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半仙本来在那山坡道上准备等候伏击那两名东厂的劲装汉子,不料正巧见到了洛涧的出手,见他一身真气内劲浑厚,出手凶猛却几乎是不懂得运用,心中便是担心他以后会在真气的运用上吃了大亏,才是装成了那番老无赖的样子,想旁敲侧击的出言提醒,以免他日后因为这股浑厚的真气而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事,不过他却是没有料到,这个小混蛋使用的竟然是常曦宫的内功和身法,这一下让他不由得就从好意变成了好奇。
徐半仙与常曦宫的安湘宁在几十年前曾经结伴一起闯荡过江湖,而在安湘宁继任了常曦宫的掌门之后,他们二人才是见面得少了。他深知安湘宁年轻的时候痴迷武学堪称武痴,如此一来,她不仅是自己一身武艺独步天下,更因为对于武学造诣极深,深有自己的心得与体会,所以在授学传艺这一方面也显得是倍有心得,而当他见洛涧这一身常曦宫的武功使用得却是乱七八糟的,心感好奇之下便让他对自己出手以作试探一番,没想到他真的是丝毫一点都不会运用。现在他听了洛涧的话之后,心想既然这个小混蛋让那个眼高于顶的笙丫头都另眼相待,暗传功法的话,证明这个小混蛋人品、性子也都算过得去,既然如此的话,就让我老徐来教教这个小混蛋吧,免得将来他闹出个大祸事来。
徐半仙出言道:“你本就和笙丫头学了内功心法,所以关于其他招式我倒也是不好插手教你什么,常曦宫的武功我不会,指教不了你,日后你再跟笙丫头学便是了,现在我就教教你如何运用真气的刚与柔。”
洛涧急忙谢道:“那便多谢前辈的不吝相授了。”
徐半仙道:“修炼内功固然是很重要,毕竟没有真气的话,什么武功都练不成,但是空有一身真气而不会运用的话,那也是白白浪费了一身内劲真气了。而运用真气最不可以轻视的就是刚与柔这个二字了,柔可以化为圆、润、细、长、缓五种不同的劲力,而刚则是可以化为凶、猛、粗、短、急五种不同的劲力。你别看虽然只有十种,但是一旦运用纯熟,劲力相互结合揉捻起来,却是能够变化出千千万万种不同的劲力招式。”
徐半仙说着,便将手指垂直地搭在了一颗巨石之上,只见他的手指紧贴着巨石,手指微微一曲成拳,便听到那巨石轰然一声响,偌大的巨石竟然被他直接给震得四碎乱飞,动作丝毫没有大张大合,短短的一拳却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劲道,让洛涧看了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又听到徐半仙缓缓解释道:“你看,比方说我现在将圆劲、短劲这两种劲力揉合在一起,以拳法击出,这就形成了江湖中令人生畏的寸拳。刚才的这一拳也称为寸劲开天,能在极短的贴身距离里面爆发出极强的劲力。”
徐半仙又从一旁拾捡了一段圆木,放在巨石之上,右手高抬过肩,一掌挥下,又是轰然一声响,那原本应该被他凶猛掌力拍成木屑的圆木丝毫没有受损,反而是圆木底下的巨石被震得四分五裂,又听他说道:“润劲与猛劲合在一处,以掌力打出,劲力先润后猛,江湖上也将这种劲力叫作隔山打牛。练至大成者,一掌拍在豆腐上,豆腐丝毫不损,而豆腐下面的石板却能震得四分五裂。”
徐半仙又是一个抬手,束起食指与中指,猛地往前一挥,一道骇然的真气蓦然从指间发出,嗖地一声将那段圆木射穿,露出一个二指宽的孔洞来,又听他说道:“长劲与急劲合在一处,以指力弹出,便是江湖中的无形气指,若是用剑刺出,那就是大家常说的剑气了。其他诸如什么大力金刚指、裂空剑、隔空点穴等等,莫不是从这十种劲力变化而来的。”
不死不医徐半仙耗费毕生的精力,专门去探究内劲真气的运用,以至于他对于真气的控制以及十种劲力的理解几乎是无人能及,但他如此钻研并不是为了克敌制胜才去研究的。相反,他是为了治病医人而探索出来的,他行走江湖几乎少有与人动手,加上他的一身内劲真气已入化境,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他身怀武艺,江湖中极少有人知道他对于真气还有这番深刻的造诣。
洛涧看了徐半仙这么一番演示和解说,不禁是目瞪口呆,惊愕得只知张嘴,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没有想到真气的运用还有这么多的门道,更想不到那短短的十个字如此的奥秘无穷,千变万化皆是天机,虽然徐半仙说什么这只是运用真气的基础,但洛涧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真的是一门极为上乘的武功呢?
徐半仙道:“小混蛋,你只要好好练成这十种劲力,将自己的一身真气控制自如,以后就不会再担心动手就将人给打死了。”说着便开始教他这十种劲力的控制、运用和运行真气的口诀了。
洛涧既然已经有了浑厚的内劲真气,要学各种上乘的拳脚功夫,自然是易如反掌,如探囊取物一般,只要瞧见口诀再依样画葫芦,很简单便是能学会。但不巧的是,这十种劲力却不是什么招式功夫,而是对于真气力道的控制,虽然倒也是不难学会,但洛涧还是在这崖顶与徐半仙老人学了足足三日的时间,才是将这十种劲力的运用给学到手了,而且这也得亏了洛涧的真气是通过服用毒药来恢复的,不然换作别人来练这十种劲力,光是耗尽真气之后恢复气海丹田里的真气都需要不少时间了。
这日,洛涧刚练完十种劲力的运用,忽然见林中窜过一只灵巧的松鼠,便用了润长之劲以手化爪,远远的一爪探去,那只松鼠就就被他以真气隔空取物一般的吸到了掌中,他看着掌心里乱蹬的松鼠,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润长的劲力有这番吸力的话,倒是可以代替血液收集器将病人体内的淤血吸出,免得血液阻碍了视野,增加手术的难度。”说罢,不由得又是摇了摇头,苦笑道:“为什么总是第一反应就带入医用里面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