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泰伦斯还在愣神的时候，斯麦尔已经朝黑烟冲了过去，他来不及阻拦，没能拉住斯麦尔。

“拼了！”

斯麦尔闭着眼睛一头撞进黑烟中，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毫发无伤。他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多迪格的黑烟只能消解无机物。也就是说，格兰特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去哪了。于是他继续向前冲了出去，穿过黑烟，然后一拳打在多迪格的身上。

多迪格一直低头看着斯麦尔的拳头，似乎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斯麦尔，爽朗的笑着：“你知不知道，在我遇到过的对手中，你是第一个打中我的人？作为回应，我要认真对待了。”

黑烟迅速缠绕住斯麦尔的手臂，多迪格抬起手后迅速挥下，白光连着闪动了三次。然后斯麦尔就惊讶的看到，自己的整条右臂分三个部分被切了下来，手腕手肘和肩膀处的断面光滑得像镜面一样。

这个时候痛感才刚刚传达到他的大脑，鲜血溅了出来，斯麦尔随即倒在地上，捂着断臂痛苦地哀嚎着。

“斯麦尔！”泰伦斯扑过去抱住斯麦尔，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好不容易才发现了克制黑烟的办法，可斯麦尔却又瞬间就被多迪格重创。“斯麦尔！你要坚持住啊！我们好不容易才看见了曙光！我们不能在这里输啊！”

多迪格甩掉手上沾染的鲜血，斯麦尔穿过黑烟打中他引起了他的警觉。在多迪格面对过的所有对手中，斯麦尔是第一个明白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道理的人。他看着正在嘶吼的泰伦斯和不停哀嚎的斯麦尔：“曙光？哼！那我就把你们的曙光，变成真正的绝望！热身结束，我要开始认真了。”

泰伦斯用愤懑的目光看着多迪格，怒火熊熊燃烧。

——

“嘭——！”

空间刀没能命中目标，林雨萱不知哪来的力气，在最后一刻就地一滚，避开了攻击。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崔斯特就已经跟上一脚把她踢飞出去。她重重撞在墙上，又撞塌了一面墙壁。

林雨萱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湿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性感身材。但对于活死人来说，林雨萱只不过是挡在它们面前的“敌人”。主人下过命令了，这是必须要被毁灭的。

寒气第一次在战斗中被释放，崔斯特保持着刚刚迈出一步的姿势被冻结在原地。两根冰凌立刻穿透了他的喉咙还有心脏，随后林雨萱解除冰封，本以为万事大吉，然而崔斯特却瞬间恢复行动能力。

林雨萱只觉得眼睛一花，崔斯特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猛地拔出冰凌刺进她小腹的伤口。紧接着，崔斯特抓住她的肩膀，在林雨萱反应过来之前，一记膝撞把整根冰凌完全顶进了林雨萱的伤口中。

在林雨萱用颤巍巍的手，生生把冰凌从伤口里拔出来的时候，崔斯特再次一记膝撞把冰凌顶回去。弗雷德一拳打在林雨萱的脸上，他还是一样不懂得怜香惜玉。安吉尔一挥手，一块黑色的正方体随即在林雨萱身上砸得粉碎。刚刚有所好转的局面再次变得一边倒，林雨萱根本无法同时面对四个对手。

——

路德维希看着插在地上的空间刀，对于李查德突然之间迸发出的求生欲感到惊讶：“居然被你挣脱了？能挣脱空间锁的人可不多。”

李查德靠着蚀骨之暗的瞬间爆发才惊险挣脱了空间锁，但这也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他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鲜血：“是吗？那还真是荣幸，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还没笨到就这样傻傻的等死。”

“好啊，你说的很对。”路德维希收回空间刀，笑着把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既然你能挣脱空间锁，那就证明我还是小看了你。从现在开始，我要认真了。希望你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朋友。”

路德维希几乎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做到了消失再出现，李查德眨了一下眼睛而已，路德维希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身边，一记侧踢把他踢飞出去。李查德刚刚摔在地上，路德维希就如影随形的再次出现，空间刀劈了下去。

“嘭——！”

碎石纷飞，李查德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致命一击，但他的整条右臂几乎被完全切开。他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肩，对于路德维希的再次出现显得毫无还手之力。一记重拳打在他的脸上，李查德被打得直接飞了出去。

“太没意思了，不玩儿了。”突然出现的路德维希踩住李查德的右肩，鲜血涌出来染红了地面。他再次将空间刀对准李查德心脏，一连释放了三重空间锁。“差不多该送你走了，我的对手。”

——

斯奈德远远的飞出去撞断一根柱子，安吉里卡的身体热得发烫，鲜血滴在手背上竟然腾起袅袅白烟。

这是长时间不间断使用异能的后果，她看着再次站起来的斯奈德：“真是难缠，可打不倒你的话，我怎么向克莱茵交代？”

安吉里卡始终没有后退一步，因为她身后就是克莱茵的尸体。如果她后退的话，就没有人能够保护克莱茵了，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斯奈德大踏步冲了过来，而且他是扛着刚才被他撞断的柱子冲过来的。看到这惊人的一幕的时候，安吉里卡吃了一惊，心说竟然还有这种战斗方式。斯奈德抡臂一挥，断柱狠狠砸向安吉里卡。黑雾扩散开来将断柱笼罩，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将整根断柱消解殆尽。

然而斯奈德在断柱被完全消解之前就已经松手了，他空手抓住安吉里卡砍过来的黑刹剑，接着硬生生把剑掰断，用断剑刺穿了安吉里卡的身体。安吉里卡抓住刺穿她小腹左侧的断剑，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再退一步，她就会踩到克莱茵的尸体。于是她生生停住脚步，任由断剑把伤口变成一个血洞。

“这是……给你的回礼……！”安吉里卡流露出狡黠的笑容，抬手甩出两根黑色的尖刺，将斯奈德的眼睛刺瞎。“别小看我……！”

下一刻白光闪过，斯奈德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

——

林雨萱被自己的冰凌刺穿了双肩和小腹，然后钉在墙上动弹不得。她的呼吸非常微弱，心跳也趋于停止。一个人同时面对四个实力毫不逊色于她的对手，对林雨萱来说太吃力了。自始至终她的冰元素异能就只释放过两次，其他时间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安吉尔手里握着一把冰剑，面无表情地看着浑身是血的林雨萱，用剑刃抵住她的喉咙。

“唰——！”

剑刃割开了林雨萱的喉咙，鲜血喷泉般溅了出来。

——

“啊——！”

泰伦斯倒在地上捂着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哀嚎，多迪格被黑烟笼罩的手中抓着泰伦斯的整条右腿。

刚才泰伦斯试图用右腿踢向多迪格的头，然后血腥的一幕上演，黑烟将泰伦斯的右腿直接切了下来。

“喂喂喂，你的礼貌在哪里？”多迪格的声音变得冷硬了一些，似乎对于泰伦斯刚才的攻击相当不满。“难道你不知道，我最讨厌有人踢我的头吗？上一个敢这么做的人，我挖空了他的五脏六腑。没礼貌的家伙，怎么样？你想试试那种滋味吗？先没收作案工具，算是对你的一个惩罚。”

格兰特不知道被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到现在都看不到人，只靠泰伦斯和斯麦尔两个人想战胜多迪格是不可能的。

一开始多迪格还没正视这场战斗的时候，斯麦尔还可以找机会打中他一次。但当多迪格认真起来后，他们就再也没机会进攻了。

“你们两个啊，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句话吗？”多迪格始终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他一直都把势头掌握在自己手中。“看在你们这么拼命的份上，我就破例告诉你们。我的等级是S，不用我再多说了吧？两个A级，亏得你们可以拼到现在，但还是根本不够看。”

这句话可以说彻底浇灭了泰伦斯和斯麦尔心中逃生的可能，一个S级异能者要杀两个A级异能者，只不过是翻手之间的事情而已。而且多迪格还不是一般的S级异能者，作为十二使徒最强大的一个，他的战斗力远超一般的S级。斯麦尔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碰上这样的对手，一点机会都不给。

——

“要再试着挣扎一下吗？”多迪格突然话锋一转，他有点想知道，一个人的求生欲可以强烈到什么地步。在他面对过的所有对手中，求生欲最强的，就是眼前这两个人了。“用你们临死前的最后一搏来取悦我吧，如果能让我开心，说不定我会放了你们哦。”

斯麦尔根本没在听多迪格都说了什么，他的眼前浮现的，都是过往和秦天还有李查德相处时的场景。去体育馆打架决定宿舍谁说了算，梵多雷岛上的齐心协力，还有争霸赛时的过关斩将。生活中，为了中午吃什么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只可惜斯麦尔是宿舍里唯一的单身狗，看到李查德和秦天都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时，心里只有羡慕。

现在呢？

秦天死了，林雨萱也死了。还有姜堰、还有西塞罗、还有克莱茵，这些一起来的朋友们也都回不去了。斯麦尔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摇了摇头。在他的心里，他始终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小角色。如果不是遇到了秦天和李查德，恐怕都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秦天大哥，李查德大哥。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愿意拿我当兄弟。”斯麦尔抬头看着天空，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庞滑下。已经到该说再见的时候了，小角色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舞台，终归是要留给主角的。

斯麦尔回头看了泰伦斯一眼，眼泪在此刻终于落下。他强装微笑，说：“兄弟，要开心的笑哦。”

红色光芒亮起，斯麦尔将异能的力量全部作用于自身，然后他一往无前的冲向了多迪格。

“兄弟！不管未来发生什么！记住！一定要开心的笑哦！只有笑对人生！你才不会被困难打倒！”

这是奈特罗德学院学员斯麦尔，和“搞笑天赋”，最闪耀的一刻。此刻的他，不再是小角色。

而是真正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