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从窗帘敞开的缝隙迤逦而入,有细碎的光芒在眼前晃悠,李擎欢睡梦中就有一种千金压顶的感觉,尤其是胸口,差点在梦里就直接给压迫的气绝身亡。
李擎欢眼睛睁开一条缝,人还睡的混混沌沌,但是长年执行任务的缘故,身体本能反应,李擎欢敏锐的察觉到有极度危险分子钳制着自己,第一反应就是猛的翻身,同时一蹄膀子就飞了出去……
只是袭击没有成功,在即将踹到男人的门面上时,被一手轻松擒住,玉玦闭着眼睛,嗓音带着惺忪的慵懒,“别闹,再睡会”。
昨晚一晚上都没消停,他是人,又不是神,需要适度休养生息。
李擎欢这时候彻底清醒,看到玉玦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顿时有种吃了苍蝇屎的不爽,活了二十多年,她的床上哪里有过雄性物种,想爬上她床的都给他灭绝了。
这才想起昨晚在天台折腾了半宿,后来是怎么睡着的李擎欢一丁点印象都没了,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男人是性-变态吗?每次都他妈把人搞的人事不知。
李擎欢心里特别不爽,在看到玉玦那张犹如画卷的脸,心里更是烦闷了,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再次抬脚踢了过去。
男人不耐烦的蹙眉,抓着她的脚踝一个猛的翻身,在瞬息之间就将她死死压制在身下,一手抓着她的胸,警告的语气冷冷道,“再闹腾信不信我给你抓破?”。
李擎欢瞪着牛眼,屈起一条腿,膝盖顶着男人的小腹,狠狠威胁道,“把你的脏爪子拿开,不然我踢爆你的-蛋!”。
玉玦脸彻底黑成锅底,用力抓了下,在女人发飙之前猛的一个翻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离,也没心情继续补眠了。
男人起身翻下床,李擎欢双眼还喷着火,眼睛扫过去时,见男人背对着她进了浴室,很快的,里面传来哗哗水声,李擎欢心里愤愤,偷偷摸摸跟她睡一张床就算了,还他妈脱的精光,脱的一丝-不挂就算了,还他妈喜欢裸-奔。
一丝清凉的微风透过窗帘缝隙钻了进来,李擎欢感觉到身上有点凉,低头一看,眼里的熊熊怒火顿时燃烧的更旺盛。
这个万年变态狂,他自己喜欢裸睡就算了,还给她也扒的光溜溜的,这人是原始社会的猿猴不小心穿越过来的吗?不光屁股能死?
李擎欢洗漱好出来,见卧室的大床上摆放着衣服,还没拆包装,李擎欢好奇的上前,左右瞅了瞅没有见别的衣服,那这件应该是给她穿的。
李擎欢拆开包装,手摸了下衣料,虽然她不怎么识货,但也能摸出来这衣服不便宜。
只不过将衣服完全抖擞开,李擎欢的脸就黑了,这是什么玩意?
这比她穿的坐-台小姐的衣服还要暴露,肩带细的一根手指头就能扯断,胸口都快拉到胃了,还有后背,后背剪开的大口子都能扯到裆上,怎么不干脆劈成两瓣,这东西穿了和不穿有区别吗?
李擎欢当破烂似的一股脑丢进垃圾桶,走到旁边的衣柜“哗啦!”一下敞开,发现偌大的衣柜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一个子儿都没有。
李擎欢恨恨的甩上衣柜的门,在卧室烦躁的转了几圈,最后绕到垃圾桶跟前,弯腰将那件裙子捡了起来……
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就见那个变态衣冠楚楚人模狗样极度优雅的坐在餐桌跟前吃饭。
李擎欢气势汹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拳头捶在男人面前的餐桌上,震的玻璃杯中盛的牛奶晃荡了几下,白色的液体往外溢。
餐具凌乱瓷器碰撞,桌上瞬间一片狼藉。
玉玦头也不抬,镇定自若的拿起面前的三明治往嘴里塞,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吃相优雅的令人咂舌,可惜骨子里是个斯文败类。
李擎欢火大的吼了句,“吃!你还有脸吃?”。
玉玦奇怪抬眸看她,一脸无辜茫然的问,“我为什么没脸吃饭?”。
李擎欢扯着自己身上那两片布,兴师问罪,“你给我挑的这是什么破玩意儿?这是给人穿的吗?你当我是又鸟-出来卖的?穿这衣服能出去见人吗?玉玦,你怎么这么重口?尿布都比这料多吧?”。
男人视线在李擎欢身上上下下扫了圈,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水蓝色很适合你的气质”。
“累了一晚上,肚子不饿吗?”玉玦说着,伸手指了指对面,“坐”。
李擎欢气的鼻孔冒烟,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愤愤的走到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拿起刀叉叉了根火腿,凶狠的一口咬了大半截,就跟在咬对面那只的肉。
玉玦吃的差不多了,抽出餐巾纸擦拭下嘴角,看着对面吃相虎视眈眈的女人,淡淡开口,“吃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李擎欢戒备的看着他,“去哪?该不是打算找个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准备把我活埋了吧?”。
这些亡命徒都不是好东西,哪个手上不沾血,就算自己不动手,底下有的是卖命的死士,干丧尽天良的违法事还少吗?
而且上位者往往阴晴不定,想一出是一出,她是警镲,他是土匪,警匪天敌,就像猫和老鼠,永远势不两立。
他吃干抹净了想做掉她不是没那个可能,毕竟这种人天生优越感,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不可侵犯,无法容忍一个女人抹了他的面子,传出去怕落人笑柄。
玉玦站起身,居高临下睨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唇角却勾起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这个注意到不错”。
李擎欢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算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吗?
男人没有再理会她,冷着脸转身离开,这时,文修走了进来,看了眼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的李擎欢,走到玉玦跟前汇报,“爷,都准备好了,随时出发,今晚十二点之前能抵达,跟费洛斯约好了在威斯丁地下赌-城见面”。
玉玦点头,“嗯”了一声。
然后抬脚往外走,文修也跟着离开,李擎欢出去的时候就见会所门口整齐停泊的车队,清一色的黑,严整以待,每一辆车之间的空隙都仿佛规定好的距离范围之内。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算是再明媚的阳光普照,也显得气势凛冽而肃穆,表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胃口庞大,仿佛黑暗中蛰伏的狼群,随时准备着张开獠牙,将猎物吞噬的渣都不剩。
譬如里面坐着的某人,看似稳如泰山,风平浪静,像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其实包藏祸心,骨子里藏匿着令人畏惧的狼子野心,他的目标不拘泥于一座城市,甚至一个国家,而是历史洪流无法遗忘湮没的,那个雄踞八方的帝王。
玉玦的勃勃野心,是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