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流萤抬眼看向对面的来人,只见那人身穿洁白长中衣,外面披着一层月白底弹墨绫薄的蓑纱,头戴灰纱斗笠,隐隐可以窥出是一个容貌十分貌美、秀丽的女子,柔顺的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在一边耳后,其余便是垂在了玉颈边上,端的是一个风尘仆仆的江湖侠女,随着她莲步轻移,剑穗上的挂饰撞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蓑纱女子轻声道:“他已无还手之力,何必下如此狠手?”
冷流萤道:“他有意想死,我便好心成全罢了,姑娘是来相助于他的?”
蓑纱女子似乎与肖应南并非相识,此时并没有再次出手,而是反问道:“你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冷流萤摇了摇头,道:“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蓑纱女子又问道:“那他是罪恶滔天,引起江湖公愤的大恶人?”
冷流萤又是摇了摇头,道:“他品行如何,我也不知。”
蓑纱女子破有深意的瞧了冷流萤一眼,道:“那如此的话,你便是不能杀他了。”
冷流萤道:“若是我一定要杀了他呢?”
蓑纱女子拔出腰间佩剑,指向冷流萤,道:“那样的话,我会阻你。”
冷流萤见状便是运气回流,道:“如此的话,那我便不杀了,告辞。”
蓑纱女子也不多阻拦,道:“告辞。”
躺在地上的肖应南见如此状况,心知这蓑纱女子肯定是江湖上的侠义之人,并且以她刚才的出手来看,又身怀着高深的武艺,心中一动,忙是喊叫道:“恳请这位女侠出手相助!”
这一声喊叫,令得正要离去的冷流萤与蓑纱女子齐齐将眼神看来,蓑纱女子问道:“相助你何事?”
肖应南看向冷流萤的眼神中透露着些许阴狠,道:“这蒙面飞贼偷盗了在下的行李,夺去了我的一双兵器,还请这位女侠出手相助,替我夺回兵器,在下定当感激不尽!”
蓑纱女子看向冷流萤,问道:“可有此事?”
冷流萤并没有正面回答,道:“你何不问问他,我夺去了他的一双什么兵器?”
肖应南见蓑纱女子眼神看来,忙道:“是一双名为天地二元的兵器!”
蓑纱女子见识也并非浅显之人,道:“天元弓与地元箭?”
肖应南忙道:“正是这一双兵器!”
蓑纱女子道:“可这不是东方世家的镇家之宝吗?怎么变成你的了?”
肖应南闻言是一时语塞,但又立即道:“在下正是东方家次男,东方子琪!”
肖应南这话一说来,原本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的冷流萤不禁是笑出了声来,纵然她已经是极力的忍耐了,但肖应南这话着实是引人发笑,道:“天山七剑门的南三剑侠为了抢天地二元,已经是不惜假扮起东方世家的人来了啊!”
蓑纱女子摇了摇头,她显然是与东方世家之人相识,听完肖应南的话后,便道:“若是你不假以东方家之名,我或许还觉得你是被欺悔的一方,我虽然与东方子琪没甚交情,但他没少往我师门里走动,我还是认得的。”说罢,又转向了冷流萤,拱手道:“方才夜行赶路忽见有人行凶,便是不顾情节的就慌忙出手,如此一看是我多管了闲事了,多有无礼之处,还望姑娘担待。”
冷流萤闻言不禁是一惊,同时心中颇为好奇,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乃女子身的?”
蓑纱女子笑了笑,道:“姑娘身上略有花香、胭脂香,细细闻一闻不难发现。往昔我蒙面行事之时也曾着过此道,所以便是多在此更多留意了些!姑娘请便,告辞。”说罢,便是轻功一抖,数息之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冷流萤闻言心中暗道:原来蒙面行事还有这番道道在其中啊!
随即又想到那蓑纱女子的轻功身法隐隐有些眼熟,但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江湖中有这么一个人或者这么一着武功来。
肖应南满心以为自己身背上的这一道暗器可以是取了冷流萤的性命,没想到她的反应是如此机敏,仅仅只是擦破了她的肩膀而已!现在不仅是没有杀了这蒙面女子,又错失了那蓑衣女侠的帮助,心中可真是后悔到了肠子里去了!若是方才不出言讥讽引她过来,那或许这蒙面女子早就已经离去,不关自己的死活了,自己为什么要这般鬼使神差的出言讥讽呢?
肖应南的这般心理,冷流萤自然是没有多去理会,她此时也没有了杀他的心思,身形略是一闪,便是往长江方向而去了,以免他们将游舫开出了太远而追不上。
冷流萤一路轻功行出了几里,还没有到长江的旁边,便是远远看到了洛涧与秋馨语两人慌忙的追赶而来,再看看洛涧,竟然是一身湿漉漉的模样,似乎是落水了一般,她扯下蒙面的面巾,又稍微侧了侧身,免得让他们看见了自己肩膀上的划伤,问道:“洛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馨语作弄你了?”
秋馨语道:“嗨!姐姐,瞧你说的,我怎么捉弄他了嘛!”
洛涧忙上前道:“起初我不知道引开那些人的是冷姑娘,后来我才听秋姑娘说是你,虽然秋姑娘说你水性极好,用一块木板也能横渡长江,要摆脱掉那些人不难,但是我看他们也是很快的就追了过去,心中担忧之下,我便是忙着追了出来,但我没有你们这样厉害的水性,才踏出一些就落到水里去了,还多得秋姑娘用小船来救我呢!”解释完了之后,又关心道:“冷姑娘,你没事吧?”
冷流萤摇了摇头,道:“他们都没有追上我,怎么会有无事?好了,既然是已经摆脱了他们,那我们就赶紧回船上去吧。”
洛涧闻言,略是显出一些不好意思的模样,道:“这次是我连累了两位姑娘了,船……已经没了。”
冷流萤倒也不心疼那船,只是略有些好奇,便问道:“哦?怎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