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骥很轻松的说出了乞寒心中的想法。
乞寒点了点头,不解的问道:“前辈是怎么知道的?”
马骥理所当然般的答道:“毕竟是李兄,有被窥探的感觉也不奇怪,不如说你能感觉的到,也证明了你很机敏呢。”
乞寒闻言看了眼李缘,而李缘虽朝向这边,却一直闭着眼微笑着。
乞寒见状也是万分糊涂了,不过礼在先,便又问道:“对了,晚辈还未请教两位前辈名讳?”
马骥答道:“马骥。”
李缘也答道:“李缘。”
马骥的名字乞寒并不熟,到也只是记下。
“是盲君李缘吗,难怪一直闭着眼,可为什么刚刚……”
可李缘先前是有被江上流与傅霸白提到过的,且乞寒还记得,他是个盲人。
马骥看到乞寒有些惊讶的样子,笑了笑道:“看来我这名讳,到不如李兄你的响亮了。”
乞寒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是晚辈见识浅薄,认识李前辈也只因李前辈先前被傅门主提到过。”
乞寒疑惑的道:“可李前辈不是盲的吗,那为何刚刚……”
“对,在下是盲的。”李缘的声音传来,乞寒转过头看过去,却一下便愣住了。
那两颗眼珠已少有黑色,白茫茫的像是下了细雪,两点细微黑色如雪中放下的黑色珠玉。
清澈如碧波之潭,明亮如天空皓月。
乞寒不仅在心中可惜道:“好漂亮的眼睛,居然是盲的吗……”
“他是盲,却也不盲。”马骥这时也笑着说了句奇怪的话。
马骥道:“他确实看不见你我这种普通人能看见的食物,确也非什么都看不见,他看见的是我们看不见的。”
一段有些饶的解答,乞寒似懂非懂,只确定了刚刚那种被窥探感,确实是来自李缘。
还是李缘自己解答道:“简单的说,在下能看见人体内内力的流动,看见天地的灵气。”
“内力,那岂不是说明李前辈他能看到我体内的……”
乞寒闻言一愣,接着浑身一颤,有些紧张了起来,不过他并不知晓这奇特能力的本貌。
也并不知道修罗内力在李缘眼中会不会和其他内力有什么分别。
马骥接着道:“他可练的是一门很奇特的功法,乃是十奇中的身通天。”
“十奇?”乞寒依旧不懂,虚心请教。
马骥这时突然停住了,望了几下武墨,接着问道:“说起来,你不是傅兄门下的弟子吧,而且你的佩刀有些眼熟啊。”
“难不成是……”马骥刚要说出自己的猜测,就听到远处高杰的喊声:“三位,马车已备好,可以走了!”
李缘闻言道:“马兄,可以动身了。”
“嗯,边走边说吧。”马骥点了点头,先行往前走去。
乞寒刚想跟上,便见李缘从身旁走过,且留下了一句让他愣住了的话。
“小心些,别那么轻易在马兄这种前辈面前暴露武墨,很容易被联想到修罗内力的事情的。”
这句很是善意的提醒,让乞寒不由得在心底思索了起来:“对啊,如果知道武墨的话,那很容易就能猜测到我和爹之间有关系了,接着便定然会怀疑到修罗内力。”
他确实太过没有戒心了,一知对方是帮忙的前辈,便就什么也不打算瞒。
不过更为让乞寒浑身一颤的是,李缘果然知道他有修罗内力。
乞寒紧绷着身体跟上了李缘,凑近后面色诚惶诚恐。
“不用紧张,在下虽不知晓细节,但我相信傅兄,也相信那个把刀交给你的人。”
李缘虽看不见,却也知道乞寒很紧张,温和的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乞寒被李缘所释放出的平和暖意所瞬间折服,很快便放松下了来。
乞寒恭敬的谢道:“谢谢李前辈提醒了。”
“小事而已,倒是你啊,你要对抗修罗内力,很痛苦吧,很辛苦吧,真是为难你了。”
李缘柔和的抚摸过乞寒那早已没了什么的背部。
很明显李缘他已是知道了乞寒中毒了的事。
“李前辈……”乞寒心中涌出暖意。
“有李前辈他们帮忙,放心多了啊,此次前往洛阳一定要把一切事情都解决掉!”
乞寒一扫阴霾与孤寂,心中又有了无比的冲劲与韧力。
片刻后,就已走到山门处,陈决三人已在此等候。
对于李缘来说,台阶是个小问题,不过有旁人在场的话,就不算问题了。
“李公子,我来扶着你吧。”冷霜笑着凑来,挽住了李缘的手。
乞寒本想扶着里李缘,可见状也是一呆。
乞寒心中不解道:“怎么回事,冷霜姑娘有那么热情吗,为什么要叫公子呢,虽然李前辈也确实看上去很年轻就是了。”
高杰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唉,你就不需要懂了,这种事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高杰说罢就偷笑着往山下去了,陈决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乞寒说道:“跟上吧,这次洛阳之行,可不会太平啊。”
“唉。”乞寒点头,刚走下台阶几步,却停住了一下。
乞寒转头看向山门,傅霸白此刻正凝望着他们的背影,看到乞寒也看来,转身便走了。
“傅门主,虽看不出来有什么担心,可心里还也有忧虑吧。”
乞寒这么想着,便步步走下阶梯。
傅霸白没能一同前往洛阳到也有些可惜。
他此刻一步步走向山顶,眼神越发冷厉,步履越发沉重。
仿佛着山顶之上,有着一只猛兽在等待着他一般。
房门的缝隙中,淡雅的从中茶香飘出,也可看到热气从桌面上升腾而起。
可傅霸白三人早已离去,弟子们定然无胆进入。
那此时此刻坐在此地的,又是谁呢?
傅霸白推门而入,洪水般的压力顷刻间就压向了一个方向。
“别那么大火气啊,不过你这人也就是这样,我还挺怀念的呢,不管是何情绪,你的那张脸都很少变呢。”
泰山王笑了笑,向一脸冷意的傅霸白举起了已有些龟裂的茶杯。
“秦权!”
傅霸白二字间包含着巨大的杀意,如利刀般刺向了泰山王。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泰山王不在意的笑了笑,往不远处一杯空着的茶杯里倒满了茶。
泰山王玩傅霸白那推了推茶杯,笑道:“旧友相逢,来喝杯茶吧。”
傅霸白不为所动,冷冷的盯着泰山王,又开口道:“滚!”
泰山王无奈的笑道:“别这么不给面子啊,明明和李缘马骥他们两个喝了吧,我和你认识的时间,可比他们多不少呢。”
“而且再说了……”泰山王笑容变得的有些诡异,指了指自己脸庞上刀疤,笑道:“你还给我留下了‘很好’的纪念呢。”
傅霸白听罢一瞬便变了神情,他已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这种表情了。
那是怒意,暴怒的怒意!
傅霸白一掌打出,泰山王立刻站起,亦是一掌迎上!
两掌相撞,附带着的强横内力爆发而出!
刚刚还布置完好,别有雅致的内部,霎时间便被冲的七零八落,凌乱不堪。
“啊,你总是这种时候不那么理智呢,不过让你出现这种表情,真的很有意思啊。”
傅霸白与泰山王都无大碍,这种粗略的对击根本分不出胜负。
泰山王被攻击后,到也一脸轻松的笑道:“我以前真的很好奇呢,好奇你那表情完全张开的样子。”
“你死了,我会欣喜若狂!”傅霸白聚集力量,打算与泰山王拼个生死。
泰山王却笑的毫无担心,也无任何动作,只是淡淡开口道:“真的好吗,在这种地方,苦笑经营那么多年的地方,在你答应了那个人要做到的地方开战。”
“无耻的家伙。”傅霸白浑身一颤,虽怒意更显,可动手的想法一下便烟消云散。
泰山王见状,嘲弄般的感慨道:“都是好徒弟不是吗,算起来,我是不是也算他们的师叔了,他们死了我这个师叔也会很伤心呢,你可千万,千万要代我这个师叔,尽到保护他们的指责啊。”
“唉,好不容易有时间来个叙旧,却搞成了这副样子,也可惜了这好茶呢,我就先走了,不用送了哦。”
泰山王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内,可惜的摇了摇头,而说罢就又笑着走过了傅霸白的身旁。
泰山王脸上的笑意从一开始就未消失,一开始他就捏死了傅霸白的命门。
傅霸白浑身双手紧紧的握拳,表情已近狰狞,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泰山王离开。
傅霸白站在原地,怒吼道:“你到底想干嘛?!”
泰山王的声音远远传来,他答道:“就像现在的你一样,我现在只想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不过我是不想改变什么,你是改变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