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镇虽然不是什么郡城,但却是设有巡检司,驻有官兵,遥江相望,而若是稍往前多行一些,便是到了资阳郡城,郡城里更是内水布政司的所在地,所以这安明镇虽是小镇,但却是一处驻有官兵的重口要地。
这般重兵之地,莫说红鼻虎这样的一般小贼不敢来,就是聚啸山林的大股贼人也不敢轻易侵犯,所以行商们一进了安明镇也就是放心多了。仅管身旁这位青年小哥身负极高的武功,但若是碰上大股贼人拦截,他也不能抽身来保护自己这么一行人啊。
现在方才晌午之后,就算谈好了船只,那出发之际也是临近了夜幕,夜里渡江可是十分危险的,他们便是打算在安明小镇里投宿住店,谈好船只待次日再出发,也得报答一下这一位青年小哥。这时,几位行商已将洛涧当成大恩人来敬奉了,里里外外是格外的巴结,不但在食、住上面不用洛涧掏一点银子,还叫了客栈将上等的天字客房给洛涧住,更是安排了上好的一桌酒席摆到洛涧那一间宽敝、舒适的客房里面,几位行商又轮流向洛涧敬酒,尽管洛涧以往在别处也有做主客的时候,但这般巴结和热情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倒是弄得洛涧有些不自在起来,想推也推不了。
要是洛涧真的是什么江湖侠士,有一定的行走江湖经验,此番事了就算与他们同行共路,到了安明镇上,也应该悄然离去的,不然便会如同这样,弄得自己是又麻烦又尴尬的。
可是洛涧虽然一身武功高超,但论起行走江湖来,他甚至还不如安蠡笙经验丰富呢,更没有江湖上处理人与人之间微妙关系的经验。
这一顿酒席饮到了夜里,洛涧几乎是饮得伶仃大醉,行商们和两位保镖才告辞而去,最后由店小二收拾了碗筷,打扫了房间,洛涧这才感到舒服清静起来。他深感劝酒风气的糟粕,径自关上了房门,挥手熄灭了油灯便是上床躺到而睡。
洛涧也不知道睡到几时,在昏睡中给一阵凉风吹得打颤,便是醒了过来,再睁眼一看,自己哪是睡在什么舒适的床榻上了?这分明是睡在一座庙字大殿的地砖上,身边还燃着一堆篝火,火堆边坐着两位貌若天仙的女子,一人嘴角含笑在打量着自己,一人则是端着小小的酒坛子在喝着酒。
洛涧本就伶仃大醉而睡,这会被冷风吹醒,又陡然闻到了酒味,顿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慌忙爬了起来,跑到了庙宇的一个角落呕吐了起来。
这一下倒是叫那两位天仙般的女子皱了皱眉头。
洛涧一番呕吐之下,稍微是醒了醒精神,这才是感到惊讶至极,心中暗道:我不是睡在了客栈的床榻上么?怎么就跑到这庙宇来了?难道我入毒心经又练岔了?
此前唐门事了之后,唐天辉便是将整套的入毒心经交给了洛涧,同时也向洛涧解释了他体内含有命蚕,虽然洛涧是一头雾水,但依照着入毒心经来修习,的确是在气海丹田中凝聚成了一枚真气形成的毒丹。
从那之后,洛涧便是知晓了入毒心经真正的修习循环乃是以蚕喰毒、以毒化气、以气凝丹、以丹饲蚕,这样一身真气不会被命蚕喰食干净,也无需先服用毒药化为真气才能与人交锋了。
洛涧略略一探自己气海丹田,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又寻思着:难道我是在做梦?奇了怪了,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呢?还有两位如此貌美的姑娘,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此说来我应当梦见蠡笙才是,再不济梦见苏暮心也正常。可眼前这两位姑娘我是连见都没见过啊!不行,我得再睡了,若是变成了什么少儿不宜的春梦,那就不太好了。
这么想着他便是走到了篝火旁边躺下,但瞧着那两个天仙一般的姑娘,便又是心道:这般美女,要真是春梦那也不错呀!
再次闭上了双目,希望睡醒之后,这一切梦幻的景象都消失的干干净净,自己仍然是睡在了客栈的床榻上。
可他刚一躺倒,耳朵里却是清清楚楚的听到其中一位姑娘清脆甜美的声音问道:“姐姐,他不是醒过来了吗?怎么又躺下来睡了?是不是你点他的昏睡穴力道太重,将他点傻了?”
另一位少女则是笑着道:“这是一个傻小子,他或许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先前发言的那位喝酒的少女又道:“嚯,难怪看到我们就吐了!可能是他昏昏醒醒将我们看成了什么丑陋的妖魔野怪了!”
这两姑娘貌若天仙,追逐的狂蜂浪蝶何止千千万万,见着她们容颜之后痴迷得神魂颠倒的人不在少数,但立刻跑去呕吐的,这小子还是头一个呢。且不说吐了秽物,光是这一番举动便足以令她二人皱眉了。
另一位少女笑道:“你不是常说,冲着自己美色而来的狂蜂浪蝶多得不厌其烦了,如今这个傻小子不为你美色所动,甚至见着你之后还吐了一番,岂不是给你添了些新鲜感?”
喝酒少女道:“嗨!他这么一吐,搞得我喝酒都没兴致了!那么说这个傻小子根本不是什么武功莫测的江湖侠士了?”
另一位少女道:“他凭一人之力,打死打伤了锦湖四把刀,还将其中三人生擒送了官府,怎么又不是武功莫测的江湖侠士了?”
喝酒少女道:“现在他又睡过去了,怎么办?”
另一位少女笑道:“你不是没了喝酒的兴致吗?你将坛里的酒倒他脸上,让他清醒清醒不就好了?”
喝酒少女挥了挥手,道:“嗨!我这可是西域来的葡萄美酒,怎么能浪费了?”
另一位少女道:“那你可以去将他踢醒呀。”
洛涧这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了,心下暗道:咋回事啊?我竟然不是做梦吗?怎么是叫她们给捉来了的?以我的武功,竟然一点都察觉不到?这不可能啊!一定还是做梦的!
随即,洛涧闻到了一阵清香的味道,似女儿体香更似美酒清香,便是感到了一位姑娘已然走到了自己身边来,真的用脚在踢自己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