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们冒着雨来到了附近的一片树林,树林面积很小,大家也懒得深入,寻找到一块不怎么松软的土地扎上帐篷,准备在这里安心的睡上一觉。
诺曼扎完帐篷,准备去林中撒个尿,忽然发现地上有一排脚印,泥地中的脚印很清晰,还没被大雨冲刷,证明不久前这里有人来过。
诺曼忙吆喝了一声,让人渣们赶快过来。
也许是刚刚口头获得得到了全身瘫痪的赏金应允,人渣们很积极的跑了过来,还提着各自的武器。
诺曼认为他们小题大做,虽然这里出现一排脚印比较奇怪,不过还是不必这么紧张。
“啥事啊?”棺材板把塔盾当成雨伞,遮住头顶,雨水顺着塔盾边缘流了下来。
诺曼指了指地上的脚印,向人渣们说了经过。
人渣们一哄而散,棺材板向自己的帐篷跑去,边泡边说道:“我以为是啥呢!”
全身瘫痪没有走,而是看了看后陷入了深思,然后对自己道:“晚上睡觉要注意下呢。”
“你身上是不是有事?”诺曼看人渣们都走了,低声对全身瘫痪道。
“我?我能有什么事?唯一的事就是去矮人国嘛,睡觉去啦。”
全身瘫痪故作镇定的冒着大雨走了,留下诺曼看着脚印慢慢模糊。
算了,管他呢?也许只是一个行路之人留下的,也许那个行路之人非要走这片荒废农场。
大爷的!
诺曼骂了一句,钻回自己的帐篷里,听着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篷布上,转身进入了睡眠。
第二日清晨,雨已经停了,毡垫已经湿透,诺曼不得不面临一个浑身湿漉漉的早晨。
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七条黑色印记,诺曼转而陷入沉思。
阿克隆,冥河摆渡人,黑猫。
疑惑被昨夜的战斗掩盖,但并未被稀释,只是自己脑子中乱的很,无暇去琢磨其中的原因,但傻子都知道,昨夜那不是梦。
人渣们正在外面嚼着干粮,没有干柴的他们,用煤油也是无济于事。在这样潮湿的雨后清晨生起火可以称之为神迹,可人渣们是比人还要低一等的渣滓,所以重回原始人做茹毛饮血。
硬的像铁饼一样的干饼子,人渣们退化成老鼠一样的啮齿动物,嘁嘁喳喳的抱着啃。
死瞎子的牙龈被这种凶器一般的食物磨出了血,蹲在角落里用水漱口,他好像是人渣们中最爱干净的。当然除了全身瘫痪,他不算人渣,他只是乐于与大家为伍。
棺材板抱怨道:“全身瘫痪!你当初说让我们跟你来,可以不吃猪食,现在我觉得还不如猪食呢!”
“等到了矮人国境内,绝对不吃这个!听说那边的美酒和烤肉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
“你请客?”自来熟很鸡贼的问道。
“从报酬里面扣!”全身瘫痪显然更鸡贼。
“那不吃了。”肥猪揉了揉肚子,虽然吃很重要,但钱更重要。
死瞎子忽然开口道:“就你给的那点金币,要是雇佣佣兵,怕是现在早就把你五花大绑了。据我所知佣兵的价格,要是这个路程,最少每人一百个金币起步,这还是普通的。”
“预算紧张,穷得叮当乱响呢!”
诺曼抱着一个干饼子啃着,回道:“老子还想响一下,叮当都叮当不出来。就是啃饼子的时候叮当响。哈!牙疼!”
“别忘了!你们可是溃兵营的兵渣子,能带你们出来就不错啦!”全身瘫痪背着手,颇有一股伟人风范,仰着头,挺着小脖子,一副舍我其谁的态势。
“当初好像是你求我们。”贱骨头瞪了一眼这个忘乎所以的全身瘫痪。
“啊?”全身瘫痪立刻没了舍我其谁的态势,咧嘴贱笑道,“这不重要,重要的事我们出来啦!”
“最近半兽人有没有进攻的动向?”诺曼问道。
“好像没,听说多线作战的他们也是频与应对人类诸国的反攻,现在都开始后撤,估计修养呢。”
“弄不好要憋大的呢。”死瞎子叹气道。
全身瘫痪摇了摇头说:“他们自顾不暇,你们上次的瘟疫攻击我还不知清楚有没有奏效,不过理论上来说肯定是成功了,这招太损了,谁想的?”
人渣们忽然就默不作声了。
诺曼不想承认这种断子绝孙的招数,岔开话题道:“咱该走了。”
棺材板道:“别咱咱的,叫老板。”
“哦。”
人渣们一同喊道:“老板!走啦!”
全身瘫痪很满意,这种体验特别有面子,不知道他有多么渴望获得赞扬和尊重,以至于现在正觉得自己像个老板。
天空从灰蓝变成湛蓝,没有一丝云朵,太阳爬起来后,人渣们开始骂街了。
这大雨并未带来实质性的降温,前一天人渣们眼巴巴的盼着,今天他们骂着。
燥热,没什么天气比这种更难受。
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透,皮肤如同被火烧过一样通红,但很快就变成了黑。
人渣们像一群行走在平原上的黑猴子,大家能确定这没遮没拦的日头绝对能把人晒死。
全身瘫痪看了看地图安慰道:“再走几天,我们就能到达卡姆山脉附近,我们绕着走,可以选择穿越峡谷,我想肯定会很凉快!”
“你就画大饼吧!”肥猪回道,“我肥猪晒得都出油了!”
幸好携带的淡水足够多,人渣们可以大口大口的喝水,最少嗓子和舌头都能好受一些。
“放一点盐进去。”诺曼提醒肥猪道,“这种天气,需要补充一下。”
肥猪半信半疑道:“你要腌了我?”
“爱他妈信不信,你他妈死了,老子给你挂树上做成腌猪肉。”诺曼觉得给肥猪好脸色了,于是用最擅长的恶语来回敬。
呆子的体质相对弱一些,在后面勉强跟得上,人渣们也尽量时不时等一等他,路上歇一歇。
最惨的是棺材板,他的塔盾现在变成了炒锅,摸一下就烫手,现在在他的后背上烫着他的肌肤,就差传出来肉香和滋啦声了。
贱骨头没力气犯贱了,现在他是个蔫人。有气无力的走着,干裂的嘴唇上的死皮都翘了起来,活脱脱一个将死之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