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别西卜所言的那般。
现在的菲瑞特除了相信别西卜能够带来改变之外,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退路可言。
不过就算是他相信别西卜,他也必须要为他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去承担相应的责任。
因为只有这样子做,他才能够在最大的程度上保全翼人族,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两族之所以会爆发战争也全都是因为他一开始所进行的那一场所谓的正义扩张的演讲罢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说句实话,别西卜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已经并不是那么的重要,换句话来说从今天往后,恐怕菲瑞特也都不会再对别西卜的身份进行调查了。
告诉给了萨克众人,让他们不允许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透露出去任何一句话,随后菲瑞特便是从桌上站起来,深深的看了别西卜一眼之后,转身便是朝着大门的方向离去。
走到大门口处,当那夕阳的余晖照耀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道斜斜的倒影之时,不知为何,别西卜感觉到了一股萧索的气息。
默默的叹了口气。
诚然,菲瑞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种族的延续,向外扩张严格上来说也是为了种族延续的一种手段。
但是当他将手伸到了那些无辜平民的身上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无法让人原谅了,如果不给予他相应的惩罚,恐怕不管是谁都是没有办法能够接受得了的。
“老师?老师还在里面吗?”
少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未待别西卜有所反应,对方便是推开了大门从屋外走了进来。
“老师?怎么就您一个人在这里,父亲他现在已经是离开了吗?”
看着空荡荡的大厅里面就坐着一个正靠着床边,端着红茶不知道在思考着一些什么的别西卜,少女不禁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菲瑞特先生吗?”
别西卜露出一个笑容,并没有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给对方的打算。
“他有事情,现在已经是提前离开了。”
看到别西卜脸上面带着笑容,希维雅大概已经是猜到了两人的交谈结果,少女脸上的忧色也都是尽皆消散,她有些高兴的来到别西卜的身边,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神秘的看着别西卜。
“让我来猜猜,老师刚才和父亲的谈话应该很成功对吗?”
“呃”
成功吗?
别西卜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能够称得上是成功的。”
当然这对于菲瑞特本人来说,或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
“成功了吗?呼,我还一直的担心父亲他会刁难您呢,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担心过头了,之前就有听哥哥说过你做了许多的准备就是为了避免和父亲谈话的时候谈崩,老师您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嘛”
“啊关于这一点你说的倒也是,若是没有之前做过的那些准备的话,恐怕今天连和你的父亲谈条件的机会也都不会再有了。”
别西卜这样子说着,然后顿了顿,突然提出了这样子的一个疑问。
“希维雅。”
“怎么了老师?”
“在你的心中,你的父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老师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尽管希维雅的心里有着一些疑惑,不过她也还是如实的回答了别西卜的问题。
而结果就像是别西卜在一开始就已经是猜测到的那个结果一般,在少女的那一番话中,菲瑞特本身是作为战争罪犯一般的存在,可是对方却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有所隐瞒,并且对自己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有所粉饰的借口。也正是因为如此,希维雅一直认为菲瑞特是在帮助魔族消灭掉邪魔族的怪物收复失地,同时通过他们获得维系翼人族内部的资源运作。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拯救了魔族的英雄,被这样子的话所蒙蔽,而且是从小就被灌输这样子的思想,那也就难怪希维雅会对自己的父亲抱有着这样子的崇拜态度了。
“如果,当然我只是说如果。”
别西卜打断了对方。
“如果说有一个人他的所作所为是对你的父亲不利的,对于这样子的人,你会如何?”
“对我的父亲不利的人吗?”
希维雅思索着,然后一脸没心没肺的笑着说道了。
“怎么可能嘛,像是父亲这样子的贤明的君主,又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满想要对他不利呢?”
从小就生活在与世无争的环境当中,几乎就没有见到过太多争斗的少女,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想到别西卜所描述的究竟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不过。
如果说她能够想象得到那是一番怎样的场景的话,恐怕内心对于想要对自己父亲不利的人,肯定会是深恶痛绝,因为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她的内心早就已经是被自己父亲长久以来的谎言以及仇恨扭曲了内心,恐怕就算是她内心只是比父亲低一些的萨克,也会收到她发自于内心深处的仇视。
所以说
我这算是注定了要被人家痛恨吗?
别西卜自嘲的笑了笑,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女孩子所讨厌来着。
不过很快他的心情也就渐渐的释然了,他这个人就是这么随性,这一点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并不喜欢被人讨厌的感觉,准确来说是并不喜欢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人讨厌自己的感觉。
所以说,他准备做出一次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的决定。
在那之后,只能够想办法来减轻菲瑞特的罪行了。
但是,就算是再怎么减轻罪行也不可能就这样子判定对方为无罪,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将对方关押起来,让他自己好好的反省自己的过错。
虽然说到了那一步的时候,菲瑞特也肯定已经是意识到了自己错在了何处,但该关押的流程还是得需要去进行的。
毕竟他才是引起两族战争的元凶,如果不对他施以惩戒无论是在哪边都说不过去。
说到底了,他这样子做也都只是因为下不去手,不想要让一个女孩儿在未成年的年龄就失去了自己的父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