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涧此时不禁是停下了继续提炼毒材的动作,本来已经伸出去要取毒材继续提炼的手也缓缓的放了下来,双眸是微微眯起,略带些好奇的望着那名炼制失败正在喋喋不休的毒师。
这名毒师因为距离得比较近,所以在第一回的时候,洛涧曾不经意的瞥见他了炼制的手法,虽然是谈不上什么有着令人惊叹的绝技,但粗略一看亦是能看出此人好歹是有着多年扎实的苦功在内。按照常理来说的话,此人拥有如此扎实的功底,又是按照这么详尽的方子来炼制,不大可能炼制失败才对。然而,他面前的那一撮漆黑似铁砂的五毒砂,又的确证实着他是真的炼制失败了。
洛涧不禁是低声喃呢道:“如果不是他炼制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差错的话,那就足以证明是这个方子有问题,肯定在某一处埋了陷阱。”
那名毒师低声疑惑的喃喃自语了好一会,思考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想到这次炼制失败的答案,他也只能将其归结到自己在火候的掌控上面去了。毕竟现在这一份炼制失败的五毒砂显出一阵漆黑的模样,就仿佛是烧焦了一般,很容易便让人联想到是火候过猛了。于是他便是迅速地将药罐子清理干净,紧接着又是轻车熟路地将最后的一份药材继续投入药罐中,运起真气催动火焰进行最后一次机会的炼制。
看到那名毒师又开始了第二次炼制,洛涧这才是收回了眼神,又开始了他尚未完成的药材提炼,别人都已经是在做着最后的一步炼制了,他还在折腾着那一桌子的毒材。
随着时间的再度缓缓流逝,巨大的演武场之上,一声又一声苦恼的叹息响了起来,甚至是连那高台上的精英人物们,都是不由发出一阵惊愕的话语,他们全都炼制失败了。
炼制失败的毒师们皆是满脸的错愕,呆若木鸡的望着那与成品标准有着极大区别的毒药,茫然的眼神,不解的脸色,让观众席上的一众人等都看出来,他们自己似乎也不知道这问题究竟是出在了哪里。
演武场上的一众毒师忽然间都傻愣着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有一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观众席上也是开始了切切私语。
蓝岚望着演武场上几乎是全部呆呆傻傻模样的毒师们,轻声自言自语道:“这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她虽然不是毒师,也不是药师,更不懂得什么岐黄之术,但没吃过猪肉总归见过猪跑,她也是知道,寻常的药师、毒师若按照药方、毒方来进行炼制的话,无疑是成功率最大的,可是现在演武场上的这些人,包括了高台上那两门的精英人物,都是炼制失败了,她不仅微微蹙起秀眉,喃喃自语道:“这第二回似乎内藏玄机啊。”随机又将目光瞥向了洛涧,有些期许又有些担忧他也会炼制失败。
现在演武场上唯一一个没有炼制失败的就是洛涧了,因为他才刚刚将手里的毒材全部提炼完毕,还未来得及进行下一个步的炼制呢。
而此时,方才最先炼制失败喊出声的那位毒师,现在的第二次炼制,又是继续以失败而告终,他脸色已经由茫然不解变成了铁青色,看着那依旧是漆黑似铁砂的成品,他心知自己两份毒材都已经用尽耗光,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演武场上,一道道目光投向这名率先失败出场的毒师,瞧得他贸然进行第二次炼制的下场,那些本来冲动的打算立刻要继续炼制的人都是吓得赶紧静下心来,思考这药方里究竟是有什么不对,不敢再这么随意的浪费这最后一份毒材了。
那名率先失败的毒师收拾好了东西,几乎是浑身颤抖,带着满腔的不解与气恼,怒气冲冲的对着场外走去,在路过洛涧身旁之时,洛涧还隐隐听到他那极为不甘心的话语道:“可恶啊,怎么可能又失败了?第二回我特地放缓了火势,控制得明明很好,为什么还是会烧焦发黑呢?”
目送那名毒师离开了演武场,洛涧将心神收了回来,眼神瞥向自己桌面这三十多个瓷瓶,微眯着眼眸。
良久之后他才轻呼了一口气,忽然就将那瓶瓶提炼碾好的药粉,倾泻地倒入了药罐之中,他心知光凭冥思苦想,是找不出问题所在的,还不如赶紧投入到炼制当中去,自己切身实地的感受一下这方子里究竟埋了些什么陷阱,才使得所有的毒师都是以失败告终,甚至连唐、九龙两门的精英人物都是炼制失败了。
目光紧紧的盯着翻腾的炉火,洛涧有条不紊的将面前瓷瓶所盛的三十多种毒材,一瓶又一瓶的倒入了药罐之中,手中的蒲扇继续控制着炭炉里的火焰,使得药罐的温度保持在最合适的限度。
因为有了那么多人的前车之鉴,洛涧虽然就算失败了还有一次机会,但是此时他却比开始了第二次炼制的人都要更加的仔细和谨慎,他几乎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这药罐和炉火之中,热力使得每一种毒材相互发生作用与反应之时,他都会及时的观察再记在心中,暗自与那药方所标注的要点对比是否吻合。
在洛涧开始进行最后一步炼制的时候,他周围那些毒师以及观众席上的人都是将目光投了过来,他们现在是无比期待这个在第一回里受到了唐门长老敬意的少年能够打破这个僵局。
丝毫没有空闲理会周围的目光,洛涧此时正全神贯注的控制着炭炉的温度,药罐里的毒材正在高温的熏烤之下,一种一种的相互融合,正如方子里所说的先融后散,正是所有的毒材炼制融合至一块,最后再敲散成毒砂。
洛涧瞧着那一种种毒材正在顺利的融合至一处,而此时在药罐里的毒材亦是纷纷呈现出紫红之色,正是方子里成品标准所述的颜色。
当他再拿起下一个瓷瓶准备倾泻倒入的时候,忽然整个人为之一怔,拿起了瓷瓶的手却是忽然僵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