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瞎子！”诺曼侧目发现那边有几只僵尸匍匐着爬了过来，忙提醒道。

嗖！嗖！嗖！

几只箭矢飞出，穿透腐烂的躯体，僵尸在地上扭动着停止爬行。

“我没弓箭了！”死瞎子吼道。

“干！”棺材板用手中塔盾格挡住僵尸伸过来的手臂，另一只手握短剑砍断其头颅，“你为什么不多带点！”

“军需官像他妈的守财奴！”死瞎子埋怨着，拔出腰间的匕首划开了一只僵尸的肚皮，恶臭的内脏和蛆虫一股脑的流了出来，即便是身经百战的人也难以忍受如此恶心的场景。

人类和半兽人苦苦交战，形势十分胶着。

食人魔扛着巨锤和粗壮的树干在半兽人之后集合，而后以不可阻挡之势冲进人类部队正中，目标是那些魔法师。

“保护魔法师！”冈瓦看着食人魔冲到阵营之中，连忙大吼着下达命令。

精锐们急忙收缩阵型，防御冲进来的食人魔。但半兽人也随后而到，拉扯着精锐们，让他们无法得逞。

就这样，食人魔如深入人类部队心脏的一只尖刀，肆意屠戮近战能力贫弱的魔法师。

冈瓦无奈，让前方顶住死灵生物的骑士返回支援。

诺曼看到身边的骑士纷纷后退支援魔法师，而最前锋的战场只有那些滞留在此的普通士兵，还有人渣们。

很明显，自己是弃子。

逃不能逃，撤不能撤，人渣们绝望。

半兽人骑士催动胯下的犀牛对准了这些身后毫无支援的人渣上。

滞留在此的士兵大概有千余人，面对没有穷尽的半兽人大军，他们毫无胜算。

贱骨头很落寞的看了一眼人渣们，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我也是被抛弃的人。”

“我们冲的太前啦，就像被人驱赶的猎狗，不顾前方是猎物还是天敌。”诺曼看到半兽人以半圆形的阵型包围了过来，打算把他们一口吃掉。

“阵亡率百分之九十根本不准确嘛。”肥猪双手脱力，臂膀已经充血，身边的僵尸已经所剩无几，但半兽人骑兵已经冲了过来。

“是啊，可以说是百分之百了。”诺曼解决掉最后一只僵尸，看着汹涌而来的骑兵有些失落。

“呜哦哦哦哦！”在自己的后方传来一阵呐喊。

大家在烟尘与血液彪洒的战场茫然的回头看去，老顽固举着手半剑，带着那些平时不怎么熟络，甚至看起来有些厌烦的精锐小队冲了上来。

“回去啊！”贱骨头喊道。

“滚回来！你想死吗！”冈瓦在阵营之中喊道。

花白的头发让老顽固看起来像是壮志未遂的老年人。他对着冈瓦压低声音道：“本来这条命早就扔在那晚的夜袭中了。”

冈瓦对于这个违抗命令的家伙无可奈何，任由他带着一群精锐撕开了半兽人的包围，来到了孤军奋战的人渣面前。

“撤啦！撤啦！”老顽固揪着诺曼对所有人喊道。

半兽人的骑兵冲向了人渣，如石碾滚过蝼蚁，在人渣的哀嚎中，前面一批士兵已经被踏成了肉泥。

“跑啊！”诺曼惊醒，练来带扯拽着死瞎子和棺材板，跨着大步向后方的大部队跑去。

诺曼喘着粗气，看着掉队的士兵被半兽人骑兵的长枪贯穿了身体，甩向一旁，被后面的犀牛踏成了肉泥。

跑得慢成了丧命的理由，诺曼叫嚷着，感觉肺叶就像要爆炸一样，连拉带扯带着人渣们回到了大部队当中。

深入阵营中的食人魔最终被骑士和魔法师杀死，人类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冈瓦不再下命令让士兵前进，半兽人同样如此。

两方很有默契的收回自己的队伍，只留下了整整一片平原的尸体。

半兽人怒吼，有节奏的踏着大地，像是庆祝这场他们自认为胜利的战役。

但诺曼清楚，此役大家都是伤亡惨重，何谈胜利。

冈瓦揪着返回的老顽固衣领，贴近了喊道：“很喜欢冲锋是吗？”

老顽固别过脸不看他。

“既然这么喜欢，那么以后你就跟人渣们为伍吧。”冈瓦扫视了一下血战归来的诺曼等人，随之指着贱骨头道，“还有这群盲目跟着你的所谓精锐，都一并化作人渣。”

冈瓦用最卑鄙的伎俩对抗那些不听自己命令的下属，这样诺曼觉得恶心，自己心中只觉得他和崔克之流没什么两样。

“撤退！”冈瓦很不甘的喊道。

人渣们由前锋转为队尾，普通士兵不乐意和他们走的太近，老顽固和贱骨头就是下场。

大军掉头后撤，半兽人也没有贸然追击，两方都清楚，日后还会爆发更残酷的血战，今天不过是两方的试探，虽然这试探损失惨重。

“嘿！”诺曼揪住已和人渣们为伍的老顽固道，“谢谢。”

老顽固看了一眼诺曼，还有棺材板等人，人渣们的脸上都是黑红色的血泥，除了体型不一样，样貌实在没什么分别。

“没什么。”老顽固整了整肩膀上的绷带道，“我第一次违抗命令，没想到就这样的结果。”

“我们以后可就一伙啦。”棺材板搂着老顽固的肩膀，套着近乎。

贱骨头遭受了连带责任，只因为他是老顽固的手下，老顽固的军衔并不大，充其量也就是百夫长。

“人渣营还剩多少。”老顽固看着稀稀拉拉的部队道。

自来熟抬着下巴指了指道：“都在这了，最多也就二三百人了。”

“差不多，这个伤亡数字在冈瓦的意料中。”老顽固停了一下，小声骂道：“狗日的冈瓦。”

人渣们都讨厌他，即便他有着出众的战争才能，但他不把人当人。

也许正因如此，他才有着如此才能，他用士兵的血与肉铺成了他成功的道路。

“就…就应该把他扔在人渣营才过瘾。”棺材板将塔盾背在后背，转过头看着平原上整片整片的尸体，“得让他冲全军第一个，不对，他被俘虏了才行！”

“小点声吧。”诺曼好心提醒道，“一会给你军法处置了。”

“老子才不怕呢。”棺材板满不在乎的说道。

“有可能我们跟着你一块砍头呢。”自来熟愤愤的道，“那家伙喜欢搞连带。”

棺材板安静了下来，但嘴唇微动，还在小声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