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大雨稍小了些,秦广王用绸缎把江上流捆成了个粽子抬了起来,往门那边走了过去。
至于黑衣人被放开后,虽一直盯着着江上流不放,却不也不敢再做什么动作。
而那满是恨意的眼神虽让江上流极为的不自在,却依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江上流在心中默默想道:“这人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那哑奴也走到被点穴的何震三人身后,一一给他们解开了穴道。
接着走到门口,推开了房门,而屋外,马面已经站在这里不知多久,一直在候着。
一辆华贵的马车也已经在院子中停着了。
四名鬼卒各撑着一把伞聚了过来,把天上雨遮挡的是严严实实。
马面单膝跪下,把头压的很低,连看都不敢去看秦广王一下。
马面恭敬的说道:“秦广王大人,属下有一事禀报,不知耽搁不耽搁您的时间。”
秦广王道:“讲。”
马面点头,接着便讲起了不久前在平复安的医馆中,与乞寒交手的事情。
秦广王似起了兴趣,吩咐道:“注意点那孩子,有机会就抓住,不小心杀了也无妨,下去办事吧。”
“是。”马面说罢便起身走了,临走前一招手,那些持弩的鬼卒就皆消失在了墙上。
“哎哟,乞寒这小子怎么就是不听人话呢。”
江上流在身后听的那是一脸担忧,在心中连叫不好。
哑奴在马车前屈身跪下,秦广王踩在着他上了马车。
而江上流看了看那四名鬼卒,又看了看车内已然坐好了的秦广王,抽了抽嘴角,僵硬的笑道:“秦广王大人,您不会想把我丢在这马车外吧。”
秦广王看了眼江上流,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
“喂喂喂,我身子很弱的,淋雨之后万一死了,你就……呜呜呜呜。”
“江大侠,啊~”
柳絮落笑着走来,把江上流的嘴巴用一团布塞住了。
柳叶飞也是一脸狐媚笑的迎面走来,把一个大麻袋套在了江上流身上。
而绸缎被秦广王收回,麻袋也被收紧捆了个严实。
柳絮落拍了拍在麻袋里闹腾的江上流几下,劝诫的笑道:“江大侠,您老实点,别起什么歪心思哦,不然我不担保您到了地方,不少点什么东西。”
江上流的声音隔着麻袋传出:“你们敢吗,我就要动,我就要让你们不自在!”
说罢就一阵激烈的扭动,柳家姐弟竟一时间还制不住了。
柳叶飞不满的看向何震,娇声道:“哎呀,你这个大男人怎么只会看着啊,帮忙啊。”
何震倚着门槛,“哼”了一声说道:“我可跟你们不是一路人。”
柳絮落闻言很不高兴的说道:“哼,装什么呀,不就是武功高点,名声大点吗,可要说杀的人啊,我们柳家姐妹杀的一点也不比你少呢。”
何震冷声道:“杀普通人我没兴趣,我要杀,最少那杀的也都是你们这个武功的人。”
“你!”此言一出,彻底激怒了柳絮落,从腰间摸出了几根银针。
又听“铿锵!”一声,何震眼中厉色一闪,怀中之刀已然出鞘。
“哎呀,再不走,秦广王大人就要不高兴了,到时候,咱们三个人都不好受的。”
这剑拔弩张之际,柳叶飞把柳絮落往后按了按,笑着打了个圆场。
“哼!”何震把刀收回,夺过一侧的一名鬼卒的伞,便自顾自的走了。
待何震走远,柳叶飞和柳絮落的眼神才越发变冷。
“哼,神气什么,不就是仗着自己是泰山王引荐来的人,才敢这么嚣张吗,惹急了,咱俩就把他悄无声息的杀了,再埋掉。”
柳叶飞和柳絮落笑容浮现,却阴冷的如蛇蝎一般。
柳叶飞朝剩下的鬼卒吩咐道:“你们两个跟我们走,你把他抬起来。”
三名鬼卒各听吩咐,二人跟着柳家姐弟出了门,另外一人则抬起极为不老实的江上流跟了上去。
而客栈这边,白玉盘越发焦急,扇子在手中起起落落,“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白玉盘叹气道:“小可是真是怕这齐小姐真出事了啊。”
乞寒也是满脸的担忧之色说道:“我们出去问一下吧,说不定有人见到了呢。”
不久前,小二对他们讲:“三位,这洛阳啊,鱼龙混杂,各种下三滥的家伙都有,近乎每月都有人失踪,又过了个把月,兴许还能看到那人再出现,不过应该是死了的。”
“这女子就更危险了,要是被掳走了,那几乎就是石沉大海啊,没有个把走黑道的关系,那是真没法再见到了。”
小二这话讲的不像是假的,甚至看面色,像是也亲眼目睹过一般。
乞寒赶紧问道:“那具体都会有些什么人会干这种事?”
小二摇头,叹气道:“我先前也说过了,这洛阳鱼龙混杂,什么人是都有的,不管是见财还是见色起意的人,都不会少见的,这种大雨的天气,又是最好行事的时候。”
白玉盘这却不明白了,皱眉问道:“这齐小姐身上也没钱,且当街抢劫总会有人察觉的吧?”
小二答道:“这种下三滥事他们都是干多了的,手段那是多的很,且这貌美的女子甭管身上有钱没钱,卖出去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些见到这种落单的且没有身份的女子,那就是饥民见到了眼前有一块无主的白肉啊。”
“帮我准备把伞,我出门去找找!”乞寒越听心中越发慌乱,言罢便要转身回屋拿刀。
小二出声劝道:“这要是真被掳走了,客人您这就是白费力气啊,这样吧,我去和掌柜的说一声,我们小店在洛阳也是有些关系的,您耐心等候,小店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而距这小二说完后后离开,已过了些许时间,却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不行,乞寒兄,小可这心慌的要命,齐小姐要是没了,小可这辈子的难心安啊。”
眼看雨都要停了,白玉盘是实在坐不住了,毕竟齐婉清是他一手劝着过来的,要是丢了,这辈子他都寝食难安。
而关风也洗泡过身子,换了身衣裳,刚走进来就看到白玉盘要往外去,出手一把就给拉住了。
白玉盘挣扎道:“关风,你这成何体统,快放开公子我。”
“你自己就别了吧,你要再丢了,那可就更麻烦了。”
关风平淡的一句话,让白玉盘羞恼不已,却也没什么辩解的。
“唉!”白玉盘一跺脚,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转身走向了床边,拿起了那块令牌。
白玉盘道:“咱们一起去找洛州牧,看在令牌的面子上,他定会帮忙,我让他派人在全城搜!”
关风闻言一笑,问道:“公子,你不怕暴露了行踪,让郭峰非那群狗嗅着追过来?”
白玉盘一脸坚定之色的答道:“人命关天,找人要紧,再说这天下之大,我爹他也不一定找到的我。”
乞寒虽一脸茫然,可有办法总是好的,便一齐和关风跟在了白玉盘身旁。
三人一并来到楼下,此时正有两人身着蓑笠,推开了客栈的门走了进来。
乞寒一见那其中一人的面貌,就感觉有几分眼熟,定是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也记不起来是谁。
而那眼熟之人此刻正一脸的不悦之色,另外一人则一脸赔笑的劝说着。
“戴忠,我是看你有侠义之心才与你交好,你却在那种关头临阵退缩了,你若不是拦住了我,我定要教训教训那两个卑鄙之徒!”
“唉,张大哥消消气,消消气,这行侠仗义,也要有命来做才行啊,不是小弟劝您啊,那二人的武功咱俩是真惹不起啊,要不是小弟拉着您,您早就没命令啊。”
这声音也越发的耳熟,乞寒不由得也停住了,总觉得此人和自己要出去做的事有什么关联。
而白玉盘见乞寒不动了,也是一脸奇怪的问道:“乞寒兄,怎么了吗?”
“唉,我现在越来越内疚,那姑娘我本就看着眼熟,像是似曾相识一般,我竟任由那两个衣冠禽兽把他带走了!”一把刀被猛然拍在了桌面上,那眼熟之人似是越来越气愤的样子。
赔笑之人闻言也是越发无奈的说道:“那女子穿着一看就是西域的商客,您要真有心啊,咱就出门去商会告知一声谁家丢了人,这总行了吧。”
“西域……姑娘……带走……拍刀……这种话和眼熟的人!”
乞寒看着那两人,听着那两人的话,猛然想起了此人是谁,且立刻认定了,这人见到的一定是齐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