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我只是，还没做好面对这件事的准备。”秦天完全乱了方寸，毕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碰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就没了主意。发生了这样的事，就意味着他必须对莎莲娜负责。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打算负责了？”林筱娟看着秦天的眼睛，她能够从秦天的眼睛里看出慌乱。“你给我听好了，如果莎莲娜因为你，想不开去做什么傻事的话，我就算搭上这条老命，也要让你付出代价。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你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这么做，你个小兔崽子。”

“可是，她已经，回沙纳利加学院去了啊。”导师的威胁还是很有震慑力的，学院里护短的导师，可并不是只有杨琳一个。秦天不得不服软，可就算他想负责也做不到，莎莲娜现在不在学院。

“我知道，给你提个醒而已。记住了，谨言慎行，小鬼。”林筱娟松开了秦天的衣襟，后退了两步，逐客令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

秦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满脑子乱糟糟的。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竟然有选择困难症。

如果昨天没有去赴约的话，可能秦天和莎莲娜之间的关系会慢慢淡化，直到变成陌生人。不再挂念，也不再联系。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莎莲娜主动将自己交给了秦天，也让两个人的关系无法淡化。

虽然好感已经被消磨殆尽，但秦天自己很清楚，他并没有完全放下林雨萱，也放不下。所以他现在面临的，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无论选择谁，都会对另一个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他不愿做这个选择。

想到这里，秦天自嘲的笑了笑。曾几何时对他来说高高在上的那类人，如今他竟然可以选择了。而且两个女孩子对他都有感情，只不过一个还死要面子的不承认，一个已经大胆的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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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天，你到底是怎么了？从医疗室回来之后你的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到底出什么事了？”李查德很担心秦天的状态。

“滚。他妈的，你才吃了屎，你全家都吃了屎。”秦天翻着白眼拍开李查德的手，翻了个身装睡。

“真没文化，开口就骂人。”李查德一副“跟你这个野蛮人交流真困难”的表情，摇摇头离开了宿舍。

“真羡慕李查德大哥，能找到那么好的女朋友。”斯麦尔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李查德肯定是去找安吉里卡了，他很羡慕，总是哀叹自己没有女人缘。

秦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假装没听见然后继续装睡。

——

当天晚上八点，众所期待的对阵表出来了。像是知道秦天的心思一样，A组第四个比赛日，八荒雷动战队的对手是火旋风战队。

另一场比赛时雷霆战队对阵雄鹰战队，冰凌战队本轮轮空。

“李查德，从明天的比赛开始，八荒雷动战队都要全员出战。”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难，在听完格兰特的那番话之后，秦天就决定这么做了。

“咦！为什么？我还以为你又准备雪藏一些人玩轮休战术了。”李查德用发现新大陆般的目光看着秦天。

“不用了，前两场比赛我们给人的感觉确实很厉害。但这又能怎么样？除了虚名和被我们的对手讨厌以外，我们什么都得不到。连对手都征服不了，就算我们拿了冠军，又怎样？”秦天尴尬的笑了笑。

李查德苦着脸挠了挠后脑勺：“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奇奇怪怪的？我就一直觉得你不大对劲儿。”

“老李头，你说，我是混蛋吗？”

“啊？”

“这样吧，我说，你听，好不好？”

“好。”

“是这样的，我今天不是送格兰特去医疗室了吗？回来的时候被林筱娟老师扣住了，她跟我说了莎莲娜的情况，还说我占了莎莲娜的身子却不想负责。我说我没有，只是还没做好接受这件事的准备。老师说我想脚踏两条船，我说我真的没有，现在我就算想对她负责也根本做不到。莎莲娜回沙纳利加学院去了，我甚至，连她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没告诉我。”

“老师说莎莲娜是她的学生，所以就威胁我，说如果我敢辜负莎莲娜，她就找我拼命。如果我早知道莎莲娜是在打那样的主意，那我昨天就绝对不可能去赴约。我宁可，让她恨我一辈子，也不想用这样不明不白的方式把她绑在身边。而且，我还没有完全放下大小姐，她却已经捷足先登把自己跟我绑定了。这算什么？这是在说我就是个渣男吗？是，我承认我是对莎莲娜有过感情。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会有一种似有似无的疏离感。如果是在以前的话，我大可以直接拒绝她。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就算想拒绝她，也不可能了。她把自己和我绑定在了一起，更何况将来孩子不能没有父亲。那大小姐算什么？她怎么办？我无论选择谁，都会对另一个造成伤害。她们俩都是好女孩儿，我不想伤害她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我到底该怎么做？对她们俩都有好感的我又算什么？渣男？我想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词可以形容我了。二女共侍一夫这种事情是明令禁止的，就算是被允许的，她们俩也绝对不会接受。这就意味着我必须做出选择，选莎莲娜，还是选大小姐。我真的，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恐惧做出选择过。我真的，真的很害怕。我选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就一定会受到伤害。”

秦天盘腿坐在床上，一口气把心里话说完之后，他低下头，双手捂着脑袋，不停的摇头，神情痛苦。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啊。”沉默许久，李查德才声音嘶哑的开口。“你才是女人缘最好的家伙，明明长得不怎么样，却有两个那么优秀的女孩子喜欢你。但我的观点也是一样的，你必须做出选择。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谨慎决定。你的每一个选择，都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她们俩的未来。被你拒绝的那个，要是想开了，还则罢了。要是想不开，黑化暴走了。那种怒火，可就不是你能够承受的了。想清楚了，谨言慎行。还有，林筱娟导师绝对不是说着玩的而已。”

所以秦天很苦恼，不仅是害怕对这两个好女孩儿造成伤害，更是害怕那个一直盯着他的治疗导师林筱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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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秦天的平板“嘀嘀嘀”连着响了三次，这意味着有人在论坛上私聊他给他发了一个文件。

解锁平板后进入论坛私聊界面，他发现是一个音频文件。发送者“翠玉”，莎莲娜的ID。

秦天看了李查德一眼，然后点击播放文件内容。

“小天，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准确来说可能，已经不再是我了。”确实是莎莲娜的声音，但她语气悲怆，听起来似乎是在诀别。

“所以我提前录下自己最后的声音，也算是，留个念想。这段录音只有这一份，我会把它发给你。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难过。”

“第一次见到你，是梵多雷岛上。那个时候你被暗黑猛犸重伤，险些死在它的脚下。李悠救了你，然后是我治愈了你。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对你一见钟情。我相信世界上是有一见钟情存在的，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一样。我是很害怕暗黑猛犸的，但是待在你身边的时候，我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我很惊讶，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陌生人，竟然能够给我这样的感觉。那段时间我的心情很不好，而你是第一个能够让我觉得安心的人，所以我就这么喜欢上了你，毫无保留的喜欢。就这么简单，你一定会觉得很可笑，说我很傻吧？”

“小天，对不起。那个饭局，其实是我提前设下的陷阱。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那天我去一趟洗手间会去那么久对吧？其实我早就出来了，我去了一趟后厨，在你点的那杯饮料里加了点东西。小天，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给予我的安心的感觉。所以，我只能……”

说到这里之后，莎莲娜停顿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

“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对我负责的。”她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哽咽。“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这样即使不在你身边，身上也有你的烙印。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摸摸你给我留下的烙印，我就会开心起来。也会想起，还有一个我喜欢的人希望我回去。但是那个地方真的很危险，能不能回来找你，我自己也不知道。”

“院长说那个地方有他需要的东西，所以拜托我们五个人去帮他带回来。可是如果不进行改造的话，我们是没办法在那个地方生存下去的。我不会告诉你那是什么地方，我不希望你担心。但即使再怎么危险，我也一定会坚持下来的。不为别的，只因为我喜欢你，我还想活着回来找你。”

“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绝对不会让你忘了我的。就算是用爬的，我也一定要爬回来。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就算你的身边多了一个林雨萱，我也不在意。我有信心赢过她，因为我有秘密武器，而这个秘密武器是她绝对没有的，嘻嘻。”

“改造快要开始了，就说到这里吧。”

“小天，我爱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

音频播放完毕，秦天摸了摸自己的脸，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