年虽然杀了那位家主，但其儿子天赋卓绝，背后又有大靠山，在得知父亲被杀之后，当即悬赏追杀那位少年。”

“于是，少年只能够再度逃亡，在这过程中，少年认识了几位朋友。”

“他其中一位朋友，因为未婚妻被云海宗与凌霄阁之人逼死，他的那位朋友一怒之下，将云海宗那位地位尊崇之人杀了。”

“如今，少年与他的朋友，被两大顶尖宗门之人追杀，而且，这两大宗门之人还给他们扣上魔头之名。”

说到此处，楚云讽刺一笑：“前辈，你说这两大宗门，与几位少年，谁为正？谁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