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寒看着鬼鬼祟祟在后面跟着,没事歇歇却总能跟上来的江上流,不免的觉得此情此景很是奇异。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偷,马车的速度已不慢了,他居然如此轻松的就能追上来。”
一个俊朗白净的公子啧啧称奇,言语中满是赞叹之意。
此人与乞寒相比虽纤细瘦弱了不少,但眉宇间的锐气和阔气是憨厚的乞寒没法比的。
这位是白玉盘,是商队自中原捎入西域,回中原时又顺带捎回的一位客人。
他出手相当阔绰,而且看穿衣打扮、言谈举止也不像是普通的大户人家里出来的。
乞寒闻言心中却想着:“神偷吗,那鬼祟的身影确实蛮像小偷的。”
“乞寒兄,不知此次几位究竟是何去处?”
“唰”的一声,白玉盘打开扇子又合上,在手心里拍了拍后笑道。
乞寒答道:“此番要先停在唐州,再从唐州出发去霸刀门,婉清姐也是顺路的。”
还不等白玉盘回答,江上流不止怎么的凑了过来喊着:“唐州啊,不能去,不能去。”
车内的齐婉清见到江上流凑了过来,恶寒的往车头那边靠了靠。
“江前辈无需担心,高宿已经放话,您只要能去他的山庄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无论您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了。”
白玉盘以为江上流是在担心到了大些的城市人多眼杂会遭偷袭,出声解释着。
江上流窘迫的摆了摆手说:“不是不是,唐州那片有个万合商号你总知道吧?”
白玉盘点头道:“小可自然是知晓的,这万合商号虽不是什么大商号,比起大商号的分号来说,势力却在唐州根深蒂固,不论是官府还是帮派都和他们有莫大的关系,在唐州可谓是独霸一方。”
江上流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该知道,万和商号的大掌柜张长庚,有一块价值连城,且是家传下来的战国古玉吧?”
白玉盘点头道:“自然也是知道的,张长庚此人经常拿此物与其朋友炫耀或者比玉,不过近年来倒是没有什么这方面的消息了。”
江上流咳嗽了两声,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那块古玉被我借出去了,而且……而且……”
乞寒皱眉问道:“你偷走都偷走了,还能有什么而且?”
江上流纠正道:“不是偷,是借你懂吗,我没把那东西当成我的就不算偷。”
乞寒摇头道:“可你也没经过主人的同意吧。”
不知是答不上来了,还是江上流不想在这个点上再多做纠缠,选择无视了乞寒的话。
江上流道:“总之那块战国古玉让我不小心摔碎了,而自从那以后张长庚就在唐州发话说,只有我再踏入唐州一步就把我手筋脚筋都挑断当狗养……”
白玉盘这时却疑惑的问道:“可为什么对方会知道是您偷的呢,对天下第一神偷的您来说,应该不会有蛛丝马迹留下吧?”
江上流答道:“因为我又把摔碎的古玉送回去了,还附了封信道歉……”
白玉盘面露无语之色的看着江上流,霎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乞寒则无奈的说道:“江哥,你也真是……”
江上流嚷嚷道:“怎么了怎么了,有一说一,我江上流虽然进人家家里了,但行的端坐的正!”
“那江前辈,那我们就先停在荥阳吧,也是可以往霸刀门去的。”
前面的路明志也听见了江上流的话,朝这边喊道。
江上流又面露窘迫之意,不好意思的说道:“荥阳也不能去……那地方的镇远镖局的总镖头岳伟的那把宝刀被我借走玩了两天,后来被我测试那把刀有多锋利的时候砍出了个口子,还回去后岳伟暴跳如雷,扬言一定要把我碎尸万段。”
“您真是……”
白玉盘看着江上流,那本伟岸的形象越发的不靠谱了起来。
江上流解释道:“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岳伟说他曾拿那把刀劈断过一块云铁,我就试了试,哪知道会崩个口子。”
“那就只能绕路些远路了啊,绕开唐州和荥阳,就只能从洛阳旁经过再去天河镇了,您没什么得罪的人在那吧?”路明志往后喊着,最后那段话有万般的无奈之意。
“洛阳啊……”
江上流脸色微变,和刚才不同,那并不是窘迫或者是不好意思,而且本能的抗拒。
白玉盘问道:“您这是又得罪谁了?”
江上流强颜欢笑道:“倒是没得罪人,就是单纯的不太想回去。”
“回去?”白玉盘疑惑的问道。
江上流赶紧摇头道:“没什么,你听错了,就单纯的不太想去。”
乞寒这时补充道:“江哥,要是再绕,要给商队添好多麻烦的。”
江上流点头,笑容有些僵硬的说道:“啊,不用绕,不用绕,尽快赶路就行。”
不知怎么的,这段谈话后,江上流速度慢了些,还差点被绊倒,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乞寒隐约从江上流那脸庞上看到了曾经道人脸上出现过的表情。
那是对回忆这种东西表现出的痛苦与无奈。
乞寒隐隐的担心着江上流,心中却也想到了道人。
“道人叔现在又在哪呢,修罗内力事情了结后,先回趟项城吧,也不知道道人叔会不会再那里等着自己呢。”
乞寒虽知道此行不易,却也颇为乐观的做好了以后的打算。
亦或者,他本身就已经没了什么选择,只有成功或失败。
白玉盘这时笑着问道:“说起来,兄台有没有师承,又是何门何派啊?”
乞寒答道:“没有门派,但我有三个师傅,学的比较杂。”
乞寒在那一年里习武虽学的多而繁,但不得不说修罗内力真的是成长速度极为惊人,且毫不疲累越练越勇。
招式和技巧的使用也是在一次次暴走中深深刻在了身体与记忆里,随手便可以使出。
“哦?”白玉盘眉头一挑,起了兴趣,又问道:“那又学了些什么呢?”
乞寒如实答道:“会学轻功,会些刀法,会些拳脚,会些医术,会些点穴。”
白玉盘笑了笑说道:“那兄台你可真是才能出众啊。”
齐婉清也有些惊讶的说道:“我们分开才一年多吧,你怎么学了那么多东西啊。”
白玉盘闻言皱眉道:“那兄台你这可不行啊,技多不压身虽然对,可学的繁杂了,却难以精通也是对的。”
乞寒点头,撒了个小慌说道:“主要还是学的是刀法。”
齐婉清很是配合的说道:“对对对,他可跟刀王夏朝阳学的刀法呢。”
白玉盘眼睛一亮,拱手抱拳道:“没想到竟是刀王的高徒,失敬失敬。”
而说罢,便似注意到了乞寒腰间的那把长刀。
白玉盘问道:“乞寒兄,小可方才才注意到,你这腰间莫不是那刀王七把刀中的长刀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