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熟发挥了他天生的外交天赋,凑上前来开始和可汗套近乎,惹得人渣们一阵暗骂。
可汗也无法应付自来熟热情的盘问,忽然一转头之间,发现了全身瘫痪背上的长剑,低声嘀咕道:“弑主剑?”
“小子!你背后的剑哪里来的?”
全身瘫痪一听,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反扣后背的长剑,后退两步道:“家传的一把破剑罢了…”
傻子都看出来全身瘫痪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我看才不是一把破剑…”可汗摆摆手,示意全身瘫痪不要那么紧张,“我没有什么恶意,我也对那把剑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这把剑蕴含着庞大的能量,但也有一团很细微的,但及其凶恶的感觉…如果我没猜错,这把剑曾经并不属于你…或者说你的家族…这把剑最初的主人早已被诅咒而杀死…所以奉劝你还是放弃这把不祥的武器。”
未来酋长忽然愣愣的道:“父亲?莫非是弑主之剑斩裂?”
“如果我的眼睛没花,此剑就是过去的无上君王斯瓦弗尔所持之剑。”可汗向全身瘫痪递过一个血红的枣子,低声道,“此剑必杀三位剑主,好自为之…”
全身瘫痪双手微微有些抖动,看着那枚血红的枣子,但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放在了嘴里。
咔嚓…
清脆的枣子轻轻一咬就炸裂,诺曼看到全身瘫痪嘴里的碎裂果肉竟然像是吐出的鲜血一般。
“谨记教诲…我会放弃这把剑…马上就会…”
“强大的力量总是充满诱惑,保持心中本源,不可堕入那无休止的黑暗中以至尸首无存。”
可汗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眼睛还扫过了一下诺曼这边。
“看我干啥?”诺曼心中嘀咕着,莫非还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道理归在自己身上。
未来酋长表现得有些殷勤,把乱七八糟的水果又分了一边,很怕分的不均,人渣们打起来。
其实人渣们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因吃饭大打出手,后来倒还算和平。
人渣们正吃着,忽然营地中一名半人马噼里啪啦的跑了进来,急急忙忙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可汗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询问道:“怎么?铁蹄的人来了?”
“不是…不是…”那名半人马捂着胸口喘息着。
未来酋长忙上前去道:“咋回事?你快说啊?”
“你让他喘匀了气!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可汗显得十分镇定,或者说只是显得。因为诺曼看到可汗的马尾不安分的左右晃着。
“呼…呼…我们遇上了一群进攻性极强的双头巨蜥…几个族人受了伤…现在被包围住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可汗大人…快带人去救他们啊!”
可汗忽的爆吼一声,粗狂的声波传遍了营地的每个角落,诺曼甚至怀疑,整个荒原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取我的战戟来!”可汗的双臂肌肉隆起,古铜色的皮肤上的疤痕像是他一个个勋章,诉说着它的英勇。
两个族人扛着一柄足有三米长的战戟,戟头有类似双面斧的造型,但更椭圆一些,锋利的戟尖在火光下熠熠生辉,结合穿刺和劈砍。
可汗一把抄起战戟双手握住,对着营地大喊:“男人都跟我走!”
贱骨头小声犯贱道:“不应该是男马嘛?”
“就你话多!”自来熟骂道。
女性半人马脚踏大地,发出了有节奏的律动,这大概是她们为男性送行的仪式。
未来酋长取来一把钢铁长矛,造型竟也有些类似全身瘫痪的龙枪,只是更长一些,上面镌刻着花纹能够为使用者增大摩擦力。
“我们干看着吗?”死瞎子问道。
“看是看不下去了,咱是不是应该闭眼当不知道合适?”自来熟咧着嘴,表情很犹豫的说着。
棺材板抄起塔盾,活动活动肩膀道:“干看着多丢人,走吧!”
诺曼刷的一声拔出直刀,说实在的,自己不愿意也不准备去,只是吃了一餐水果就要上赶着去卖命实在不是自己的性格。
但眼下情况实在难办,如果不去怕是觉得不够意思,诺曼自认为对朋友还是挺够意思的,哪怕只是一天的朋友。
全身瘫痪又耍弄了一下他的龙枪,昂着头道:“走啦!”
人渣们执着各自武器跟在可汗后面,数十个半人马族人手持各式武器,多半是巨斧,长戟,亦或是棍棒等靠力量取胜的武器。
“吼!吼!吼!”
半人马有节奏的喊着口号,搞得人渣们也得跟着喊,一群半人半马的生物夹杂着一群两条腿跑路的人渣,场面实在有些滑稽。
诺曼反持直刀,低声道:“你们族就这么点人?”
未来酋长摇摇头说:“基本分散在荒原里了,这只是成年战士主要聚集的地方,还有很多族人以各自的家庭为中心在荒原中生活。”
“扒皮抽筋!粉身碎骨!”可汗在最前面大喊,那名跑回来的族人在一旁带路,诺曼发现他的四蹄都流着血,随着跑动,血滴如飞洒的雨水一般飘落。
“扒皮抽筋!粉身碎骨!”
半人马族人一同嘶吼着,声音响彻寂静的荒原。
诺曼有一瞬间觉得,这虽然只有几十只半人马,却喊出来千军万马的感觉,而自己与半兽人交战之时,喊出的声音虽雄壮,但底气却不怎么足。
这大概就是勇气与决绝吧,自己曾体验过,但已经很久没有再次体验的感觉。
马蹄踩踏土地的声音有如磅礴大雨一般,每个半人马战士的脸上没有一丝怯懦,而是充满了对血与杀戮的渴望。
棺材板怪叫着:“哦吼吼吼……!”
大概他也从未如此痛快,诺曼甚至感觉前面就算是千军万马,自己也能勇敢无畏的冲上去。
人渣们就是少了这样一个人,重拾这些溃兵的勇气与希望,在黑暗的道路一路冲锋到黎明。
诺曼从未如现在般渴望,渴望来一个人,拍着自己的胸口吼道:“冲啊!冲他妈的!”
可以前没有,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人渣们在无尽的溃败中,就算有这样的人都已变得沉默寡言,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