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了陷阱之上那二人的谈话,安蠡笙就算再傻也该知道那白衣公子杨慕容,就是洛阳王府的小王爷,赵杨!
陈少华道:“爷,那要用什么手段,才能骗取了她的信任?”
赵杨呵呵一笑,道:“必要时候给她透露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让她自己陷进了迷雾里,自然就很容易上钩。”
陈少华又问道:“说起来,苏小王妃那边……”
赵杨打断道:“现在可不是什么苏小王妃了,你改不成口,在我面前喊错可没甚关系,若是在她面前喊错,那有的你好果子吃。”
陈少华忙是道:“是是,爷,苏小姐那边的进度,真的不需要去管吗?”
赵杨道:“她虽是番外皇女,但论起身份地位,却还比我高上一筹,她怎么会愿意让人管着?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那洛公子的话,她能听得进去了。”
安蠡笙一听,不禁心中大骇,没想到苏暮心竟然会有这等身份,而且竟然如此听信洛涧的话。
陈少华脸上略显出些尴尬,赵杨倒是大方,问道:“你是想问,为什么苏暮心为了其他人而和我解除婚约,我没感到恼怒?”
陈少华略微点头,道:“爷乃是人中龙凤,事成之后贵为储君、天子,她恁的没了眼光,竟然为那山野小子而毁了婚约。”
赵杨道:“她与我的婚约本就是神秀夫人为了博得我父王信任而定下的,只是一纸笑话罢了,以她的性子,能承了下来,也算是神秀夫人下足了苦功夫,现在她遇上了中意之人,若是不解除了婚约,我反倒是觉得奇怪了。”
陈少华问道:“神秀夫人选择王爷扶持,也是明智之举。”
赵杨道:“她不是明智,而是没有办法,当今皇上分化权势、边缘皇族,若说有谁还能与之抗衡,那便是早早改了母姓,以示无心皇家之争才得以温存了势力的父王了!哼,我姓赵名杨,就是要证明我赵氏排在了他杨氏之前!”说着,手中掌力一挥,将一张木桌打得稀碎,随后又道:“碧云庄所属东瀛,得东瀛相助虽好,但事成之后难免引虎入室,反倒不美了。”
陈少华道:“爷是想事成之后……”
赵杨道:“苏暮心可不是好杀的,本来她身边多了个累赘,算是一个突破点,但没想到那家伙短短大半年的时间,竟然练得了这么一身神乎其神的武艺。”
陈少华道:“莫非他得了什么隐世不出奇人的功力传授?”
赵杨道:“以这样的年纪,就算有人愿意舍了一身功力为他醍醐灌顶,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堪堪一流水准,但是他显然已经跻身名宿之上了!”
陈少华自然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来,随后,赵杨又道:“吩咐人来收拾吧,这几日我先转回洛阳,那安蠡笙切不可乱动,若是让安湘宁知晓了,不但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反而是惹来了大麻烦。”
陈少华闻言刚想招呼下人来整理,但听赵杨又道:“对付安蠡笙,你可用些手段,去找个体格肤色与我差不多的,换上我的衣服,拖到她的面前去,若是不愿意,隔一日便斩一只手,若是再不愿意,就将其削成人棍,总归还是能让她写出些东西来的,期间再装着不经意的透露出一些关于王府的话词,让她心里觉得是掌握了证据,好有求生的念头。”
陈少华道:“是。”
随后便是听到两人关门走远,又听到下人来打扫的声音。
安蠡笙这时才下落到陷阱中去,心中久久不能言语,如此多又惊人的信息直冲脑海,加之对于误解了洛涧的愧疚、对于赵杨的愤恨,让她此时的心中乱成了一团棉麻,良久之后才是回过神来,暗道:看来,我得等赵杨走了之后才想办法出去了,这一出江湖人的天牢,必须想办法将其连根拔起才行!
不稍一会儿,通道铁门移开,在通道的灯光下,安蠡笙看见了那笑面老虎陈少华又来到了通道之中,只听陈少华问道:“安小姐,我要的东西,你可画好了没有?”
安蠡笙撇了他一眼,心中几乎是巴不得就上前去一剑将他给刺死,但是现在还是要按捺忍住,反问道:“我画好了又怎么样?”
陈少华道:“你画好了交给我,我马上就放了你。”
安蠡笙道:“我的那位同伴呢?!”
陈少华道:“哦,你说杨公子啊,杨公子的话本来是不能跟你一起放走的,但是如果安小姐这么要求,只要你将你手里的残图交出来,我倒也可以放他一起走。”
安蠡笙道:“哼,你将我关在了这里,一关上铁门就黑麻麻的,没灯也没光,我怎么写怎么画?”
这一问倒是令得陈少华一怔,这时候他也才是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急于要这份绝技,却忘了这一点,他又恼怒自己的那个门客,怎么没给这安蠡笙一盏油灯的,便说道:“好,好,我马上叫人给拿一盏灯来。”
随后,立刻叫人送了一盏灯来,关上铁门而去。
深夜,梅林庄内一片宁静,除了隐隐传来的更鼓声之外,就再也没其他响声,安蠡笙估摸了时辰,心中暗道:赵杨走了,这个时辰梅林庄里的其他人应该也在睡觉!这时候我不逃出去,还等到何时?
于是她运起逐月轻功轻轻的攀登钢铁墙壁上的剑痕,在手触到床板时,暗运真气于掌于剑,一掌一剑击打而出,别说这只是一块十余寸厚的酸枝木板,就是一块铁板,尽管不能拍碎,也会拍得飞了起来!更何况安蠡笙的这一掌,已用了自己的十成十功力,登时一声巨大的响声,一块酸枝木床板给她拍得四分五裂,有的向屋顶飞去,将屋顶上的椽木瓦片也震飞震碎,露出了一个天窗。
安蠡笙就在泥沙碎木四飞时,人似飞魂幻影,从屋顶上的破洞中跃了出去,霎时便去得无踪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