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乞寒却睡不着,他坐在地上,身旁的人早早的躺下睡着了,火光的映照下,只有他的影子也照在地上,显得形只影单。
悲伤席卷而来,是孤单的悲伤。
这是火焰再温暖,也温暖不了的地方。
而孤单,也在催促着人成长,可成长,总会伴随改变与妥协。
可世间总有另类存在,有些不会改变更不会妥协,但他们会适应,亦或者,让世间适应他们。
一月后……
通往古老市集的,是更一条为古老的道路。
而并不很古老的商队,在这古道上奔驰前进。
乞寒早早换上一身抗风沙的服饰,再过几日,他便要从开始寻找夏朝阳了。
“前面再过不远可就是市集了,好玩的东西可多了,到时候姐姐带你去。”齐婉清对着乞寒说道。
多日相处,齐婉清到也和乞寒相当熟络,俨然是已经一副姐姐的样子了。
乞寒点头,整个身体的反应都在诉说着茫然无措。
对未知的茫然充斥在他的全身每一处,可或许,也有几分探索的兴奋感。
“小友,不用担心,夏朝阳虽然来无影去无踪,但却是个大名人,只要把消息散出去,很快他就会自己找上你了。”路明志掀开帘子,朝乞寒说道。
一月来,乞寒虽沉默寡言,但也乖巧的很,虽认识的少,但单说路明志,却越来越对乞寒喜欢的紧。
“这孩子,坚强,自立,有本事,越看越像年轻时的我啊。”路明志看到乞寒,总是感慨着。
一是发自肺腑,二是吹嘘自己。
每逢这个时候,同伴都会发出嘘声,然后数落起路明志年轻时的窘事。
路明志确实和乞寒很像,当然只是过往的开始很像。
他自幼闯荡,拜过武馆、入过门派、当过阵子小侠、还给妓院当过护院、甚至因故上山当过一阵子土匪。
听且辉煌,但要说起来,却都是啼笑皆非的事情。
跌跌撞撞学了身武艺,也越来越没了冲劲,最终还是来了这商队。
“要我见着曾经我那样的小子,我非要骂一顿不可。”路明志的自嘲,却也是反应了一种无奈。
闯荡江湖的少年,有几个能成名成事,最终要么死了,要么大同小异,都成了路明志这样的人。
终究不过也是从羊圈里的羊,变成了外面的羊罢了。
乞寒和路明志的相处中,明白了很多自己曾经想不通的事情。
而突然,前方商队却停下了。
商队停下了,为何停下?
因为一旁也出现了一队商队。
可出现商队了,这商队为何又要停下?
因为两方都看见了对方,所以两方都停下了。
而两方,为何而停,接下来的对话,便能让人明白。
“呵呵,这不是齐掌柜的商队吗?”
“是赵掌柜啊。”
“为何停下了?”
“那你们又为何停下了?”
“我们停下是为了打招呼。”
“我们停下,是为了听你们打招呼。”
听起来有几分荒唐的对话,却出现在了一看便觉得眼神精明贪婪的中年人和齐爷的嘴里。
两方不言语便自知对方心中所想,所以无论嘴上言语荒唐也无碍,因为这很简单。
可外人听起来,就云里雾里了。
齐婉清掀起帘子,狠狠的盯向对方商队的一个丑陋男子。
“婉清!”
“滚!别叫的那么亲热!”
“我就是喜欢婉清你这泼辣的性子。”
“路叔!帮我砍死他!”
这对话倒是简单明了,乞寒一听便明白了。
“好了,婉清,怎么能砍死赵少爷呢,打一顿就好了嘛,是吧赵少?”路明志伸出手,用很严肃的脸色,说出了逗笑众人的话。
“路明志,你还真是老不羞啊,小孩间的话你也参合?”一独眼大汉用一只眼盯向路明志,眼神里充满挑衅。
“你说那么多屁话,眼睛也不会长出来,省点心吧,独眼。”路明志也针锋相对的对上了对方。
“你说什么!”独眼平生最恨别人拿他眼睛说事,当下便要提刀就冲上去。
“来呀!”路明志也不甘示弱的打算对上去。
这一段对话更是简单明了了,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便会展开血战。
“都住手!”齐爷和赵掌柜一齐大喊。
“咱们是生意人,别搞的跟那些匪徒似的。”齐爷说罢便吩咐驱车往前走,而这话,却也暗有所指一样。
赵掌柜笑着应道:“是啊,咱们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
说罢也吩咐着驱车往前,两只商队就这么一左一右的并列前行了起来。
而在前方不远处,又叉开了来。
而齐婉清把半身缩回去,还在自语着:“恶心死了,恶心死了。”
看乞寒那一脸茫然,齐婉清就解释道:“那个赵掌柜啊,前几年他的商队被马匪袭击,是我们救的他,可没想到他不但不知恩图报,还故意收我们的货,以高价卖给了我们,自此之后这不要脸的家伙就发展起来了,各种下三滥的手段齐出,反正就是往死里抽油水,还有他那个傻儿子,恬不知耻的骚扰我,对他爹的事完全是一副要子承父业的样子,那个独眼,本来就是个沙匪出身的货色,整个商队都没什么好人。”
乞寒闻言到是抓住了重点,很奇怪的问道:“那为什么还有人敢跟他交易呢?”
齐婉清答道:“那家伙精的很,哪会做什么杀鸡取卵的事情,恩威并施,表面可做的漂亮的很,暗地里为了钱什么手段都敢耍。”
这生意经,乞寒倒是不懂,也不太想懂。
“这天色有些不好啊。”车头,路明志抬头皱眉道。
这乌云密布,且暗无天日。
“齐爷,我记得这前方可只有一处躲雨的地方啊,而且离独眼他们的那条道,也不远……”路明志朝一旁的齐爷说道。
“无碍,不用怕他们。”齐爷如此说道。
路明志一点头,车夫也便架着车往一处赶去。
没一会,一处外观有些破烂的客栈便出现在了视线内。
一些不能淋雨的商品都被拉了进来,而剩下的也都尽量拉倒了屋檐下面。
一声雷鸣过后,瓢泼大雨便倾泄而下。
众人在客栈内找好位置坐下,而乞寒跟着齐婉清刚在一处有稻草席的地方坐下,便感到底下却不同寻常的柔软。
“哎呀!”齐婉清一声大叫便跳起,掀开底下的稻草席,竟是一个人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