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修普诺斯轻轻的笑着,向着我缓缓靠近。
“你你你你……”
我现在还能说什么呢?问一句吃了没?
“近期以来事务繁忙,疏于来往还请见谅。”他的笑没有因为我惊恐的样子而改变。
修普诺斯微抬手臂,黑雾在他的手中欢腾雀跃,凝结成那一把巨型镰刀。他以长柄震地,一时间,世界颠覆!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仅仅是一瞬。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只身一人站在荒地里。结界、游尸、阿天、口罩还有爷爷他们都显示的无影无踪。
我甚至产生了是不是我梦游来到这里的错觉——如果我面前的修普诺斯也不在的话。
“啊哈哈……从一开始我就想和你单独谈谈啦……”修普诺斯凑了过来,直直地盯着我,我甚至可以直接看到淡淡的黑雾下他苍白而干枯的面容。
“你……你想干嘛?”
我只能这么问了吧?尽管还有语言辱骂这种选项,但是我目前还不敢轻易尝试。
修普诺斯威胁我转了一圈,仿佛是要把我看透一样,等他再一次停在我的面前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有种莫名心跳的感觉……”
WTF?
这种粉色发言的开头是要闹哪样啊?你该不会看到我玩撑杆跳了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真是特殊的存在啊,王跃迅!”
“我骨络惊奇万中无一?”我忍不住接话道,虽然这只是没什么用烂话,但是好歹能让我冷静一点,顺便打乱他的思路……大概吧。
“那些人呢?你把他们怎么了?”我将手中的利刃指向了修普诺斯。
“不不不,我并没有把他们怎么样……或许你应该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自己?”
修普诺斯张开双臂,观赏着空无一人的荒地,自豪地说道:“别担心,王跃讯!我是睡眠之神,我的力量足以令诸神陷入沉睡,至于凡人,自然是更不在话下!”
“也就是说……我现在在做梦?”我咂咂嘴,“别闹了,你有这本事,还会被我和懒哥在结界里吊起来打?”
好吧,其实是懒哥和我拼了命加上他马虎大意我们才打败他的,其中侥幸意味比较浓厚,但是纠结过来说,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我和懒哥吊打了他嘛!嗯。
“王跃讯……初原符文,你真的了解吗?还是说……你在和我装傻?”
修普诺斯低声说着,上下打量着我。黑雾环绕在他的四周,聚而不散。
“我了解怎说,装傻又怎么讲啊?”我紧紧握着吊坠——我唯一的救命稻草——看着修普诺斯说道,“话说回来,如果说你在这里和我废话,只是想要在我这里搞出个初原符文的话,那你可就要失望了。”
“哈哈哈哈哈哈!”修普诺斯听到我的话大笑起来,原本戒备的姿态完全消失了,他一只手扶着额头,仿佛我的话可以让他笑到头痛一样。
看起来这孙子蛮瘦弱的,笑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你看来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王跃讯……还是说,我应该称呼你一声……”修普诺斯说到这里有了一个可疑的停顿,他就这么就势停住了,两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怎么?咱俩有亲戚关系?”我故意问道。
“够了,够了。”修普诺斯表现出了一个略显失望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提起了镰刀。
不是,话这就说完了?您这反派不合格啊!在多说一些什么东西啊,您就不能继续多说几句坚持到我们的正义的队友来支援我吗?
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是在做梦吧?阿天口罩他们也不见踪影,这救援看来是没指望了。
“来吧,来吧,来吧!”修普诺斯抬起了镰刀,低声吟唱道,“灵魂啊!变得自由吧!”
镰刀挥向了我,而我甚至来不及反应。
他的动作太快了,当我意识到他的斩击发动的时候,我所看到的只是一道黑色的残影。
镰刀从我的肩膀没进了我的胸膛。
镰刀从我的胸膛滑了出来。
仅仅是一瞬,我也无力阻止。
我还在奇怪之前百试不爽的吊坠为什么没有反应,但是却迟迟没有感到痛觉。
低头一看,我依旧安然无恙。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之前的斩击仿佛只是幻觉。
“这……”我试探性地摸了摸胸口。
之前我看过一部电影里说,如果用足够锋利的刀斩人的话,迅速的斩击过后那人的皮肉不会分离,但是少有活动或者触碰的话,被斩击的部位就会无声地掉落。
“我毕竟不是战斗型的……母亲给予了哥哥令人生畏的力量,给予了我令人沉睡的力量;给予了哥哥摧毁的力量,给予了我停滞的力量;给予了哥哥摧毁灵魂的力量,给予了我安抚灵魂的力量……”修普诺斯杵着镰刀看着我说道。
修普诺斯说的没错,在希腊神话中,倪克斯大神是原始神之一,她在神界形成之后,将自己巨大的神力分散给了她诸多的子女神。
“你不知足吗?在所有的子女之中你和你哥哥获得的力量最多吧?”我忍不住插嘴道。
“母亲拥有着关乎时间的伟大力量:黑夜、白昼、嘲笑、辛劳、命数、死亡、睡眠、梦境,黄昏、命运、复仇、欺骗、恶习、友谊、年老以及蒙昧。”
您这是在显摆吗?
“我的名为Hypnos,在母亲的幕帘之下怜悯痛苦的灵魂。”修普诺斯抚摸着镰刀轻声说道,“时间已经到了,你……感受到了吗?可悲的灵魂啊……”
视线模糊了,忽然之间。
眩晕感先于痛觉到达了大脑,我不受控制的干呕起来。
剧痛感觉是要撕裂身体一般,我下意识地想要蜷缩成一团,因为疼痛,我浑身颤抖,耳边嗡嗡作响。
天旋地转。
这个词用来形容我现在的状态再合适不过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咬着牙,等我说出这句话之后,我意识到我已经倒在地上了。
“别担心,孩子。”修普诺斯俯下身体,对着我又是一镰刀,和刚才一样,这一刀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外伤,“你还没有发现吗?”
“我打心里认为,你特么要死……缺德玩意儿!”我觉得我快要死了,现在我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的谈话方式也转变成了语言辱骂这一方式。
“不不不,你记起来了,不是吗?那是在多年之前,那就是你的宿命……”
修普诺斯伸出了手,遮盖住了我的眼睛。
黑暗蒙蔽了双眼。
啊啊,头痛欲裂。
“不!不要死啊!王跃讯!!不!请不要……求你了……”
仿佛是哭泣声。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
听声音应该是个女孩子,她哭的蛮伤心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
这是那个梦境。
在画室里的时候,我一直被都在被这个梦境所困。
不过……内容好像有所不同。
我感觉到了有水滴滴在了我的脸上,脸颊的另一侧是柔软的布料的触感。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一个看不清相貌的衣着华贵的女孩正把我的上半身抱在怀里。我想动,却动不了。
那个女孩俯下身,看着我的脸。这时……我看清了她的容貌。
她稚气的脸挂着眼泪,眼睛里带着不甘、悲伤、愤怒以及绝望各种负面情绪。
视线里,一只手抬了起来。
那是我的手吧。
我好像说了些什么。
我说……
“真的,我是说真的……没事……已经……没问题了……已经……不会有可怕的东西,再回来了……”
“不,不要再说下去了!跃讯!你和我,我们回家吧……”
仿佛拨云见日。
是了,这的确是……
怜悯悲哀的灵魂吗?可真敢说啊……
潮水般的疲惫席卷而来,我也想起来了被我遗忘的一切。
那个哭泣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