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简直就是在玷污本少爷高贵的心灵啊！再这么说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你真的不去？雪儿小姐那么可爱漂亮，你难道就不想把她抱进怀里好好怜爱一番吗？放心吧，这三更半夜的，就算她们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应的！”

秦言对她的语言实在是很无奈：“身为一个淑女，你怎么能有如此龌蹉的想法……”

“哼哼，你这小色狼就别假正经了吧。我看你每次看到雪儿小姐的样子，眼珠都瞪出来了，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才好……”

“胡说八道！我从来都只是用欣赏的眼光看她好不好？”

“哼，那也能算欣赏的眼光？那你看我又算是怎样的眼光？”

秦言心中一动，抬眼朝她的面庞望去。如水月华在她脸上映出一层清辉，绝色的面容愈发明艳得不可方物，寒星般莹然清冷的眼眸中似有柔光脉脉而动，如画黛眉下俏颜迷醉。

这梦幻般的一幕令秦言心动神摇，忍不出伸出手去，摸上了那张绝美的面庞，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怔怔地仔细凝视。

这个动作已经相当轻佻和具有侵犯性了，玉寒烟却没有躲闪，顺着他的手抬起头来，灼灼的眼神与他相望。

“师姐端丽无双，惊世绝艳，不沾凡尘，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念，只能在心中仰慕……”在某种奇特力量的指引下，秦言不知不觉地说出这番话来，低沉呢喃，如同梦呓。

玉寒烟的眼神却因此而略显黯淡，脸上闪过淡淡的冷意，凝声道：“总的说来，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咯！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印象，是这么一回事……”

“还没完呢！”秦言手上忽然加重了力道，低头把脸凑近，“对于一般人而言，师姐就是天上的神仙，不敢有丝毫不敬。然而本少爷是何等人物？我仰慕一个人，就不怕与她亲近！对于本少爷而言，我的师姐美人就是世间最美丽最温柔的女子，就算她只是一个梦幻，本少爷也会将她拉到现实……”

嘴上说着从未想过的话语，沉浸于一时的情难自禁，片刻后他心中却渐渐清醒过来，暗自惊讶：‘我是什么了？如此胡吹大气不切实际的肉麻句子，怎么会从我嘴巴里说出来，难道是中了精神法术……’

玉寒烟嘴角泛起丝丝笑意，却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轻轻把他的手打了下来，未等他将疑问说出口，又道：“你不怪我吗？”

秦言一愣：“怪你，什么？”

玉寒烟嘿然一笑，昂首瞧向枝头寒月，悠悠地道：“怪我杀气太重，性格残忍，满手血腥，不是良善之人。”

“我为何要怪你？”这句话还未出口，秦言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亦掀起阵阵波澜。她，这是在明示了吧……而我呢，我对她也是有情的吧，为何却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沉默了半晌，他缓缓答道：“我怎会怪你。灾祸降临时，是你为我挡下血腥，替我承受罪孽，我又怎能怪你？”

在他变幻的目光注视下，玉寒烟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犹如鲜花轻绽，盛开出无比娇艳的笑容。她忽然反手搭上秦言的脖子，轻轻凑过脸来。

在这短暂的时光中，秦言脑中轰然一片，惊愕得不能自已。当他回过神来时，便觉两瓣温润的嘴唇贴了上来，略带着丝丝冰凉，与他紧紧结合在一起。

那是无法形容的，秦言从未有想象过的甜美味道。他两眼瞪得老大，却发现玉寒烟已经闭上了双眸，睫毛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已屏住。

初时的惊愕之后，他也反应过来，闭上眼睛开始品味那香甜美好的味道。传来丝丝温暖，一直浸润到心田里。温柔的月光下，这一刻的美好，即使在多年以后，也一直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为什么明知是甜美的毒药，却依然无法拒绝？也许是因为今晚的月色太美丽太温柔了吧！明明知道此后的结局，却依然义无反顾地投入怀抱，我们终究逃不过这一场劫难……

‘反正就要离别，放纵一晚也无所谓吧……’初时怀着这样的念头，随即又有些犹豫，‘我怎能如此……’然而终究无法挣扎。

良久，唇分。秦言长长喘出一口气，再度睁眼，瞧见面前娇艳动人的双靥时，心中忽然轰然一响，另一种源于本真的骄傲瞬间击溃了所有的杂念，在灵台识海中刻下了最终的箴言。

心既已动，又何苦自欺欺人，再装作若无其事，四大皆空？

道途无违！纵再强自压抑，也骗不过自己。既然我心如此，岂可畏避退缩！

未待玉寒烟羞红的娇靥退走，他反手将她揽过，抱住她温软的娇躯，在她还残留着晶莹光泽的唇瓣上深深印了下去。

从这一刻起，他所承担的东西又多了一样。享受着这份沉重的甜蜜，秦言隐约开始觉得，那样通往天道的路途，大概更加坎坷了吧！

不过，本少爷自己选择的道路，自己承受罢了！这红尘中的劫难，我终究得入世历经一遭，方知其中玄妙！

再度唇分，玉寒烟长长呼吸，吐气如兰。莹亮的双眸中映出秦言的面容，她调整了一下心绪，缓缓开口：“师弟，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吧。”

“其实，早在光义县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认出了……”娇羞的双唇缓缓吐出低语，然而柔情未完，却被一个声音粗暴地打断。

“不过是些腻味的儿女情长，我还以为是什么秘密，实在是让人失望啊，两位！”

这一声不是秦言、玉寒烟任一人所说，而是来自于屋檐下的某处。几乎立即判断出声音的源头，两人同时转身，盯向街角的一处阴影。

“爱情，只是源于欲望的可笑东西。秘密，如果说出来的话，就再也不是秘密。两位修为精深，也算是人中龙凤了，为何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

粗犷的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个披着青色战甲的男人自阴影中走出，转瞬就到了越过了长街，来到屋檐下方，两手各持一杆长枪遥指着两人，眼中放出逼人的气焰。

“本以为只是些无趣的虾米，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大鱼，不枉我大老远的跑过来。不过，你们之间幼稚的表演，还真是让我有些扫兴。玉仙子，还有那位不知名的小弟弟，希望你们能多接我几枪，不要让我太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