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涧心知行走江湖中难免是会碰上交锋对敌,届时难免碰上一些刀伤剑痛的,自己懂些医术药学,无论是对身边之人、还是对自己都百利而无一害的,所以他现在对于医、药一途便再也不是那般的抵触了,听得秋馨语这么一问,便是摸了摸鼻子,道:“只是稍稍懂那么一些歧黄之术罢了,算不得什么郎中大夫。”
他之所以会是这般说辞,完全是因为这一路上行走过来,但凡与人说自己是走江湖的郎中大夫,皆是无人愿意相信,便是心想着日后有他人问起,就还是装成个江湖书生为好,省得再费一番口舌与之解释。
秋馨语眼珠子一转,似乎又在打起了什么鬼主意,便道:“那这样的话,要不劳烦一下妙手回春的洛神医大夫帮我诊断诊断?看看我有没有因为喝了太多这寒凉的酒而损了脾胃。”说着,就轻挽起了衣袖,露出一截肌白胜雪的手腕来,伸到洛涧面前。
洛涧点头应了一声,用毛巾稍稍垫高了她的手腕,道:“恩!那我就帮秋姑娘号一号脉。”话音一落,便是屈指往秋馨语的脉面上一搭,双目微闭,专心为她号起了脉来。
良久,洛涧脸上略带些奇怪的看着秋馨语,似乎在苦思,随后才道:“秋姑娘,麻烦伸另一只手。”
秋馨语脸上泛着笑意,闻言便是收回了右手,随即又将左手伸到了他面前,洛涧又是屈指号脉,不一会儿,他脸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凝重了,道:“秋姑娘,麻烦再伸另一只手。”
秋馨语并未说话,很是配合的又将右手交给了他。
洛涧脸上凝重的神色又变成了疑惑,又道:“秋姑娘,麻烦再伸一次另一只手。”
秋馨语这时候忍不住出言道:“洛公子,你这是号脉呢?还是趁机摸我的手来占便宜呢?有你这样反复号脉,还从手腕到手肘的摸来摸去的吗?”
洛涧一听,显出了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来,道:“额……这……我……”但是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这并非是诊断出秋馨语暗含着的什么大病大痛的脉象,也并非如秋馨语所说的那般,真就是去占人家姑娘的便宜,而是他这一手下脉,却根本就摸不着秋馨语的脉搏在何处。起初以为只是脉象较为细弱,便是从手腕转至了手肘处,随后又换了左手,亦是从手腕、手肘处寻她的脉面,可是却依旧摸不到她的脉搏在何处。如此的一来二去,他这番动作举止落在别人眼里,自然就像是在摸着人家姑娘的一条玉臂,尽显登徒子的非礼之举。
洛涧起初摸不到秋馨语脉象的时候,他还心想着莫非是见鬼了?再一联想起他昨夜里所做的那般梦境,便是立即感到脊背隐隐发凉,头皮也有些发麻,心里暗道:这莫非是上了一艘鬼船吧?这冷、秋二女不是什么强盗歹人,而是两个索命、害人的江中水鬼?是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喝得下那般冰寒的酒?可是,她的肌肤又是有温度呀,鬼怎么可能会有体温呢?
他心中是既害怕又纠结,不断的生出疑惑的想法,又不断推翻自己的想法,脸上的神色别提多精彩。
秋馨语见他支吾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问道:“你什么你呀?”
洛涧闻言便是一下子回过神来,心中打定了个念头,道:“秋姑娘,恕在下失礼了!”说罢,他便是伸手到了秋馨语的玉颈之处,两根手指搭在了项脖的主动脉之上。
秋馨语忙是后靠了些许,又赶紧是推掉了洛涧的手,道:“嗨!你这人还得寸进尺的啦!摸完手还不够,还要摸脖子的?我看你就是用这样的手段借机去调戏别人姑娘家的吧?”
虽然是立刻被秋馨语给推开了,但洛涧好歹是在她的脖子上摸到了脉象的跳动,才将心里升起的害怕给压了下来,再听得秋馨语的话,道:“我怎么会调戏别人姑娘了?只是秋姑娘奇怪得很。”
洛涧原意是说摸不着她手腕上的脉象而显得奇怪,但话语落到秋馨语耳朵里却是不一样的意味了,秋馨语显出有些不快的神色,道:“嘿!你这人讲不讲道理了!明明是你趁机占我便宜!还反咬一口说我奇怪,难道我乖乖不动的让你摸来摸去占尽了便宜,才是不奇怪的吗?”
洛涧这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话里容易引起误会,道:“你这是说哪去了!我怎么是占你便宜了!”
秋馨语愤愤的道:“你摸了我的右手又要摸左手,摸完了左手又要摸右手。手摸完了还不行,还要摸我的脖子,你说说你这不是占我便宜又是什么了?难道还是你独门的看病方法?”
洛涧道:“那还不是因为秋姑娘你的脉搏奇怪得很。”
秋馨语见他还是在说自己奇怪,又是愤愤的道:“哎呀!你又说我奇怪了!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的脉搏是怎么奇怪了?”
洛涧道:“你的手腕、手肘根本就摸不出脉搏跳动来,当然是奇怪得很啊,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呢。”
秋馨语闻言便是左手搭右手,一会儿之后又改成右手搭左手的,道:“你才摸不着脉搏呢!我看你啊,就是一个庸医,连脉都号不对!啊,不是,我看你连庸医都不是,而是一个假借号脉之名,去占姑娘家便宜的登徒子!”
洛涧听她这话,似乎是能摸到脉搏跳动一般,不禁是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不行,我要再号一次。”说着就要再次去抓秋馨语的手腕。
秋馨语哪肯让他再抓的?忙是后退了些许,笑盈盈的道:“我可不让你再占便宜了!你要占,去占我姐姐的便宜呀!你看看我姐姐是不是也号不出脉搏来。”
秋馨语现在忽然又将话头丢向了冷流萤,她眼中戏谑的笑意洛涧虽然傻愣愣的看不出来,但冷流萤又哪能不知道的?忙是嗔了她一眼,道:“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好好吃饭吧,这酒菜都快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