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姑娘你，你不厚道哇。”

“崔公子莫要乱说，我们丹道的丹师，若不厚道，如何在世间立足？若不厚道，如何被取信他人？难道说我们丹师会克扣请托人的灵材么？会谎称炼丹未成而获取资源么？”

“会的。”

“你说什么？”

“我劝灵儿姑娘还是别说谎，你一说谎就容易激动，一激动就容易把潜规则真相什么的说出来了。”

“什么潜规则，我们丹师这个很神圣的。”

“是是是，就像忘忧子前辈。”

一提及师尊，姜灵儿面色肃然，露出追忆。

崔大牛偷瞄了一眼，继续道：“忘忧子前辈的确是丹道的代表，他就是一座山，一盏明灯，一颗心中火热的太阳。他，才是真正的丹师。”

“真正的丹师……的确，可惜忘忧谷现在，不会再有真正的丹师了。”姜灵儿很是感伤。

崔大牛道：“此话怎样？”

“我曾与你说过，丹道药道乃是同脉，是相辅相成的，丹离不开药，药离不开丹，我师尊，也正是看到药云谷分裂开来，形成了东谷药宗和西谷丹宗，如此丹药之道将不复从前，更是会走向万丈深渊。”

“所以他再多次劝说无果和无力改变后，才黯然离开了药云谷，是么？”

“的确是这样的，而如果不是这样，师尊他，也不会身死他乡。”姜灵儿说着有些激动，双肩不住地颤抖。

“灵儿姑娘，你又激动了。我印象里你是个很冷静缜密的人，故人已去，咱们只有更好的活着，更好地刻苦专研，发展壮大丹道，才不枉忘忧子前辈的一片苦心呐。”

“哎……冷静缜密……呵呵，那只不过是我为了丹道强行修炼的性格，炼丹需要控火，需要耐心，需要极强的忍耐力和韧劲儿。”

“可你依然有一颗火热的心，一种强烈的欲望，一个略微着急的脾气。”

“你怎么知道？”

“你喜好的一袭红裙，出卖了你的掩饰。”

“红色，代表火焰。师尊对我寄予厚望，更是将其凤凰火焰分给我一半，以作丹火之用，可我……”

“那么何不效仿你师尊忘忧子前辈，遍走天地，一心问道，成就真正的丹师？”

姜灵儿眼前一亮：“久居丹药分开的药云谷，的确不利于我的丹道成长。”

“这里是一处丹道圣地，会培养出跃龙门的鲤鱼，会走出飞向高空的凤凰，而你，已经不是鲤鱼，不是燕雀，你需要更广阔的平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对于你而言，这圣地，依然如困龙之潭，如囚凰之笼。”

姜灵儿娇容色变，深感欣慰，崔大牛甚至感受到了对方不平静的心绪波动，和一种想要高飞的渴望。

姜灵儿道：“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走。”

“好！就等你这句话呢！咱们什么时候走？

“啊？”

崔大牛一愣，说道：“想不到这幸福来临的，竟如此突然？

在姜灵儿那充满期盼的炙热目光下，崔大牛不由挠了挠头，道：“灵儿姑娘，你又不淡定了，急脾气都暴露了。”

姜灵儿望向远空，道：“再不走，怕来不及了。”

崔大牛四下里望了望。

姜灵儿道：“别看了，今天没人，要不然不也不可能来见你。”

崔大牛感觉背后有些发凉，惊道：“果真如我所想！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姜灵儿道：“只有你能带我走，你以师尊传人的身份，带我去寻师尊留下的一处秘地，完成师尊的一个遗愿。”

“啥秘地？啥遗愿？我咋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根本就不存在。”

“这……灵儿姑娘好算计，那么这样一来，暗地里那人会不会跟着你去呢？”

“会的，不过，一旦出了这药云谷，我自有办法脱身。”

“你是说，我带你出药云谷，然后你自己跑路了？咱们就直接分开了？”

姜灵儿道：“崔公子深得师尊信赖，你我可算半个同门，而崔公子所托之事，在你我离去之前，灵儿必定全力而为。”

“不是，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以后，你就跟着我，我还有太多的事情指望着你呢。”

“跟着你？”

“没错，而且，你不了解我，我有眉心空间，可以自成天地，给你隐匿行踪、炼丹炼药提供绝佳的场地，我有好多灵材，够你钻研好几年的，我还有好几个朋友，都可以成为你的护法、你的帮手、你的跟班，陪你聊聊天，陪你炼炼丹啥的，我还有……我还有一个很牛掰的脱身手段，乃是上古第一神偷的遁术……”

“好！我跟你了。”

崔大牛看了看姜灵儿那白皙娇美的面容，心里面了开了花，感慨道：“哎呀，太好了，这要是说我原意，岂不是更带感嘛。”

即便是这样，崔大牛也是幸福地要晕倒了。

半晌，崔大牛从地上爬起来，拍打拍打身上的泥土，说道：“不过，眼下我还不能走。”

“为何？”

“我走之前，还得带走一个人。”

“谁？”

“黎媚。”

姜灵儿嘴角挂着上扬的微笑，大有深意地看着崔大牛，道：“崔公子和那黎媚果然有一腿。”

“什么有一腿，多难听，这像是未来天下第一丹师说的话么？不过，要说有一腿也对，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真的用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第二次见面，又给我了一腿，诶？这已经两腿了呀。”

“别回味了，你们的私情我不管，不过，别坏了咱们的大事。”

“嗯嗯。”

“下个月将有一场重要的比试，我建议你参加，以证明你的实力，也叫咱们的理由更加可信。”

“啥比试？别告诉我是炼丹啊。”

“丹道、药道的双重比试。”

“不干！连你们掌门坤元子都知道，我对丹道、药道是一窍不通的。”

“你若不干，我怕是走不出去了，即便是上面的人同意我走，下面的这些人，也不会同意放我离去，更是跟你离去的。”

“这不玩人么？我哪会这比试啊，话说上辈子我考试都是大鸭蛋，更别提比试了，对了，我答应过你要带你离开了么？”

姜灵儿一听有些急了，道：“崔公子你……”

“你什么你啊，这事儿风险忒大，你先把我的灵材还我。”

姜灵儿盯着崔大牛那一副痞样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好像重新认识了这个人一般，叹道：“罢了，算我姜灵儿看错了人，也算我师尊所托非人了。”

说完，姜灵儿耷拉着脑袋，只留给崔大牛一副曼妙多姿的寞落背影。

崔大牛见后心潮涌动，伸出手来大喊道：“且慢！”

姜灵儿脚下一顿，却没有转身。

崔大牛道：“好！我答应你！”

姜灵儿猛然转身，眼神之中是无尽地感激。

崔大牛仰起头，酷酷地说：“因为我崔大牛，绝不会让一只凤凰，永远困在这囚笼之中的！”

这一句话，不是情话胜似情话，叫姜灵儿根本招架不住，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更是知道，不管将来如何，眼前这个崔大牛在他脑海中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姜灵儿过于激动，玉手掩口，将要泪流，这模样叫人看了灵魂触动，很不能过去一把抱住。

许是为了响应崔大牛，更是证明她内地里那个躁动的心，姜灵儿娇滴滴地说道：“我——愿——意。”

“艾玛呀，幸福来的太突然，太突然了！”

一句话，比马面的音攻还有猛烈百倍，直接将崔大牛撂倒了。

那刚刚拍打干净的衣袍，再沾尘土，白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