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伤心了,人还活着就好。”自来熟安慰着,转头对诺曼这边道:“臭嘴你也是的,就不会委婉一点吗!”
“我应该怎么说,他的龙乘风而去不复返啦?现实终究是现实,如果不可逃避的话不如尽早知道。”
“听不懂你说啥,净是说点没用的屁话。”
“我说的是最有用的,比你安慰人的废话有用的多。”诺曼说完后,靠着墙闭上了眼。
棺材板看了看自来熟道:“对,我认为臭嘴说的挺对。事儿就是这样的事儿呗,哪都轮到你,见个生人就把老战友的友谊忘得一干二净,改名吧,别叫自来熟了,叫忘恩负义得了。”
“你大爷!”自来熟大骂道。
棺材板咧嘴大笑,他高兴是因为他又激怒了一个他看着不顺眼的人。
可人渣们之间没什么互相看着顺眼的地方,他们聚在一起因为那些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不过这称不上友谊,但说不出是什么关系。
自来熟,一个把外人看做无比重要,却对那些熟人不怎么重视,有时候还会耍些聪明,抛弃队友的事他也不是没做过。
而棺材板,则是一个外粗内细的人。他不愿意把那些个人情感带出来,但有时候却强烈表达内心的不满,除此之外,他没流露出别的什么情感。相比自来熟,棺材板够意思。他会把他对你的好明码标价,当他需要的时候,你是要还回去的。
而呆子和哑巴,两个人抱团取暖,一个不怎么说话,一个不会说话。一个怯懦,一个隐忍,都打着心中的小算盘。
诺曼不希望呆子成为现在的自己,即便他怯懦,但诺曼仍希望有一天他能拾起勇气。
肥猪,吃和睡占据了他全部的生活。他不傻也不呆,他只想满足自己的口欲,还有活下去。我饿了是他的口头禅,我累了是他每时每刻的表现。但他靠得住,最少比自来熟靠得住。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也会碍于面子回头救你。
死瞎子,一个最复杂的人,也是一个正在转变的人。诺曼不好评价他,只因连死瞎子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一个曾经虽愚蠢专断但满怀希望,到希望的大厦崩塌,他也变得心灰意冷,槁木死灰。他比自己强,最少他还抱着着能打赢这场该死战役的信念,虽然这信念正在萎缩,凋落。
这些不过是自己对于那些人的评价,而人是复杂多变的动物。像一首无法预料走向的乐曲,何时高潮,又何时走向低落。有时候,自己都无法了解自己,窥伺别人的内心,又是何其困难。
傍晚,黑色的夜幕将石楼笼罩,空气凉爽不再闷热。人渣们吃着米娅弄来的食物,有肉,虽然不多,但解解人渣们的瘾还是够的。
诺曼想起最开始的时候,人渣们相互争抢食物。只是现在他们碍于面子,不去争抢,却也在暗地里盘算。
这本就是一群没有羞耻心的人,不过是暂时穿上了人的伪装。
全身瘫痪下午的时候又睡过去,还是昏过去。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他闻着香味爬了起来,捧着食物狼吞虎咽,完全不像是一个摔出内伤的病人。
“你家哪的?”棺材板递过来一块面包,在全身瘫痪的脸前晃了晃。
“巴伦西亚,首都。对了,我想起我叫啥了,我叫…”
“闭嘴,你叫全身瘫痪。”肥猪啃着一块腊肉道。
全身瘫痪翻了一个白眼,从此人渣们只叫他全身瘫痪。
“嗝儿~”诺曼揉着了撑得像圆球一样的肚子,打着饱嗝。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是冈瓦的人吗?被打散了吗?我可以帮忙找找冈瓦的部队,首都我还是认识一些人的。”全身瘫痪吃相很难看,非常难看,很难想像他是一名尊贵的龙骑士。
“你那个龙死了,现在你回到部队,还有用吗?”自来熟岔开话题,没人想回到冈瓦的手下。
“回去是能回去,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再和一条幼龙签订契约。幸运的话,我还是一名龙骑士。”
诺曼翻看着手中的直刀,刀刃有些卷了,最近净是用它来四处杀伐,没彻底报废已经说明锻造质量还不错。
诺曼把刀放在地上道:“想过最坏的打算吗?没有龙愿意和你签订契约,从此天空与你无缘。”
“那我就去要一支小队,做地上的一名好领袖。”
“还他妈挺有理想。”诺曼靠在墙壁上,看着窗外的星空。
“有理想不好吗?你们看样子也都是老兵了,国家需要你们,我回去和上面一说,一定能帮忙找到你们的部队,如果真的打没了,我就去申请,让你们跟着我,怎么样?”
“去…嗝儿…你大爷的。”棺材板骂道,“你要觉得腿脚灵便了,就赶紧滚,管我们做什么?阳关道,独木桥,你有你的路,我们有我们的路。”
自来熟点了点头,说:“虽然话粗了一些…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我看你不错,顶不错的。回去吧,别管我们啦。”
“嘿嘿!”全身瘫痪笑着,比哭还难看,说道:“我就不,我就给你们找原来的部队,你们一定是冈瓦的精锐,我也要报答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就这么定了!”
诺曼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大家好不容易逃脱冈瓦的魔爪,没想到这个孙子还以为人渣们是磨不开面子求他。
诺曼揪住全身瘫痪的脖领道:“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回到你的木板床上挺尸,我们说什么你没明白吗?再说了,你什么人啊?什么都想帮我们料理,你世袭二代啊?”
“我…”全身瘫痪欲言又止,从肥猪手里抢了一块面包回到了木板床上,四仰八叉的躺在了上面,道:“我挺尸,行了吧。”
“明天就滚。”棺材板补充道,“从哪来回哪去。”
贱骨头不说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跟着人渣们跑,还是回到冈瓦的部队。他现在属于人渣营,他却心心念念做他的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