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火太大了！这样鱼肉炖出来不好吃！”

白发老人翘着二郎腿，一边唾沫星子横飞的让秦天把火弄小点，一边把手里的木棍朝秦天扔了过去。

“臭老头！想吃你不会自己动手吗？你太懒了吧？”

秦天翻着白眼，一记雷电把白发老人扔过来的木棍变成一地碎屑，指着白发老人就开始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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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成了这两个人的常态，自从收下秦天这个所谓的“学生”以后，白发老人基本就没教过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他倒是会享受生活，隔三差五就会带一筐鱼或者两大块肉回来。这个时候秦天派上了用场，当初他答应过要照顾白发老人的饮食。现在看看，他很想把当时脑子发热的自己给掐死。

白发老人管秦天叫“臭小子”，秦天管白发老人叫“臭老头”。称呼的来源是有一次两个人吃饭的时候，白发老人突然放了一个很响的屁，秦天立刻把筷子一扔，然后迅速捏着鼻子躲得远远的。

他指责白发老人不知羞耻，这么恶心的事情非要在吃饭的时候做。本来白发老人被怼得哑口无言，正巧这个时候秦天也放了一个屁，抓住机会的白发老人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连用辞都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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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活宝一样的家伙已经共同生活了一个星期，彼此不是嫌弃对方这就是嫌弃对方那。秦天简直可以把白发老人一箩筐的缺点撰写成一本书，他的缺点多得像筛子一样，怎么堵都堵不上。

白发老人觉得他可以把秦天的种种缺点编写成一本世界名著，绝对大卖。他每天不是嫌弃秦天干活手脚不够快，就是嫌弃秦天不尊重老人家。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年轻人要尊老爱老。

吵归吵，两个人倒也没真的动手。因为秦天觉得白发老人深不可测，然后白发老人觉得秦天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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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臭老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教我变强啊？”吃饭的时候，秦天喝了一口鱼汤，然后把在心里憋了很久的一个问题问了出来。“这一个星期我完全是在你这里打工的嘛，你连工资都不给。我什么都没学到，光学会做饭了。这有什么用吗？你什么时候才肯教我，给个准话吧。”

“哼，臭小子，走路都还没有学好就想学跑步啊？”白发老人正嚼着一块鲜美的鱼肉，他说话的声音含混不清。“慢慢练吧，你还有得学呢。这样吧，我给你一个任务。做得到，我就教你变强。”

白发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枝笔，又拿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展开铺平，把纸笔拍到秦天的面前：“听好了，从明天开始，把你的异能导入这枝笔，然后用笔在纸上写字。注意，纸绝对不能破，笔也不能坏，而且你写的每一个字都必须能让我看懂。能做到的话，你就算是小有所成了。”

秦天把纸笔拿起来看了看，然后摇着头把纸笔放下：“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有多难呢。不就是用异能来写字吗？放心，看我的。”

白发老人不屑的笑了笑，都说无知总是让人欢乐，秦天的无知把他逗笑了：“我当初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做到，你要是觉得简单那就试试吧，让我见识一下你这个所谓的天才的本事。”

“你个辣鸡，那是你太笨了，笨到无药可救。”秦天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讽刺打击白发老人的机会，反正两个人整天怼来怼去，这个时候如果不怼一下的话还真有点不习惯。“让我来的话，一个小时就够了。”

白发老人喝掉碗里的鱼汤，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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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秦天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张纸在雷电中化为灰烬了，别说写字，他完全就是在浪费纸。秦天坐着的地方，周围一圈都是纸灰。就连笔也已经坏了好几枝，他仍然没办法用异能写出任何一个字。

“喂喂喂，刚才是谁说很简单的来着？是谁说的来着？”白发老人故意在秦天身后阴阳怪气的说着嘲讽的话语，来扰乱秦天让他分心。“刚才你说谁辣鸡来着？喂喂喂，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就不要出来混了，我看啊，你的天赋还不如我呢。连字都写不出来，你比我还辣鸡。”

“臭老头别吵！早上没刷牙啊？嘴怎么这么臭啊？”秦天一边骂一边小心翼翼的传导一丝雷电进入笔中，一点一点的落笔，用颤巍巍的手慢慢地写，他想写个“一”字。“快闭嘴！你这样会害我分心的！”

结果笔尖刚点在纸上，秦天稍微有那么一点松懈而已，汹涌而出的雷电就让纸张和笔一起报废了。

秦天把手中只剩半截还冒着黑烟的笔往地上一扔，起身离座双手抱头鬼哭狼嚎：“啊！我不玩儿了！这太他妈难了！”

“嘁，我早说了你做不到吧？你不也一样是辣鸡？”看白发老人那副高兴的样子，就差张灯结彩设宴三日了。他故意走过去蹲在秦天身边，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喂喂喂，你刚才说谁太笨？什么事情太简单来着？啊？刚才那些话是谁说的啊？你现在的表现，跟刚才比差很远啊。”

秦天强忍住把这个不正经的臭老头掐死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诚恳”发问：“那就请您，指导一下我这个笨蛋，这样你满意了吧？”

白发老人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拍手，他似乎正等着秦天说出这句话：“早点承认自己是笨蛋不就好了吗？真是的，看好了笨蛋。接下来，我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极限操作。”

——

“噗——！”

纸和笔一起爆成了一团灰烬，白发老人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秦天心中的怒火渐渐达到了顶点。白发老人尴尬一笑：“哈，那个什么，失误了知道吧？我老了，手脚不利索，再给我一次机会就好。”

秦天长出一口气，做了一个双手下压的动作平复心情。他一直反复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冲动要冷静，这只是臭老头的常规操作而已：“那就请您，让我见识一下真正的操作，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白发老人猛点头表示同意，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金光顺着白发老人的手指慢慢涌入笔中，并逐渐汇聚在笔尖。白发老人轻轻的握着笔，一笔一划的写出“晴天”这两个字。最后一笔落下后白发老人把笔一扔：“看到没有？我能写你的名字！看到没有你这个笨蛋？好好学学啊笨蛋！”

秦天能够听到理智之弦崩断的声音，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本想直接扇在白发老人的后脑勺上，最后还是改变方向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大爷！我干林老师的！我叫秦天！不是晴天！我姓秦！不姓晴！你大爷！臭老头你前后鼻音不分的吗？我靠你买了个表的，你想怎样啊？”

白发老人似乎是被突然暴走的秦天吓了一跳，他一直眨巴着眼睛看着秦天，好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敢说。就在秦天以为自己吓到老人家的时候，他突然歪头：“啊？真的吗？这个就有点尴尬呀。”

秦天觉得自己算是很冷静的一个人，但白发老人总能轻易把他气到发昏。黑色雷电轰鸣，他一巴掌把桌子拍塌了：“难道还是假的吗？你大爷的！你到底是要教我真本事还是给自己找苦力？”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教过我多少东西？多少真东西你自己说就好了！是，你说用异能写字并且纸不能破，我知道你是想考验我对异能的掌握情况。可除此之外呢？你不是让我做饭就是让我泡茶，你是找免费劳动力呢？你到底有没有真心想过教我变强？没有的话就马上给我滚蛋！”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耗，我的伙伴们还等着我回去呢。他们面对魔龙教是很难有胜算的，面对魔龙只有被秒杀的份。”

“难道你是想把我留在这个地方，不让我走，然后让我看着伙伴们一个个死去是吗？你知不知道那帮家伙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老子这辈子就交了这么一点朋友，个个都很重要！他们还有多少是活着的我都不知道。我想回去帮忙，但我走得了吗？”

“你不让我走啊！你说你可以教我变强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好啊我相信你啊！因为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保护我的伙伴们！因为我是队长！队长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我答应过要带所有人一起回去的！”

“你不让我走，也不给我提供向伙伴们报平安的方法！我能怎么办？我他妈也很绝望好吗？伙伴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老子的未婚妻在哭的时候我都快心疼死了你知道吗？就算她认为我是叛徒又怎样？我的女人我不宠谁宠？你吗？你够格吗？你他妈配吗？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个混蛋？”

——

发泄完之后，秦天看着仍然没有反应的白发老人，一个人默默走到墙角，背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想到因为他的离去必然会崩溃的林雨萱，还有那些个生死兄弟，秦天双手捂脸低低的啜泣起来。

白发老人被怼得哑口无言，这次他完全想不出有什么词什么句子能反驳回去。他之所以救秦天确实有自己的私心，就像秦天说的那样，他是想给自己找个免费劳动力。但有的时候玩笑开多了，只会适得其反，秦天刚才的爆发就很说明问题。

白发老人也是第一次知道，秦天小小年纪就背负着巨大的压力，而且是跟他的年龄完全不符的压力。

“带所有人一起回去”，虽然他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白发老人知道这一定是秦天对另一个人的承诺。承诺对于男人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东西，秦天所背负的承诺远比一般人要多。不仅有对伙伴们的承诺，还有对未婚妻的承诺。白发老人走过去坐在秦天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