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萱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你们搞定就行，抢回光元素的事情交给你们，我一个人去把秦天找回来。”

“林雨萱！你给我站住！”李查德觉得自己就像苦口婆心的家长，要管住正处于“叛逆期”的林雨萱。“叛逆也该有个限度！现在不是搞分裂的时候！给你三秒钟！马上给我回来！”

林雨萱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样，头也不回，自顾自地向外走，活脱脱就是一个不听父母的话的叛逆少女。

“咚——！”

李查德只觉得身边吹过一阵黑色的风，下一秒他就看见林雨萱一头栽倒在地上。安吉里卡甩了甩手：“这丫头，果然只有秦天才管得住她。放弃吧李查德，既然劝不听，咱们就只能来硬的了。”

莎莲娜一边不解的看着被打趴下的林雨萱，一边自言自语：“奇怪，雨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叛逆了？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是因为秦天的事情吗？之前我也跟她说了，秦天有可能还活着啊。”

——

这个时候，身受重伤的格兰特突然踉踉跄跄的闯了进来。冯瞳扶住了他，莎莲娜做完检查却发现了诸多疑点。

而在所有人愣神的时候，重伤昏迷的格兰特却猛地睁开了眼睛。异变猝然发生，刚爬起来的林雨萱见势不妙，立刻一把将背着莎莲娜的冯瞳推开，然后长刀就洞穿了她的身子。刀尖从她的小腹刺入，在她的背后穿出。格兰特收刀并将林雨萱推倒，抬脚踩在她身上：“好久不见了各位。”

说这话的时候，格兰特脸上的笑容狡诈而狰狞。

“格兰特！你疯了吗？你脑子瓦特啦？”安吉里卡看着格兰特，看他把刀尖慢慢点在林雨萱的喉咙上，只要他稍微一用力，林雨萱就得香消玉殒。“你是不是被多迪格打傻了？连自己人都要伤害吗？”

“格兰特？得了吧，脑子瓦特的是你吧？”准确来说，成员们现在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格兰特。“想想也是，看来我的伪装起作用了，自我介绍一下。十二使徒排名第八我叫隆利，绰号‘无常’。这张脸，确实是格兰特的。对了，感谢他做出的贡献。用不着了，就还给你们吧。”

说着，隆利缓缓的撕下伪装，他竟然戴着一副人皮面具！

“剑门！是剑门！”李查德最先反应过来，在剑门的那场截杀中，唯一没有被注意到的，就是格兰特与隆利的战斗。“混蛋！你把格兰特怎么样了？”

隆利看了一眼手中的面具，然后把它丢到李查德脚下：“喂喂，还不明白吗？当然是宰了。不然，你以为我戴的这副人皮面具是哪来的？”

李查德怔怔地看着脚下的人皮面具，目光呆滞。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格兰特竟然早就已经被人给掉包了。眼前的“格兰特”，真实身份是魔龙教十二使徒中的“无常”隆利。真正的格兰特，其实早在剑门的时候就已经被隆利杀死了。

“那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安吉里卡猛然回忆起阿光的死，当时李查德还在奇怪，魔龙教究竟是如何得知消息先下手为强的。“阿光也是你们杀的吗？原来是你！你这个混蛋！原来你才是内鬼！”

“阿光？什么鬼东西？阿光又是谁？”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隆利也愣了两秒钟，然后才反应过来。“哦，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光元素异能者的后代，没错，是我们动的手。在你们讨论他的时候，旅馆门口就已经埋伏着两个教徒。得知那个家伙隐居在风雪小镇之后，我立刻让他们俩回分部报告。学院派就是嫩啊，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到现在才想明白，你们还真是笨的可以啊。”

隆利一脚重重踩在林雨萱的伤口上，林雨萱随即捂着小腹，鲜血从指缝溢出，她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虽说泄露机密的使徒会被处死，但我显然不会死在这里，嘿嘿。”隆利一脚接一脚踢在林雨萱身上，被重创的林雨萱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要这个女人还在我的手上，你们就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给你们一个友情提示，秦天那个臭小子没死，我们已经派人去追杀了。你们觉得，一个重伤之人能逃多远呢？”

——

接下来，隆利做了一件让在场的成员们震惊的事情。

他掐着林雨萱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接着一只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张嘴一口狠狠咬住了她的颈动脉。

“啊——！”

林雨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隆利心满意足地舔掉嘴角的血迹，他松开手，林雨萱随即软软地倒在地上。黑色如藤蔓般的纹路开始在她身上蔓延，大有一路向上的趋势，这是中了青藤血毒的症状。

“忘了告诉你们，”隆利舔了舔还沾染着鲜血的上嘴唇。“我也中了青藤血毒，命不久矣。既然能拉上一个垫背的，何乐而不为呢？我死了是小事儿，但这个女人对你们来说，应该很重要吧？如果她死了，你们会怎么办呢？”

李查德紧紧攥着拳头，骨节发白，他还真不敢轻举妄动。安吉里卡已经把嘴唇咬出了血，鲜血正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只有莎莲娜面无表情，她轻轻戳了戳身边桑德尔的手。桑德尔点头，一道闪电掠过，他消失不见。

“唰——！”

桑德尔再次出现时，是和隆利脸对脸的站在一起。隆利看到桑德尔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就单膝跪地：“雷神大人，您怎么在这里？您……不是，应该在总部的吗？使徒隆利听候你的差遣！”

桑德尔僵硬着脸，雷光剑出现，他一剑斩下隆利的头。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咕噜噜滚出去老远，鲜血溅得一地都是。无头的尸体倒在地上，做完这一切的桑德尔，走回莎莲娜身后，站得笔直。

恐怕隆利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桑德尔要杀了他。

——

“莎莲娜，我们现在只能依靠你了。”安吉里卡把林雨萱抱在怀里，本就体寒的林雨萱此刻更是冷得像冰一样，安吉里卡不停地打着哆嗦。“根据你的了解，青藤血毒有解吗？”

莎莲娜看着奄奄一息的林雨萱，脑海中出现的却是与秦天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如果林雨萱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话，或者林雨萱死了的话，她是不是就能和秦天永远在一起了？

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莎莲娜赶紧摇摇头把那些可怕的想法撇掉。她的摇头却被安吉里卡当成了回答，当即安吉里卡就红了眼眶，然后眼泪掉了下来：“也就是说……雨萱她……没救了……？怎么会这样？雨萱……”

莎莲娜看着哭泣的安吉里卡愣住了，然后才明白，她把自己刚才的摇头误认为是说林雨萱没救了。想到这里，她赶紧摇头又摆手：“不不不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刚才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雨萱当然有救，我好不容易才从一位老佣兵那里问到的。他说青藤血毒有一种最简单的解法，换血。就是把中毒者全身的毒血，重新换成一身健康的鲜血。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得有一个人自我牺牲。”

“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就好，反正我十恶不赦，记得帮我转告秦天。以后要对馨儿好好的，不能打她也不能骂她。不然……就算变成鬼我也要让他好看！好了都让开吧，省得待会儿溅你们一身血。”

成员们目瞪口呆，看莎莲娜那副轻松带着微笑的样子，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多么危险的一番话。还是安吉里卡先反应过来，严词拒绝：“不可以！我绝对不同意！孩子的父亲下落不明！不能再没有母亲了！我绝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我不想被秦天打死！一点也不想！所以你休想！”

看看打算牺牲自己的莎莲娜，又看看严词拒绝的安吉里卡，冯瞳无声的笑了，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她笑着走过去分开莎莲娜和安吉里卡：“好了好了，这种小事交给我来不就好了吗？真是的，至于吵得这么不可开交吗？”

“你想都别想！滚一边待着去！”莎莲娜给了冯瞳一记凌厉的眼刀。“哦，你自己去死，留下你的主人。那我算什么？临阵脱逃？还是贪生怕死？”

冯瞳没有理会莎莲娜，她转身看着眼神中包含着不舍的德萨加纳，笑着问：“傻木头，我都要死了，临死前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德萨加纳强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点了点头。

冯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轻松过：“你爱我吗？”

德萨加纳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瞳，我爱你！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你！如果我们活着的时候没办法在一起，那么，等我们死了，再在地狱长相厮守吧。像我们这样的人，注定没办法去往天堂的。地狱才是我们的归宿，我只是想，再多看你一眼。我怕转世之后，我就会忘了你，这是我无法接受的。下辈子，我要第一个遇见你。”

冯瞳乳燕投怀般扑进德萨加纳的怀里，眼泪终于落下。她悄悄地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傻木头，再见了。愿来世，我们再在一起。”

冯瞳笑了。

“唰——！”

德萨加纳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他紧紧抱住已经没了呼吸的冯瞳：“瞳……！来世……来世我要第一个遇见你……！你永远都是我的！来世……看风，听雨，我都陪你……！”

他捡起冯瞳掉在地上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他也笑了。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