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涧听他们说自己不像是走村串镇的大夫,这时才想起自己穿的是陈大牛的一身劲装武士的衣服,加上长须乱发的模样,又没有背着药箱,的确不像是一个大夫该有的样子,也怪不得他们二人起了疑心。但是既然已经说了自己是大夫,若是再改口说不是,岂不是更加引得他们的怀疑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在下的确是一位大夫,昨夜碰上了一伙剪道打劫的贼人,将我拦了去,衣服也都叫他们剥光。幸而在下趁他们昨夜喝得伶仃大醉,胡乱捞了一套衣服穿上就逃出来了。”
暗红色劲装汉子又怎么会相信他,便是问道:“那伙贼人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去向官府报案的?”
洛涧道:“在下刚从贼寨里逃出来,这不正想找个官府报案的嘛。”
暗红色劲装汉子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随手一扬便收回到怀中,道:“我们就是官府的差人,你随我们走吧!”
洛涧道:“随你们去哪里?”
暗红色劲装汉子道:“自然是随我们到官府去报案了。”
洛涧不禁在心底里叫起苦来道:想不到我就随口一句,竟然是把自己给套进去了,这两货看着就跟个山贼强盗似的,怎么偏就是官府差人呢?要是随他们道官府中去,衙门的老爷真问起来,我这该怎么回答才好?要是弄巧成拙,自己落得个谎报案情的罪名,更是吃不消了。想到此节,洛涧便是作了一揖道:“多谢两位好意,两位有骏马,请两位先行,在下随后便来。”
淡灰色劲装汉子一声冷笑,道:“你这贼厮显然是胡说八道,要报案,为什么不向县府方向走,反而向着反方向去?我看你八成就是前面元注观那群贼厮们的同伙,乖乖地跟我们走吧!”
洛涧不禁愕然,道:“元注观?在下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元注观,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就是他们的同伙了?”
淡灰色劲装汉子道:“不管你是不是,你等跟我们到了官府,我们自然会去分辨。”
洛涧见情形不对,想一走了事,道:“原来二位不是要在下去报案的,那在下是不能随两位去了,告辞!”
二位汉子又岂能容得了他走的,一下扑了过来,分左右一齐围住了洛涧。
洛涧没曾就料到此节,此时已经顾不得分辨怀中的究竟是大还丹还是小还丹,随手倒出一枚握住拳中,往嘴里一丢便是吞到肚里,这二位汉子武功怪异,分左右出手,以错骨分筋的手法各自捉住了洛涧的一条胳膊,想把洛涧的双臂直接折断。
洛涧心里大惊,丹药的毒效虽然还未完全化解成真气,但他也等不得那么久了,这分筋错骨的手法跟后世里的以色列擒拿术有些异曲同工之处,但是知道却不代表能够破解,洛涧只能是用力挣扎,双臂猛得挥舞,只听见“呼”地一声,这二位劲装汉子像是两捆稻草一样被他直甩飞了出去,一个被丢下了山道野林里不知滚落到那里,一个则是撞上了路边的岩石上,撞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连叫喊也是来不及,便直接死在了路上。
洛涧见状赶紧去查看那劲装汉子的伤势,只是一探鼻息和脉搏,却发现他已经死去,除非神仙下凡,不然谁也救不了了,洛涧顿时不由得心里慌乱了起来,暗道:“完了完了!我这是杀人了?怎么办,我不是有意的啊,要不是他们拦住我又要折断我的手,我又怎么会出手反击?”此时他的脑子里面一顿浆糊,道:“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他们运气不好,我只是用真气将他们震飞罢了,他们自己运气不好撞上了岩石,滚落了山坡的。”
只是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刚才胡乱之间服用了一枚大还丹,引出的真气已经堪比一流高手之境,他又是出于反抗挣扎,这股真气劲力毫无保留地施展出来,就算这二位劲装汉子不撞倒在岩石上和滚落山坡,他们的筋脉已经给洛涧的真气给震得破裂而死了,也怪不得他们一声都叫喊不出来。
洛涧怔怔地望着那具尸体,再看看四周,心里怦怦直跳,道:“不行不行,我得挖个坑将这具尸体给掩埋了,不然要是让行人樵夫发现去报官,查到我头上了,那岂不是要杀头的?”说着他便从用双手刨土,想要挖出一个坑来。
不料蓦然听到一片草丛背后,有个苍老的声音叫喊起来道:“哪个该死的混蛋,刨土撒到我身上来了,是想将我活埋了吗?”
洛涧听了不由得大惊,暗道:“完了完了,怎么这荒山野道里竟然还有别人的,那岂不是刚才我将这两位差人打死被他看见了去?”他还在失神的时候,只见一位青袍老人从草地里慢悠悠地爬了出来,怒视了洛涧一眼,道:“你这小混蛋,是不是想要我的命?要不是我醒睡,岂不是睡了一觉就被你活埋了?”
洛涧一看那青袍老人不由得惊愕,这老人不是谁,正是余杭时候那喝得伶仃大醉伏在江边捞鞋的醉酒老人,不由得惊道:“是你?”
青袍老人哼了一声,道:“什么是我,我认识你吗?别以为乱攀关系,我就不骂你个小混蛋了。”
洛涧道:“在下不知道老人家在这里,多有失礼了,老人家没事吧?”
青袍老人道:“你这小混蛋说什么瞎话,我要有事,那我还能站起来的吗?”
洛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便是问道:“老人家怎么会躺在这里?”
青袍老人更是气愤愤的了,道:“我不躺在这里该躺在哪里?难道叫我躺棺材里再让你继续埋土?”
洛涧不由得感到无奈,这青袍老人怎么清醒的时候比醉酒的时候更难缠?只好继续问道:“在下只是想问老人家为什么躺在这里的。”
青袍老人眯了眯眼,似乎在沉思,摇了摇头,道:“对啊,我是怎么会躺在这里的?唉,小混蛋,是不是你把我拖到这里来的。”
洛涧不禁眼皮抖动,实在是没办法接上这怪老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