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涧纵着轻功一路奔驰,可谓是风驰电擎,耳边更是生风的呼呼作响,他奔跃了将近个半时辰,心中寻思着应该也差不多到了附近才对。
昨日是夜晚,加之雾浓月稀,对于周遭看得不甚清楚,为了以防跑错了方向,他便是渐渐放缓了奔跃的速度,但尽管如此他此时的速度还是有如灵猴精怪在林中翻越一般的迅捷。
他体内真气流动,正是运劲至极的时候,虽是耳边生风呼呼作响,但还是忽而有几声轻微的呻吟之声传入了耳朵里。
他反应迅捷,当即是在空中连翻了几个筋斗,急急稳住了奔跃的去势,随即又轻飘落到了一处树丫之上。
待得停稳身形之后,他再侧耳凝听,那一声又一声虚弱而又倍显痛苦的呻吟声音便是清晰无比了,不过他保不准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敢一下子现身出来,转而是运起轻功与龟息术在林间几个纵跃,消无声息的就落到了那声出之所不远之外的一处草丛里,待隐去身形和呼吸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瞧了出去。
凝目一望,只见是有几人横倒在了林间,瞧那样子显然是附近的乡民,只是不知道为何会伤得如此的重,细看那几人身上皆是鲜血淋漓,此时还在涓涓往外冒血。
虽然隔得甚远,但洛涧还是能瞧清他们身上的伤势,有刀剑的伤口,有鞭打的伤口,而更多的却是……野兽利齿锐爪所造成的伤痕。
洛涧心想:这或许是遭到了山野贼人拦截迫害的乡民!
一念至此,他便是不再多作隐避,忙是闪身而出想要去救助那几个乡民,免得是错过了最佳的医治时间导致他们丧生。
他轻功身法甚是高深,这么一闪身而出,那几个乡民竟然是丝毫没有察觉。
但看这几人都已经是咽了气,唯剩下一人还活着,所听到的呻吟之声便是由他嘴里传出来的,而此时也已是极为微弱了。
洛涧忙问道:“这位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那人被洛涧忽而传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尽管是被吓到,但是他已经是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做出反应,道:“我……我……不成啦……我……我……”
洛涧替他检查着伤口,略一看便是瞧出的端倪,这些刀剑伤虽然还是往外涓涓冒血,但都不是致命的伤,顶多再过一会便是能够结出血疤止血了,如此伤势更像是虐待而非杀害,按理来说不会虚弱成这般样子才对,不由得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那人道:“我……我让恶……恶犬……咬得厉害……胸口……和……和肚子都给……恶犬……给……给咬破了……拉出了……肠……肠子……”
洛涧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道:难怪会如此虚弱,若是在后世里,及时救治的话还是能救活的,但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和环境,他是再也不能活命了!
尽管是做如此想法,但洛涧可不会就此眼睁着看他去死,登时掌心覆到那人的背上,一袭真气如温润的水流一般缓缓润入了那人的身体,让他终于是感觉到了舒服一些。
洛涧一边替他推血过气,一边问道:“那些恶犬为什么追你?还有你身上怎么会有那般多的刀剑伤?”
那人道:“我……我是附近泉震……震村的铁……匠……我……我……被莫名的……捉……捉到这里来……挖……挖……挖地……”
那人的话还未说完,忽听一阵剧烈的犬吠声传来,并且越来越近了,这些个犬吠声雄厚有力,一听便知道是成年的恶犬。
那人被这阵犬吠骇到,登时是不敢开口说话,牙关猛的打颤,可以看出他究竟是被那恶犬伤得心理阴影多大。
洛涧扭头一看,但见四条大狼犬如飞扑一般而至,嗅到洛涧身上味道并非熟人,站定了狂吠几声之后便是扑上来要咬。
洛涧出手迅如雷击,在每条恶犬飞扑而至的时候屈指一弹,以弹指招式往每条恶犬的脑门上一弹,四条恶犬登时滚倒,“呜呜”几声便是毙了命。
而与此同时,那人也登时“啊哟”的一声大叫,再也没有了声息。
洛涧不由得是苦恼至极,那人先前的一番话还没有说完便是已经咽了气,但从那短短几句话中,洛涧却已然是听得心中大骇,显然临川郡里消失的工匠们就是被抓到了附近来的,并且似乎是在挖什么东西,只是那人还未来得及说完便是咽了气。
正当他暗自气恼的时候,又是忽闻一阵马蹄声渐近,接着又听到一句女声道:“天哥,那边,威猛将军们的声音便是那边传来的。”
洛涧一听便知是这几条恶犬的主人,当下豢养恶犬的人多是喜欢用以将军封号,诸如什么威武将军、平西将军一类的名字。
如此说来,那便是来者不善了,洛涧心想不宜提前打草惊蛇,需得多探听点消息才是,当下便是想要避开。只是低头一瞧自己此时身上沾满了那乡民的血迹,若是走开的话,定然会留下痕迹,引起骑马而来那人的疑虑,加之蹄声是越来越近,就算想要闪身跃开也已经晚了。
想到此节,他便是将心一横,将沾了鲜血的泥土抹到了脸上,又搬动了另外几具尸体东倒西压在自己身上,将自己也扮成了一具死尸。
洛涧方才躺好,便见一匹大黑马飞驰而来,马上坐着一男一女,那女子忽然惊叫道:“咦?怎么威猛将军它们全都死了?”
那男的想来就是刚才女子所喊的天哥了,他纵身下马来,往前走了两步,想要查看这几具尸体。
洛涧从那被称为天哥的男子一番下马的动作中能看得出他身法不弱,不由得心想:若是他们发现了我,想要向我动手的话,说不得我下手不能留情了!
马上的那女子见那几个乡农肚破肠流,死状可怖,而洛涧亦是将自己弄得蓬头散发,满脸血泥,压根就不想多瞧,声音娇嗔道:“天哥,走罢!这几个泥腿子临死拼命,倒是折了我四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