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小怪猛然瞥见九龙羽白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阴冷和得意,心中惊道不好!急急撤劲,如此游龙一招被他生生收了回来,出招容易收招难,尽管他已经尽力撤招了,却还是晚了一些,长棍在九龙羽白的胸前一触即回。再望着对方嘴角勾起的一抹得意之色,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听到“嗡嗡”的几声闷响,却是这一棍触发了九龙羽白胸膛处的机关暗器,一瞬间十数道银色影子从他怀中激射而出。
定睛一看,竟是十几枚银色的小钢弹,这些钢珠是由机关发射而出,威力颇大,此时两人的距离极近,辽东小怪疾疾地偏身一扭,可是这暗器来得如此突然,他又丝毫没有料到这九龙羽白会在比斗中动用上暗器,这一时间又如何能全部避得开来?凭借自己一身出神入化的身法,勉强躲过大多数的钢弹,但手臂、腰间、小腿这三处还是被贴着皮肤一划而过。
这钢弹暗器是由九龙羽白身上的机关触发激射而出,杀伤力极大,“噗嗤噗嗤”的声响将演武场的青石板都击出了道道孔洞。辽东小怪中弹的几处虽然不是被正面击中,但是从皮肤上划过,依旧是在他身上留下了道道血痕。不过比起这点小伤,辽东小怪更为担忧的是这暗器上是否有淬毒,一时间急忙凝神运气,再一感受着真气运行没有受滞,这才暗自放下心来。
九龙羽白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冰冷的字音又从他口中吐出,道:“再接我一招!”他手中匕首在刚才已经被辽东小怪打飞,便是没有再拿出其他兵器,以一双肉掌施展出伏龙九掌,猛然朝辽东小怪的门面印去,浑厚的真气从他掌中荡出,几乎是要将空气撕裂了一般,散出的强烈劲风将地面上的碎石都掀飞了出去,短短一瞬间便是欺身而上。
辽东小怪来不及举棍相迎,匆匆伸手化作一掌与之相抵。
双掌轰然相接,掀起阵阵劲风,九龙羽白的掌势对于辽东小怪而言并不算凶猛,但双掌相接之际,掌心却是传来的一股难耐的疼痛感,这不禁让他感到一阵惊愕,急忙收掌疾疾往后退了去。再低头一看,发现掌心之处有一个针眼般大小的红点,此时红点处冒出一阵乌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网状一般朝着手臂扩散而去。
辽东小怪见状不禁暗道:不好,中毒了。随即手中长棍往坚硬的青石板上狠狠一插,空出手来,急忙往自己肩膀处疾点了几下,以免毒气顺着少阳三焦往心脉而上。以他一身浑厚无比的真气想要压制住这毒并不难,但是眼前还必须要与九龙羽白交锋,再这么分出大半真气用于压制剧毒,难免要在交锋上吃亏了。
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不由得牙关紧咬,同时心中暗道:要是小锐知道我中了这么低劣的使毒手段,又不知道她该如何嘲笑作弄我了。
但是却没有功夫让他分神多想些有的没的,九龙羽白又是一掌欺身而上。
此时辽东小怪已经不敢再以拳脚与他相接,举棍一刺,正中他掌心,将他来势汹汹的一掌挡下,只听九龙羽白冷笑道:“你以为用棍就能挡住我一身暗器了吗?”话音一落,他右掌的袖口便是“嗡”地一声,激射出一道泛着幽幽紫光的袖箭。
辽东小怪屈身一扭,堪堪将其躲过,不由得出言道:“呵,就跟个刺猬一样啊,打哪都是扎。”
九龙羽白听了却是不以为然,道:“你们唐门不也一样吗?不过说起来,你却不是唐门的人。”
辽东小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握长棍的手因为疼痛而不由得捏得更紧了,巨大的劲力使得关节发出嘎吱的声响,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流到了眼角,瞬间冒出一些酸涩的感觉。因为掌心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心中渐渐涌起一抹怒气,不过随即又赶紧压了回去,心中还是不想因为发怒而伤人。
体内真气迅速流转,他手中的长棍隐隐震动,太阳穴位置涌出一道青筋,轻声低喝了一声,旋即将手中长棍一抽,又立刻轰然朝九龙羽白砸下。这一棍依旧还是枪法的招式,其中所含的劲道极为强横,爆发出“呼呼”的破空之声。
他如此一招虽然招式巧妙,但他大半真气都用于压制手臂上的剧毒,故而再使出来,却对九龙羽白造不成多大的威胁,落在他眼里反而是觉得辽东小怪因为手臂中毒,开始颓弱起来了。
他二人棍、掌、拳脚招式不断,而九龙羽白更是在许多出其不意之处激射出百般暗器,令得辽东小怪一时间狼狈不堪,也得亏他一身武艺高强,才能在许多看似无法躲过的关头生生扭身躲了过去。
九龙羽白几乎是后招尽出,丝毫没有保留。因为他此时已经确定了,若是保留后手的话,莫说再对上唐锐了,眼前这人他都拿不下来。
盏茶功夫,两人交手已经不下百招,辽东小怪身旁尽是被他闪开或者震落的各式暗器。在观众席的洛涧见了不禁想道:这九龙羽白衣着飘逸,究竟是怎么样才能在身上装了那么多机关暗器的?若是将这些暗器全部都收集起来,少说也有上百件,十几斤的重量了。
随着交锋时间延长,辽东小怪掌心的毒已经蔓延到了手肘,他不禁摇了摇头,道:“唉,看来再继续留手的话,说不定得在阴沟里翻船了。要是让师傅知道我同一个小辈比斗败下阵来,那还不得削了我。”
辽东怪老人在江湖中辈分极高,真要论起辈分来的话,刘小怪喊九龙羽白一声小辈倒也在理,只是他年纪比九龙羽白并没有大上多少,这话一说出来不免让九龙羽白感到震怒,他当下冷笑道:“哼,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也好意思自称留手了?”
辽东小怪倒是没有理会他的话,左手探到腰间口袋里,取出红绸缎子包裹的一物,蓦然往天上一抛。那物件哗哗的在空中转了几圈,红绸渐松,露出一个泛着幽幽蓝光的枪头来,随即手中长棍一举,“咔嚓”一声两者相合,并成了一支六尺长枪,他单手挥舞挑出一个湛蓝枪花,将长枪往腰间一横,刚好接住了往下飘落的红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