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宗不大,宗内弟子经遣散后也所剩无几,加在一起不过百数。
除了王冲等十几真传弟子是从小弥界而来外,其余弟子都是属于这方时空。
王冲曾旁推侧击,意图从这些弟子口中获得有用信息。
但除了更加了解尧天界风土人情之外,得到的都是些无用的信息。
顶多是知道了天鬼宗是多么强大,曾经覆灭多少势力。
极恶鬼祖身为尧天界第一个元婴修士,又是何等天赋异禀,曾斩落多少天骄。
……
这一日,十来个弟子再次齐聚一堂,皆是神情凝重。
一年来,众人早已翻遍整个道德宗,和他们所想迥然,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宗门,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就是用以充当阵法核心的道德令牌。
也只是一件传承千年的品灵宝,是千年前道德宗祖师倾一宗之力,打造而成的镇宗至宝。
李无生太普通了,道德宗也普通的令人发指。
这让王冲等十几个修士都感觉如梦如幻,极不真切。
王冲眉头紧皱,说道:“我们在道德宗已经整整一年,不知诸位道友有何想法?”
李明玉面浮现一抹落寞,叹息道:“还能如何?山门被封,宗外天鬼宗环伺,也只能努力修行,见机行事。”
他神情难看,纵然他们这群修士在小弥界时都是金丹境,而且是金丹境中的天骄,眼界广阔,功法顶尖。
但没有资源,加如今这具肉身的资质普通,修炼的速度也是极慢。
修炼一年,依旧在筑基中后期徘徊,别说元婴的极恶鬼祖,就是随便遇一个金丹鬼物,他们都远不是对手。
李明觉脸色难看,恨恨道:“当初就该和蝠师弟一般,下山离开道德宗。”
他心中有些后悔,整整一年的平淡时光,早已消磨他的耐心,让他变得绝望。
王冲瞥了眼李明觉,冷笑道:“我个月才见过蝠师弟,就在结界外。不过早已死亡,被人炼制成了鬼物。”
他伸手向前一点,一个只余下苍白鬼脸,下半身变成迷雾状鬼气的鬼物出现在众人眼前。
画面惟妙惟俏,众人望一眼便能感受蝠神使眼眸中流露出的怨念和不甘,不难推断,蝠神使在临死前,定然遭受巨大痛苦,已至于成了鬼物,面庞也狰狞的令人胆寒。
众人面色微白,蝠神使在结界张开前就离开宗门,他们本以为蝠神使凭借金丹后期的底蕴,必然能在尧天界逍遥快活,没想到竟然落入天鬼宗手中,甚至还被炼成了鬼物!
王冲将众人惊惧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却极为平静。
一年时间,早已磨灭这群人的耐心,一个个都蠢蠢欲动,不想继续在道德宗坐以待毙。
但他身为大师兄,肯定不能让这群人跑了。
大劫当前,结界外天鬼宗虎视眈眈,他需要这群挡箭牌替他处理可能发生的意外!
李明觉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瞥了眼王冲,咬牙道:“那大师兄觉得我等该如何?继续坐以待毙?”
王冲笑了笑,道:“与其说是坐以待毙,不如说等待契机降临。”
他环视众人,信券在握:“诸位师弟应该明白,李无生日后可是成了仙人。这话已经说过几次,我也就不多说了。”
有人目光闪烁,阴恻恻道:“成仙又如何?也有可能是她侥幸从天鬼宗的封锁下逃了出去,然后才获得机缘,踏成仙道路。她是金丹,我等只是筑基,若是结界被攻破,她有机会活命,我们这些筑基修士必然会被炼成鬼物。”
“那这位师弟觉得该如何?”
王冲一脸冷笑的看向那人。
“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打开结界,向天鬼宗投诚。”
噗嗤!
一道利芒从那人脖颈间一闪而过,那人至死都没反应过来,神情错愕,眼眸中的光芒缓缓消散。
下一瞬,一个巨大的头颅从他的脖子滚落,滚热鲜血甚至溅射在他身旁两人的身。
月长空神情淡漠,手中的长剑凭空消失,他看向众人,漠然道:“还有谁想打开结界?”
“你?!”
有人微微变色,他是如何也没想到,一直以大师兄自居的王冲没动手,月长空竟然直接下了杀手。
而且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甚至没有任何劝诫。
月长空看向王冲,将面的几滴鲜血拭去:“大师兄,此人打算背叛道德宗,如此吃里扒外之辈,合当直接斩杀,以儆效尤。”
王冲静默无言,他深深看了眼月长空,极算经悄然运转,忽然意识到什么。
月长空是这群人中唯一了解尧天界之人,很有可能知道些他们所不知道的大秘密!
他目光闪烁,表面依旧不动声色:“打开结界,向天鬼宗投诚一事不要再提,继续等吧。”
……
人群散尽,许多人面有不甘、心思各异。
王冲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没过多久,房外就传来敲门声。
王冲打开门,将屋外笑意盈盈的蓝烟迎了进来。
蓝烟笑颜如花,声音勾人:“平常的时候对人家爱理不理,现在需要人家办事,还让人家亲自门了?”
音中带着撒娇意味,但是神情动作却不见丝毫扭捏,显得落落大方。
王冲心中闪过一丝不悦,表面却极为平静,他压低声音,目光闪烁:“我想知道月道友是否知道更多有关尧天界的事,不知蓝姑娘能否帮帮忙。”
要是荒芜在,他或许会选择将蓝烟打晕,然后假扮蓝烟去勾引月长空,吹吹枕头风,看能不能套出些有用的东西。
但他没有,所以只能选择求助蓝烟。
求助这个让他无感的心机女人。
蓝烟将耳边的青丝挽到耳后,她目光明亮,白皙手臂搭在王冲的肩膀:“我帮你,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她勾着王冲的脖子,将自己的面庞贴近王冲,声音变得甜腻。
王冲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的炙热气息。
王冲伸出强有力的臂膀,神情平静的将蓝烟推开,道:“只要你帮我,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