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涧瞧着菩提达摩这般轻功身法,不禁是为之一怔,暗道:少林寺并不是以轻功身法见长,但这位大师的身法如此超然,恐怕我就算是拼全力也追赶不上,足见实力一斑!达摩、智久、智空是少林寺三大神僧,这会儿忽然冒出的释道育与之相比只高不低!看来,我还是有些小瞧了五宗门派的底蕴了。
他心中作如此想法,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释道育便就是少林寺的达摩祖师!菩提达摩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从来不卷入人世间的恩恩怨怨中去,处处劝人为善、大济群生。在当今的佛门之中,菩提达摩可以说是真正领悟了禅宗大祖的真传在体,透彻理解了禅宗大祖那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偈语。在佛学造诣上,就是天下间的无人能及。
而菩提达摩的武功修为同样是秘若深渊,无人能探,也没有人敢去探。
最后再提及他的医学,乃是得自一代怪医长桑君的真传,可以说他是长桑君隔了数百年的弟子,更是神医扁鹊的同门师弟!昔年,怪医长桑君将自己的医学传给了扁鹊,而另一部医学秘本则是深藏在了少林寺的藏经阁当中,数百年来积灰成寸,无人翻阅。菩提达摩是无经不读的好学之人,一日,他在堆积的旧经之中,发现了这一部医经,翻阅一下顿时大喜若狂,望空而拜,从此闭门苦读,苦学医经,终于学成了一门绝世的医术。他所传授洛涧的医疗指法,只不过是长桑君医学沧海中的一瓢而已,但却是也最为上乘的医术之一,若是没有一身奇厚的真气,想学这一医术也断然是学不了。
菩提达摩遥见洛涧伫立江边,目睹洛涧一掌击碎巨石的刹那间,其中还隐含着一阵令人心寒的杀意,他不禁是感到一阵惊悸,暗道:如今破军星落,正是乱世之秋,要是如此人物卷入了江湖上的纷争仇杀去,那不知道又要给人世间添了多少的孤儿寡妇,多少白头人哭黑头人了。
于是他带着一片佛心,以求来点化洛涧。
岂料,在交谈之中,一下知晓了洛涧与自己故友湘宁仙子颇有渊源,他便是放宽了心,随后又从洛涧的言行举止之间看出洛涧的为人之本,更是大为放心,所以他除了隐隐规劝洛涧切不可轻易展露武功之外,还特意传了洛涧这一门仁慈的医术,希望这一医术,能磨去洛涧心中的杀意,往后一心志在救死扶伤,造福人间。
菩提达摩的这一番用心可谓真的是良苦了。
洛涧略略翻阅这一部薄薄的医书,知道这一部医书极为珍贵,便小心翼翼地收藏在怀中,打算投宿住店时,再在灯下细读。
未再思索,洛涧继续策马而行,这一日终于是来到铸剑山庄的永嘉郡,从林野乡路转进青石官道之后,望着那官道之上便是密密麻麻的人流皆是背剑带刀,一眼就能瞧出并非是一般的行商小贩,而是江湖之人,登时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暗道:早先就听暮心说铸剑山庄跟江湖上上诸多门派、散人都有生意来往,所以永嘉地带会热闹非凡,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去赶集也不过如此了。
如此人流,断然是不能再骑马奔行了,便是下了马牵带着走,还未走出一会儿,便是听到有人说道:“不知道铸剑山庄的大会究竟开始了没有。”
洛涧听到如此一句,不禁是有些好奇,心中暗道:大会?什么大会?心想至此,便是扭头去看了看说这话的人,只见是一个身穿劲装的青年小伙,年纪约莫二十上下,但听他身旁的同伴,道:“王陆,你该不会也想参加吧?”
被唤作王陆的青年回话道:“能从铸剑山庄的大会上脱颖而出先不说是何等光彩,便就是那彩头又有谁能够抵挡得住?赵岭,你可别跟我说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赵岭道:“嘿,我怎么可能没有想法!但是铸剑大会又怎么是简单能脱颖而出的?”
王陆道:“铸剑山庄此举本来就是为了携帮江湖中的青年侠士,年长的前辈们不出手的话,想要从中脱颖而出虽说困难,但还是有着一定希望的。”
赵岭道:“光是年轻一辈里难对付就不少了!像是雷剑山庄的雷剑重、少林寺的惠空、武当派的泽墨、峨嵋派的蓝岚、昆仑派的王天宏、莲花宗的天归离、东方家的东方子琪、欧阳家的欧阳阮、慕容家的慕容裂空……”话语不曾断,一连数了二十多个年轻一辈的高手来,而洛涧仅仅只听过雷剑重、泽墨、蓝岚、东方子琪这四人罢了。
那赵岭说得虽欢,但洛涧听得没有一个认识,便也感觉有些无趣,只是忽然间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来,但听他说道:“碧云庄的苏暮心早些时候打上了武当派,便是连一众上乘长老都不是敌手,本以为她已经稳坐年轻一辈的头筹,却不想前些时日五宗八派的掌门、长老竟然败在了一个叫洛涧的青年之手!若是这些人出手,还哪有我们什么脱颖而出的机会?”
王陆闻言之后也是摇了摇头,道:“唉!同样都是童子修习而起,为什么他们能有这般神功盖世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会儿好像并没有看到过五宗八派的内门弟子啊!难道他们不愿参加这次的铸剑大会?”
赵岭道:“唉,是啊,这一路走来,似乎都没有见着过一名五宗八派的人,真是奇怪了。”
王陆道:“铸剑山庄当代庄主亲手为之量身打造一柄兵器,品相虽然比不上九神兵、十八魔物,但怎么着也是五十四利器的等次,更何况还是量身而造的,谁能抵御住这般诱惑?”
洛涧听到这里,终于是明白过来了这所谓的铸剑大会是什么名堂了,心道:这铸剑山庄还真有做生意的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