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榆中和金城之间,一片翠绿的山麓脚下,一座两万人的军营正驻扎在这里。
这是杨秋和成宜的步卒大军,两人骤然得知榆中失守,赶忙带骑兵星夜赶向榆中,步卒行军太慢,而且夜间行军多有不便,因此两人只带了骑兵。
结果谁也没想到,六千骑兵愣是被对方两千人杀了个惨败,甚至就连主将一个都没活下来。
这时,早已有侥幸活下来的残兵将军情传了回来。
中军大帐里,三个副将已经就位,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
其中一个副将问道:
“各位,两位将军现在下落不明,不过已经有跑回来的兄弟说成将军已身亡,各位倒是说说,我们现在何去何从?”
他对面另一个副将说道:“我建议,全军即刻后退,防止敌人乘胜来袭。”
这副将一开口,下边一个副将立刻面露讥讽之色,说道:
“我说老徐,你到底懂不懂行军?成将军和杨将军遭遇敌人的地方距离这里最少也有三十里,三十里,别说敌人刚刚打过一场,就算他是养精蓄锐已久的骑兵,跑了三十里,到我们这也只有送死的命!”
那副将立刻反唇相讥:
“是啊,梁兴将军当初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就不明不白的丢了榆中。”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眼看马上就要吵起来,那刚刚最先开口的副将赶忙劝道:“你们俩别吵了,眼下营中就你我三人主事,两万人的兵马在这搁着呢,老徐,我同意你的意见,应当防备敌人来袭,但是我不同意后退,老魏,你呢?”
那老徐便是之前提出要后退的副将,老魏便是与他争吵的那人。
当下,老魏轻蔑的瞥了老徐一眼,说:“哼!老李,我告诉你,我只听将军大人的,将军大人军令没来之前,我哪都不去!”
“好。”
老魏说完,那老李便说道:“既如此,老徐,你提出来防备敌人来袭的意见,从现在开始,就先由你部兵马加强营防,然后我和老魏轮流来,与此同时多派斥候出去,打探两位将军的消息,可否?”
老徐无奈地微微点点头,说:“可行。”
三人即刻便散了,老徐回到自己军营后,立刻命令各部人马搬运拒鹿等物,在营前方设防。
一个时辰过去了,那老徐看着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胸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只要在这天亮之前的最后一刻敌军没来,那之后基本上就不会来了。
因为天亮之前的那一刻,是人最疲惫的时候。
但是这老徐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刚刚加强营防的那一个时辰里,华雄那边的骑兵从人到马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老徐就在营门后摆了一张垫子,他躺在垫子上,一边看着天,一边感受着地上是否有骑兵前进而引起的震动。
忽然,老徐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他原本半闭着的眼顿时猛然睁开了。
下一刻,老徐赶忙将手放在了一边的土地上,然后整个人翻过身,耳朵贴着地仔细听着,这越听,老徐脸上的阴翳便更加浓重几分。
最终,老徐双手一拍地,自己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他向身后喊道:
“快!敲鼓!有大队骑兵向我们这边过来了!”
咚咚咚——
很快,隆隆战鼓声便响彻了整个军营,刚刚入睡的老魏和老李顿时从睡梦中惊醒,老李原本就是带甲而眠,他听到鼓声频率异常急促,马上从自己帐中冲了出来,命令自己手下的军队集结。
鼓声的频率代表着军情的紧急程度,鼓点越快,则表示军情越紧急,而眼下老徐这鼓点就像夏天的暴雨一样。
一时间,整个军营里顿时忙碌了起来,但唯独老魏那里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这边,老李的军队集结完毕,老徐派来的斥候向他说道:“启禀李将军,徐将军让我来告知您有大队骑兵向我们这里逼来!”
“好!知道了!”
老李说完,便命令几个军侯先整军待命,自己打马向老徐那边跑了过去。
此时老徐站在营内一处塔楼上,望着军营东面那条过来的路,他手下的士兵已经将营墙加固,弓箭手、长枪兵已经在营墙后纷纷就位。
老李到了后,他一下马,立刻感觉到大地上传来的阵阵颤动,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看着塔楼上的老徐,以及营墙后严阵以待的士兵,他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老李爬上塔楼来到老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徐,这多亏了你啊,不然这事可就大了。”
老徐的目光始终盯着那东边,他开口对老李说道:“老李,我守东面,你手下人多,守南北两面,让老魏守西面吧。”
老李顿时答应道:“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说完,老李向塔楼下自己的亲兵一挥手,下令道:“去,代吾传令!让让张超和王寒各带一半兵马守大营南北两面!”
“诺!”
说完,那亲卫便打马离开,而老李依旧和老徐在这塔楼上看着那东边,他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骑兵,才敢这么行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终于,当黎明前最后一丝黑暗褪去的时候,华雄那鬼头刀的刀锋露在了老徐和老李二人的眼中。
而乍一见华雄以及他身后的骑兵,老李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这,老徐,你眼力劲好,你看看后边还有没有人?我怎么只看到了千把人?不对,这应该还不到一千人。”
老徐凝着眉头,也是疑惑地说道:
“后边应该是没人了,这天色已经亮了,后边一片平原,哪里藏得了人?”
一听老徐这话,老李顿时有些意兴阑珊,说:“就这九百个人?过来干嘛来了?”
而此时在他们对面,燕云儿看着那闭得异常严实的营门,再看那哨塔上严阵以待弓箭手,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这次估计要白走一趟。”
姚奇听了燕云儿的话,咧嘴嘿嘿一笑,说:“呲......”
他刚“呲”了一个字,看到华雄那森冷的目光,顿时自己就马上改口道:
“主公,且看我这白狼国首席国师为你打破那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