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涧从水里面一口气潜游了很远,不时偷偷地潜出水面来缓口气。虽然此时月明星稀,月色之下宛如白天一般晴朗可见,但是终究还是夜晚,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想必劫风窃雪也看不到了。不过洛涧依旧还是非常的谨慎,只将头露出水面一点点,动静也不大,换了口气又潜了下去,不稍一会儿便游出了十余丈之远的距离。
对于劫风窃雪在岸边的呼喊,他根本一句都没有听到。不过就算听到了,他也绝对是不会相信她的话,也不会露头出去的。
不知道劫风窃雪是个什么暴躁的性格,跟她刚一见面就是一鞭子抽了下来。现在洛涧对她动了手,还将她推下水去,又在水里差些撕去了她的人皮面具,险些见到了她的真实面目,照她的那个一言不发就动手的性子,再出去岂不是任她拿捏?
洛涧感觉胸前的鞭伤被水浸泡之后,疼痛是一阵又一阵地袭来,劫风窃雪的那一掌又让洛涧胸口有种积淤的感觉,有种难以吐息的疼闷感,而肩头上的利箭更是深入骨肉,一阵又一阵钻心的疼痛。
洛涧不由得在心里愤愤地骂道:这个女人下手可真是够狠的,为了争风吃醋而已,竟然对老子下那么狠的手。
虽然是气愤无比,洛涧却是清楚的知道劫风窃雪最后给自己来的那一下,完全是她下意识间的动作,她肯定是以为洛涧是在猥亵她,占她便宜,所以才忍不住给他来了这么一记袖箭暗器。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的女子将贞洁和身子看得比性命还要珍贵重要,自己虽说是为了救她,但是那种情况下贸贸然地去托她的屁股,那绝对是比摸老虎屁股还要凶险万分。
不过也正是因为劫风窃雪最后的这一击,洛涧才是真正的确认了劫风窃雪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暗中追查她所犯下的这几件案子。
劫风窃雪的出现,只是争风吃醋地找自己的麻烦而已,并不是真心的想要杀了自己,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教训。否则,仅凭她手腕中的这件袖箭暗器,就算是下了水之后,她随时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小命。
想到这里,洛涧不由得心中一阵一阵的侥幸。
不过洛涧还是想不通又搞不懂,自己只是想要救她而已,那托她屁股的行为就这么像色狼淫贼?让她都不惜回身发射暗器了。
不过想到自己此时还未脱险,洛涧心中便不再胡思乱想其他的事情。
他不知道已经在水里游了很久,加上伤口一直在水流中失血。渐渐地感觉浑身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近乎麻木了,加上泡在水里那么久,体温也越发的冰冷。
洛涧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岸的,整个人的意识已经渐渐的有些模糊不清了,他靠在一颗柳树的阴影里不断的喘着粗气。
洛涧眼下浑身湿漉漉的,按理来说游了那么久应该整个人都该喘着热气才是。但此时他浑身却是像是堕入了冰窖里一样,浑身冰凉,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若是再不止血,昏迷过去,那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此时洛涧的肩头上,一根比筷子尖略细些许的小箭已经扎进入肉中几分深度。他轻轻按了一下箭伤的附近,又左右稍微地扭动了一下肩膀,心里暗自庆幸道:还好没有划伤骨头!
此时他远远地看到湖中划去数艘小木船,船上面大多都是些穿着水靠打扮的彪形大汉,一个个的一看就知道是水下的好手,只见他们不断的跳入湖水之中搜寻着什么。
洛涧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人肯定都是劫风窃雪派来寻找自己的人,心里暗道这处地方也不能再待下去了。用不了多久,那些小船也会搜寻到这边来了。现在自己受伤颇重,若是他们找了过来,自己肯定是跑不掉的。
幸好这上岸的地方,洛涧还认得方向,不至于迷了路,现在也是夜深了,不用担心在城中会有什么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
洛涧四周地观察了一番,见没有异常,便咬了咬牙,忍着痛一路躲避,坚持着往投店的客栈走去。
只要见到辽东小怪他们,那自己便安全了。
幸好,劫风窃雪似乎没有到城中和岸边搜寻他的意思。因为在劫风窃雪看来,洛涧一个普通人挨了她的一鞭一掌,最后又被自己袖箭射中,肯定是没有余力再游回岸上的,定然还陷在水中。
洛涧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就在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是看到了江口客栈。
此时客栈的大堂还亮着灯,似乎还有客人的样子。洛涧刚到客栈门口,一口气再也坚持不住了,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此时,客栈的大堂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只有一个店小二趴在一个桌上熟睡着。店里的客人也只有张逸和辽东小怪,他二人在喝着酒,吃着小菜,似乎是在等洛涧回来。
他们听到门口有动静,知道是洛涧回来了。刚想出言调笑,结果一看洛涧这一身狼狈的模样,赶紧起身围了过来。
辽东小怪惊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洛涧见是辽东小怪和张逸,才终于放下了心来,道:“呵呵,见个花魁而已,却没想到差点连性命都丢了。”
张逸在大理寺里和寺医有些接触,一些简单的伤势处理还是懂得不少的。他拨开辽东小怪,缓缓蹲下身来,查看了一下洛涧的伤势,道:“还好,没有致命伤,处理一下再修养个几日就可以恢复了,不至于送命。”
洛涧倒是不担心自己的会死,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这些外伤只要稍加处理修养几天便不碍事了。
现在听张逸也是说没有致命伤,心情倒是忽然放松了不少。这么一放松下来,两处伤口的疼痛似乎减少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他的心理作用,还是疼痛得已经麻木了。
张逸按住洛涧的肩膀,道:“你忍着点,我帮你拔出肩上的小箭。”
洛涧刚想说好应是,便听到一个惊讶又带着气愤的声音道:“这是谁干的!”
洛涧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安蠡笙来了,他还以为安蠡笙会恼怒自己,躲在房中生闷气。刚好赶紧让张逸他们帮自己把伤势都处理了,好瞒过安蠡笙免得她担心。
洛涧见她已经过来,想来也是瞒不住了,只好苦着脸说道:“劫风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