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靖雯哆哆嗦嗦的摇头,话都说不清了,“没,没有……人不是我放的,不是我……”。
男人压根不信,“监控是不是你搞的鬼?还有两个保镖也是你迷晕的,监控显示,在这之前,只有你在那个范围之内出现过”。
黑洞洞的枪口又朝前顶了顶,男人语气森冷的问了句,“你是条子的卧底?”。
玉门对于叛徒从来都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哪怕仅仅是怀疑,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
除非是故意留下活口,用来掩人耳目,给条子那边透露他们想要让对方知道的消息,至于这消息的真假,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鞠靖雯真是卧-底,那么必然是死路一条。
男人不再跟她啰嗦,扣动板机,眼看着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鞠靖雯把玉门想的太简单了,出了事,总要有人担着,他们不会管你是不是被冤枉,一旦怀疑,那你就离死期不远了。
玉门的规矩一向如此,更何况是刚进来的一个小小的服务生,更是命如蝼蚁。
这时,坐在主座上始终沉默一言不发的玉玦突然开口了,男人脸色阴沉,冷睨了眼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女人。
只一眼,鞠靖雯吓得脸色更白了。
可她努力保持镇定,身体却哆嗦的愈发厉害,这个男人看似纹丝不动不露声色,但却是一眼就能让人吓破胆的那种。
玉玦将鞠靖雯的恐惧看在眼里,脸上的神色愈发森寒慑人,凌厉的眼尾淡淡瞥向一旁的阿城,“她的身份调查清楚了?”。
这个叫阿城的男子是玉门专门负责人事调查档案的。
“是的,老大。”阿城也是浑身冒冷汗,如果在他这里出了纰漏,那他也要倒霉。
阿城点头,进入玉门的,无论是手下还是普通员工,都会将身世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才会允准。
“这个女人名叫鞠靖雯,23岁,是上海徐汇区一个偏远县城的普通农民,父母早亡,家里有个姐姐,自小被送进孤儿院,后来被一个孤寡老人收养,那老人在五年前死于毒-瘾发作,鞠靖雯高中毕业后进入社会,一直在上海一家私企打工,成了辞职,辗转来到京城,半个月前经人介绍,进入阙云大厦成为一名普通服务员”。
姓名是真的,前面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孤儿院,被孤寡老人收养。
高中毕业之后都是假的,看来警方在这方面做的很隐秘,玉门并没有调查出她身份的破绽,或许也是因为她的身份太过不起眼,玉门压根就没拿她当一回事。
如果找专业人士调查,那她就彻底暴露了。
不过一般小人物玉门不会下这种功夫,毕竟她只是一个服务员,并没有渗入玉门内部打探消息,她现在的身份,压根没有资格在玉门内部工作。
如果她今天毙了,那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时,有人将一个手机递了上来,“城哥,这是那个女人的手机,上面有她最近联系的可疑号码”。
阿城伸手接过,文修在一旁命令,“打回去”。
阿城点点头,拿起手机,翻出那个号码,直接拨打了过去。
鞠靖雯后背的冷汗嗖嗖的往外冒,衣服都被浸透了,她紧张的捏着手掌,脸色苍白的吓人。
这是李擎欢的另一个隐秘号码,只有她们俩知道,两人专程用这个号来联系。
李擎欢虽然也知道她的身世,一个月来鞠靖雯用这个号码跟她联系过寥寥几次,都是汇报一些玉门探听到的消息,虽然不是什么重大的事件,可也希望能对警-方有所帮助。
现在突然跟她联系,就怕李擎欢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手机已经被控制,本人被怀疑,唯恐说漏了嘴。
那她不仅要赔上性命,所有的卧-底计划也将功亏一篑,她这一个月来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
男人握着手机,站在一旁,伸手按了免提键,声音清晰可闻,在场所有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鞠靖雯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手机,身后有人拿枪顶着她的脑袋,鞠靖雯吓得半死,都快尿裤子了。
就怕李擎欢那个二百五一句话她就立马见阎王了。
李擎欢正在公交车上,人挤人,电话响了半天她才注意到,掏出手机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见是鞠靖雯打来的。
李擎欢英气的眉毛微微蹙起,一脸凝重,靖雯这个时候联系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可她现在还不能接,等公交车在站牌停稳,李擎欢从车上冲下来,四下搜索,必须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接听电话,不然很容易暴露。
阙云大厦顶层。
大厅内,安静的出奇,所有人都沉默的等待手机接通。
“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始终没人接听。
阿城又拨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这下没了耐心,阿城递过去一个眼色,站在鞠靖雯身后的男人“咔嚓!”一下上膛,准备执行枪决。
鞠靖雯闭上眼睛,等待子弹穿膛。
虽然她不想死,她很怕死。
可真的面对死亡,她也没那么恐惧,令人害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她答应做警-方的卧底线人,原本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她甘愿赴死。
这个使命是李擎欢赠予她的,给她堕落在黑暗中找不到光明的灵魂一个最终的归处。
她死得其所。
只不过,她也有那么一丝隐隐的不甘。
她对不起李擎欢,对不起托付重任的警-方,她没能够完成使命,这是唯一的遗憾。
擎欢,再见!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好友。
眼看着一枪子儿下去,一条性命就在众人眼前香消玉损。
“来来,我是一只菠菜,菜菜菜菜菜……”。
这时,阿城手中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刺耳。
听到这个诡异的铃声,阿城微微蹙眉,现在怎么还有人用这么土的铃声?
手指摁下接听键。
“嗯……”。
里面传来一道騷媚入骨的嗓音,音调拉的悠长而婉转,似痛苦,又似愉悦。
就是因为这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同时聚焦在男人手里的手机上,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怪异。
这种声音,大家都是成年人,对方正在做什么事,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就连一直坐在主位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玉玦都微微露出一丝皲裂,视线也落在那只手机上。
拿着手机的阿城手一抖,差点将手机摔出去,脸色有些微微的尴尬,但也只是一瞬,随即握紧手机,朝着鞠靖雯扫了眼,示意她配合。
“喂,找我什么事呀?。”那头传来女人嗲的要死的声音,但能听出来似乎是上海口音,接着就是令人脸红心跳騷入骨髓的喘息和浪叫,“嗯嗯……啊啊……说话呀?怎么不说话呢?哦哦……啊啊……不要……不要的呀!……”。
鞠靖雯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李擎欢,真有你的。
然后小声开口,“姐,我是靖雯”。
那头女人叫的分贝更大了,“嗯啊……啊啊……我知道的呀,靖雯啊,你找我什么事呀?……啊啊……哦哦……不、要……轻、点……不、要……!要死了!轻点啦,你这臭男人是要搞死我的呀?”。
浪叫一波接着一波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膜,“啊啊……亲爱的哇,宝贝,达令,你好棒的呀!……啊啊……用、力……用、力……好棒!……啊,舒服!……好、爽……要死了啦!”。
在场的男人听的一愣一愣的,到底是要轻、点,还是用、力?
女人啊,都是矛盾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