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一下就掐住了江上流的喉咙,齐婉清见状不由得尖叫道:“江哥!”
“难道忘了我是谁了吗,也是啊,你都已经是天下第一神偷了,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当年那个被你出卖的乞丐!!!”
随着声音的抬高,蒙面人手上的力气也越发的更大了,江上流被掐的一时间要气绝过去。
“你放开江哥!”齐婉清鼓足勇气撞了上去,却一下撞了个空,跌倒在地。
蒙面人一瞬就再次出现在她身旁,把刀又一次横在了齐婉清的脖子上。
蒙面人毫无感情的说道:“别打扰别人叙旧啊,小姑娘。”
江上流眼看着蒙面人下一刻就要把刀抹过齐婉清那稚嫩的喉咙,连忙出声喊道:“四哥,有什么事情都是我错,别伤害别人!”
蒙面人闻言一下就出现在了江上流身前,一脚猛然踹在了他的肚子上,把他踹到在地。
蒙面人接着便拎起了江上流的头发,厉声道:“是啊,都是你的错啊,一切都是你的错,你不安天命,总是异想天开,好像不害死所有人你就不会长大一样,更可笑的的,你居然还是那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了什么它妈的天下第一神偷,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过的好不快活啊,不是吗。”
蒙面人说到最后,狠狠的把江上流的头往地上摔去。
“砰!”沉闷的相撞声响起,也似震在了齐婉清即将崩溃的心里一般。
“江哥!”齐婉清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看着江上流,哭的伤心而恐惧。
江上流勉强抬起头来,血液滴在地上,强行挤出笑容说道:“求四哥您,四哥您就算要我的命也好,她没有任何得罪您的地方吧,就是个小女孩而已,我救她出来也不过只是想占她便宜罢了,就只是这样而已啊。”
“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想要救别人吗,啊?!”
蒙面人把江上流的头拉起,一把揭下了蒙面的布,一张丑陋,甚至不能再称之为人的作呕面容展现在了江上流面前。
“我怎么会忍心让你死呢,我还没把我这些年受过的痛苦来让你感受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你可知道那个老东西对我做了什么吗!每天每日,永远没有间断的对我的身体做了些什么吗!好好看看啊,看看啊!”
四哥嘶哑的怒吼中,却有着无尽的悲意与痛苦,这让也他的恨意越发膨胀,越发激烈!
“四哥,我对不起你,我……我……我……”
江上流看着这副面容,已经愧疚到快要失语了,他或许不了解四哥曾受过的痛楚,但他心中却有着无尽的愧疚。
他本以为四哥已经死了,但没想到今日却再次见到了他,且是在这种场合下,以这种方式,见到这种模样的他。
四哥松开江上流的头发,冷声道:“不知道说什么了?那我来替你说吧,给我跪下磕头,磕到我满意为止,我就考虑放不放过那个姑娘。”
“好,您要多少个我都磕给你,只求您放过她,她和我们两个不一样,她还有自己的人生要去经历呢。”
江上流立刻低下了头,一下一下的磕在了地上。
“江哥,不要啊,江哥……呜呜呜……”
声音伴着齐婉清的哭声与喊声响彻在这间破败的宅院内。
天下第一神偷,第一轻功,从来没有什么做不到的江上流,此刻真的已经除了磕头,什么都做不到了……
磕到头破血流,四哥却已经冷眼看着江上流,仿佛完全不够一般。
可当江上流的衣衫劈裂,露出左肩上的一片淡淡的牙印时,四哥的眼中却突然被触动了。
他一脚踩在了江上流的头上,止住了他。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去偷狗食,我还跟你炫耀,说我每天都能吃的很饱很饱,你不以为然,有一天,那个狗的主人好像起了什么兴致,准备的狗食好丰盛啊,但他没有拴住那条狗。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条狗扑在我的身上,看着我惊慌逃走,看着那条狗追咬着我,后来是你救了我,你和我不一样,你那时天不怕地不怕,勇敢的打跑了那条恶犬,我那时跟你说,我欠你十个肉包子,我后来还了你九个,还欠你一个,今天我就还给你。”
四哥说罢便看向齐婉清,开口道:“滚吧。”
江上流听罢后笑了,他用眼光的余角撇向齐婉清,不带有任何一丝被拯救的渴求,只有闪烁的光芒。
血液此刻从他额头流下,流的满脸都是,令人可恐生厌,可他的笑容,却纯粹而明媚。
“我说过的,今天一定会让你逃出去的。”
齐婉清浑身颤个不停,她知道,她救不了江上流,她连自己能不能在这夜色中安全回到江湖客栈都不知道。
可她却知道,现在不能辜负江上流,她不能再留着这里,像个累赘,像个废物。
她站起身来,忍住哭声,抽涕着朝屋外跑去。
她跑了好久好久,双脚麻木无比,她好累好累,她累倒在地,模糊不清的视线中,看到了一个拿剑的身影往这边走来。
齐婉清微弱的喊道:“救我,求您了……”
那人似俯下身来,他带着一个面具,很独特的面具,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齐婉清,似在确认什么一般。
“哎呀,哎呀,这不是那三位所说的那位姑娘吗,真是巧了巧了。”
这便是她晕过去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而再次醒来时,她便看到了一位公子在给她喂药。
苏慕尘柔声道:“姑娘,无碍吧。”
齐婉清很虚弱,只能摇摇头低声道:“我没事,昨天是公子您救了我吗。”
苏慕尘脸色黯淡了些,不过很快就又微笑道:“不,是另外一位,他嘱咐我,让我早晨时要把姑娘你送至江湖客栈。”
这便是昨夜乞寒三人从天仙楼内回来后,齐婉清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这……”
白玉盘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江哥他……”
乞寒的心仿佛沉入了万丈深渊,他知道,江上流凶多吉少了,且也毫无办法可言。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江哥一定能逃走的,一定的对吧。”
房间内,除了齐婉清愧疚的声音外,再无它音。
白玉盘安慰道:“齐小姐,你别伤心了,这种事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这样吧,我今日去洛州牧府中,让他调兵在城内寻找。”
“会有用吗?”齐婉清眼中闪着泪花,希翼的看向白玉盘。
“这……”白玉盘却回答不上来,只得撒谎道:“一定的,那人若想报仇雪恨,就一定会在洛阳城内进行,总有机会找到他的。”
“那,那就拜托白公子您了!”
这话到也并不无根据,齐婉清也就信了下来,倒不如是给了一种给自己愧疚开脱的理由。
洛州牧府,今日众人是必须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