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不出来,拔不出,给我出来。吉米的肌肉收缩绷紧,手臂因用力而颤抖着。
“给我拔出来!”吉米怒吼,体内的血气上涌,脸色涨红眼眶欲裂。
锋利的剑身从兽人的手中抽出,血液再次溅射在吉米的身上,终于成功了,吉米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洁白的牙齿与沾满鲜血的脸庞形成极大的反差。在战场上,作为一个士兵,假如剑没了,那他只能任人宰割,他不想将自己的生命交给神秘未知的命运里,他要自己拿剑走出一条道路。
一张已经张开的大嘴贴近他的身体,兽人嘴里腥臭难闻的味道扑入他的鼻子。
吉米下意识往地下翻滚一躲,左臂的肩膀一凉,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眼眶瞬间变红。
他的肩膀被兽人咬下了一块肉,吉米忍着疼痛在兽人的脖子上一抹。
然后他握着长剑在兽人堆里极速的飞奔着。
好痛呀,为什么我就不能停队长的话,吉米懊悔着,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流出,带走眼边的血液,现出他原本小麦色的皮肤。
在草原上停止动作的兽人身上青色的锁链布满了裂痕。
快了,还有100米的距离他就能回去了,吉米在前锋团里每天都有训练,所以他对地方距离的长度把控得特别好。
近了,还有50米。
一只在吉米前方的兽人挣开了青色魔法锁链的束缚,锁链如光影般破碎凋零于虚空。
“啊!”
兽人锤鼓着胸膛,仰天怒吼着。它猩红的双眼遥看着墙顶之上,它知道是上面的人类把他们束缚起来的,周围的同类也死得七七八八。
一道长长的伤口出现在它的脖子上,血液在喷涌着,它软软的倒落在地。
收割了恢复自由兽人的生命,吉米算测着距离,还有10米,已经能够见到属于自己胜利的曙光,也能看到队长的责备惩罚和队友的幸灾乐祸。
一张充满狰狞獠牙的嘴巴咬住了吉米右脚的小腿。
视线在不断的往下移动,咦?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在奔跑吗?吉米很疑惑,自己不是已经跑了出来吗。
吉米狠狠地摔在一只兽人的胸膛上,此时,右脚的疼痛感才传上了大脑。
吉米爬起来往后看,一只兽人在咬着他的腿,这只兽人的脖子上还有一道剑痕,却恰好没能杀死他。
而现在,周围有十几只已经恢复自由的兽人在向这里奔跑着。
“喂,到底是谁这么缺德,拿剑都不会拿。”吉米绝望的说着,疯狂地用剑刺穿这只兽人的脑袋,这不是最好的方法,但是最解压的方法。
吉米一脚甩开摆脱了兽人的獠牙,而周围的兽人已经聚集在他的身边了,它们张开的森白的獠牙,似乎在狞笑着。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兽人跑过来。
当啷。
吉米无力地松开长剑,仰头望着灰暗的天空,脸上有深深的疲倦和绝望,“我累了。”
“救救我!!”
已经远离兽人堆的格兰芬听到了吉米的求救,身体一震。
“队长,快点。”
芬格兰呼出一口气,然后大步跳跃在墙壁上,他脚下黑色的鞋子亮起微弱的青光,紧紧地黏住墙壁。
“队长,是吉米他自己不听命令,你不用为他伤心的,这次哪怕没事,下次也一样会出事的,战场最忌讳的就是不听命令……”一个长相普通的金发青年安慰格兰芬着。
“是我没教好他。”
伊万看着十几个来不及走的士兵被众多的兽人包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伊万的眼睛里出现一丝哀伤,嘴里还在吟唱着7级禁咒魔法的咒语,无法出手帮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陷入绝境,他的期望不是只是简单的赢下来,而是希望不再出现他小孩当年的情况。
“团长,魔导炮已经准备完毕。”一个士兵走到赫尔曼身后报告。
兽人的脚步已经刚刚的命令而放缓了脚步,走在前头的兽人已经十不存一,而中部位置的兽人群被魔法师的远程魔法歼灭了大部分。
所以,现在只等伊万攻击类的战略禁咒魔法。
游走在天地之间的魔法元素开始呈现实质,一股股青色萦绕在伊万身边,其他数百名魔法师纷纷停下了吟唱,当天地开始响应战略禁咒魔法的时候,游走的元素拒绝了他们引导。
风越刮越大,伊万身边卷起了青色的风暴,扭曲了他们的视线,原本守卫着伊万的士兵全部都远离了他。
在伊万上方灰暗的天空忽然染上了一抹黑青的色泽。
“飞翔之风呀!向世人展现高贵的您的暴怒吧!让世人恐惧,让世人惊怕--死亡风暴!”伊万虔诚的高声唱响。
草原的花草随风飘起,沙尘泥土也跟着飘起,龙卷风的雏形快速形成,以极快的速度在扩大,一只只洒落一地断臂残骸也飘起。
风在飘着,唱着,叫着,吼着,回荡着,传呼着一种邪魔鬼怪的调子。
下至草原而起,上连灰暗的天空。
在这个卷入了无数兽人的龙卷风暴面前,钢铁壁垒仿佛是一个幼小的孩童在颤巍着身躯。
黑色的死亡龙卷风暴在缓缓地朝着远方挪移,不断将成群的兽人纳入其中。
虽然地平线的一端还是一片漆黑看不清数量的兽人群,但这个龙卷风将这一片密密麻麻如潮水般的群体犁出一道无生命的死亡路线。
就是一个战略级别的魔导师,每一座靠墙而建的城市都会驻足一个这么伟大的存在,守护着一方的城市。
伊万体内的魔力内抽离得空荡荡的,他的脸色苍白难看,连续两次禁咒魔法消耗太大了。
接近钢铁壁垒附近的兽人几乎全部被龙卷风暴消灭干净,接下来他们的压力将大幅度减低。
“看来不是这里。是猜错了,还是根本就不重要。”赫尔曼看着眼前一片大好的形势,脸上有疑惑,但更多是松了一口气。
“中团全体出动,将剩余的兽人消灭。”赫尔曼说,伊万的魔法是远离了墙壁,不然以墙壁的承受能力来说,能不能承受还是未知数,没有人感去尝试。
伊万重新将魔法袍的帽子戴上,在战场上魔法师的战役很简单,尤其面对这些低级兽人的时候,就更加简单了,只需要站在安全的地方将魔法施展出来。
对于他们来说,其实这次的守城战斗,无论是赢得漂亮,还是赢得惨烈,对于城内的人都没有影响,他们只知道有一场战斗在外面发生,但从来不会知道其中有多么的惨烈与震撼。
死亡对于他们在真真切切的绝望,对于城内的平民,就是一串冰冷的数字,只会偶尔感叹,咦,好像很久没有看见那个某某某了。
但他们的使命不正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