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涧闻得了叶柒笙的话之后,心下不禁是大吃一惊,略带些不可置信的神情问道:“你竟然还会酒痴的武功?”
叶柒笙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秋馨语,唇上的笑意有些难以抑制,扬手掩了一下,道:“不仅仅酒痴的武功呢,花痴、乐痴的招式我也会上一些,怎么样?要不要都教你耍上一遍?”她话里虽说是会上一些,但语气笃定、自信十足的模样,显然已不是会上一些的程度了。
洛涧虽然是有心想要多学,但毕竟贪多嚼不烂,心中暗道还是慢慢学来的为妙,便笑道:“我又不是像你这样过目不忘的练武奇才,你刚说的拟形六法,恐怕我都得学好久了。”
叶柒笙见他如此说来,心中倒也有些赞同,点了点头,道:“怎么说也是酒痴引以为傲的武功,若让你简简单单就学了去,那江湖中不得说是又多了一个习武奇才了。”
洛涧摆了摆手,道:“我自己有个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跟那什么练武奇才肯定是沾不了边。”说着,他便又想起当初在余杭时候学水中月身法之时被安蠡笙嬉笑的情景,嘴上也是不由得挂起了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笑意。
叶柒笙将企鹅大哥送入秋馨语的怀里,又从甲板一旁堆积的杂物里寻了一根半长不短的木棍,略略掂量了一下,双指运气,顿感指力如锋,随意挥削了几下,手中的木棍即刻被削成了一柄匕首短刀,令洛涧在一旁看得是惊奇不已,心中暗道:是十劲中的细与猛,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般效果。
叶柒笙没理会一脸惊奇的洛涧,挥了挥手中的木匕,道:“洛老板,你看好了!”话音落罢,便是纵身一跃往江面掠了去,身形在江面上一点一跃、一跃一招,出手似游龙、如跃鱼、形猛虎、意仙鹤、同啼猿,短短的一阵功夫之间便是滔滔不绝的演武出了三十招的刀法招式。
这三十招的招式,说来也奇怪,洛涧竟然有那么一些熟悉的感觉,若是寻常的江湖中人见了,恐怕会高声直呼:这不就是江湖中不入流的仿形招式嘛?甚至大街小巷里卖艺的人都能耍上几套诸如猴拳、蛇拳的招式,这算得上什么绝世武功?
此时正在演武中的叶柒笙,若是洛涧熟知她的武艺,那肯定知道她此时是有意放缓了出招的速度,更是刻意加重了运气的流向,为的就是让洛涧能够清晰的看清楚一招一式是如何的出手,一呼一吸是如何的运气。
可尽管如此,洛涧却还是根本就顾及不过来,瞧准了出刀的招式,又记不住脚步的方位,看好了身形的连贯,又忘掉了运气的轻缓,无论如何都不能完整的连携至一起。
叶柒笙一气呵成的将龙、鱼、虎、鹤、猿五形练毕,脚尖重踏江面,荡出一阵扩散的涟漪,身形一跃又落回了船头甲板之上,再瞧瞧她的衣裙,竟然一丝水渍都没有带上,可见轻功端的是如何了得。
她将手中的的木匕往洛涧手里一丢,道:“来,你试试。”
洛涧拿着那木匕,呆愣了半晌,一时间却是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
叶柒笙道:“你迟疑什么?嗯,三十招一气呵成,凭你眼下的武艺,的确有些不易,你倒先试演练一遍看看。”她自谈起武功之后,嗓音便是略沉了一些,神情也不再那般嬉笑,语气之中更有一股威严。
洛涧心想:这些个招式我似乎有见过一些,我便依他所言,试一试也无妨。
他水中月身法虽然超然,但不懂得提气踏出轻功,可不敢似叶柒笙那般身形跃至江面去演武,当即在船头拟着叶柒笙先前的动作,手中木匕一招祭出,挥、刺、挑的动作行云流水,招式落实,匕尖指向了天,而再想扭身使出第二招的时候,不由得一呆,却是怎么都衔接不上了。
叶柒笙还未说话,一旁看着的秋馨语就先忍不住了,道:“唉,蠢材,蠢材!无怪你手底里的武功那么差劲,拘泥不化,不懂变通,真是看不下去了。”说罢,便是转身往船舱里走去了。
洛涧闻言不禁是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反观叶柒笙原本略带些威严肃意的神色却是忽然露出了笑意,道:“这拟形刀法的意在于讲究如行云流水,随心所欲,你使完那招游龙贯日,刃尖虽是向上,但顺势往下一带便可解决,我方才所演武中身形在半空当中,故而是没这等姿式,但你只要随手配合便能流畅而出,你这般的不懂变通,也难怪秋妹妹看不下去了。”
这一言登时是令洛涧点醒,他手中木匕重新一招游龙贯日使出,随即轻轻往下一划,自然而然的便是使出了第二招的鱼跃浅水,不等招式使到实处,已经又转成了白鹤横空,当木匕在头顶划过,一勾一挑之间轻轻巧巧的又变成了猛虎落山,转折之际,流畅自然。
洛涧顿感心下甚是舒畅,当下便是照着叶柒笙所演武的招式,一招一式的使将下去,直到最后一招猿猴捞月,堪堪正是三十招。
忽然之间,洛涧只感到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意。
叶柒笙脸色间闪过一丝嘉许之意,道:“对是对了,可惜斧凿刀阔的痕迹重了些,运气也过于笨拙,若是让酒痴再看一遍,还是得骂你。”
洛涧原以为自己这一趟演武下来丝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就算说不上完美,至少也能评个优秀才对,没想到落到叶柒笙的眼里还是这般粗略。
还未来得及回话,叶柒笙便是又道:“招式也记着了,你便到江面去练鱼龙双形吧。”话音一落,手中宽袖挥出一道阴柔之力。
洛涧顿感身形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托起,又听得她说去江面练刀法,原本想道一句是,叶先生,但心中蓦然一惊,大喊道:“什么?江……啊!!!”他话还未说完,便是惊呼出了一声惨叫。
骇得船中的冷、秋二女皆是慌忙从船舱里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