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失败了。
自诩在炼丹术上小有成就的林肃又一次把丹炉里的草药烧成灰,从一开始他就认识到,由金色文字提升的炼丹术只是纸上谈兵,哪怕提升到圆满,真正炼丹时一样手忙脚乱。
“师兄,我先回去了,今天的失败让我有点感悟。”林肃向明方辞行,后者正在炼制草木丹,微微点头同意他的离开。
换上白色僧衣的林肃人也精神许多,搬入新的寝室,他最大的感慨就是人少了,没了喧闹生气。抓起桌上的《丹书十二卷》和《罗汉拳》,前者是炼丹室的基础丹书,后者是每个白袍僧侣的必修课。
半月沉淀,罗汉拳已入门,由善恶值增幅至小成,这门基础拳法武学境界提升时,林肃如醍醐灌顶,生生顿悟了一柱香,羡煞同在屋檐下的明方。
姓名:林肃
功力:0.1年
罗汉拳:小成(1/100)
基础炼丹术:小成(3/100)
初级炼丹术:未入门
善恶值:27
善恶值的来源让林肃摸索出,这东西其实很抽象,助人为乐什么的都是活生生的善恶值,他的27善恶值皆来自于明方,在一旁指导明方炼制草木丹。
认真读了一遍《丹书十二卷》,基础炼丹术积累增加了1,天色暗下来,林肃匆忙进食,于寝室空荡的位置练起了拳。
罗汉拳成了林肃每天必修的功课,他对罗汉拳的心思胜于炼丹术,哪个男人心里没有一个大侠梦?
亥时,林肃才停下动作。正打算冲个澡,一道黑影咻地从墙角疾奔,林肃大喝:“什么人?”
罗汉拳奔袭,稀薄的内力在简易的招式中喷薄。一拳冲出,那人身子一顿,厚实的身体一摇一晃躲开林肃的拳,抓着捆在腰上的包裹一抡,砸的林肃太阳穴嗡嗡作响。
脚步踉跄一下,罗汉拳的起手式在林肃的拳脚移动中生成,借着微弱的月光,他清楚地看到那人的装束。
黑色上衣,黑色长裤,黑色面巾,此人穿着夜行衣在少林寺奔跑,除了贼,林肃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如此放肆。
黑衣人着急着离开,没打算理会林肃,刚回身,林肃就抓住了包裹,手一拉,半卷书从包裹里斜出,他眼神陡的一凝,肃声道:“经卷?大胆贼子,居然有胆上少林偷窃经书。”
那人不由分说一脚扫来,墙壁上一块青石粉碎,齑粉簌簌地往下掉。林肃心惊,眉角冷汗一滴,抓着那书籍一抛,一本经书飞了出去。
黑衣人眼睛煞气陡生,松开了抓住空包裹的手,飞扑向离他一丈有余的经书。
林肃的罗汉拳携奔雷气势一拳轰击,就在他以为得手的时候,黑衣人身上轰的飞出铜钟影子,咚的一声隔绝罗汉拳的膂力,甚至震碎了一根指骨。
经书到手,黑衣人腾空连环三连踢踹中林肃胸口,一口血喷溅二米远,撞在青石墙上,不远处的吵杂声入耳:“在那,上,快上。”
黑衣人几个闪烁跳出丹丸院寝室,姗姗来迟的达摩院迅速追上去,其中一人注意到昏倒在墙角的林肃,“丹丸院有人受伤了,来个人把他送去静养室。”
……
我在哪儿?我是谁?
躺在静养室简陋病床上迷糊的人严肃认真地思考了半分钟,总结出了“我还活着”的结论。
林肃人裹的像个木乃伊,胸口左三圈右三圈缠满了白布,右手食指指骨涂上一层黑色药膏,竹篾夹紧,动一下都生疼。
“活下来了。”林肃轻轻吐气,他都以为要丧命在黑衣人的夺命三连踢下,没想到生死一线还能保全狗命,实在庆幸,同时也暗自告诫自己,以后这种凶险的事还是别凑上去了。
几个精壮……呃,健壮和尚推门进来,鹰隼般的目光盯的林肃头皮发麻,六只眼珠子齐齐冒光,林肃忙往床后靠,双手抱在胸前,颤声道:“几位师兄,你们有何贵干?”
林肃心道,完了完了,深更半夜,图谋不轨,惊叫?还是反抗?
那三人同时黑脸,为何作出一副委屈的女儿姿态?
高大伟岸的和尚上前一步,道:“师弟莫慌,我们是达摩院追缉夜闯少林寺贼人的武僧,向你例行查问几个问题……”
你不是达摩院的我还不慌呢。
“昨晚亥时,你在做什么?”
林肃的脾气一下爆发,拍桌嚷嚷:“你这么问是何意思?莫不以为我就是你们追缉的贼人吧?”
贼抓不着,还胡乱攀咬推诿,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我林肃看上去就那么像软柿子吗?
伟岸僧人道:“倒不会把你当作那贼人,无论体格还是实力,昨夜闯入藏经阁的人都胜你一筹,只是怀疑你和贼人勾结,施以苦肉计拖延达摩院缉拿盗贼。”
林肃显然也不是好惹的,丹丸院的白袍僧侣在少林寺的地位并不输达摩院武僧,某种程度上,两者相同。地位等同,凭什么我要惯着你?
“达摩院的师兄,你们没本事捉拿盗贼也别随意泼脏水,丹丸院和达摩院并没有太大地位上的差距,你还冤枉不了普字辈僧人的弟子。”林肃道。
伟岸僧人道:“谁告诉你没有抓住盗贼,普济师叔吗?难道他也是帮凶?”
林肃情不自禁笑喷了,“师兄,到底是你智障还是我脑子有问题?你如果抓住凶手又何必来审问我,说到底我和那盗贼也只是动了手,你这么急着来问话,你说抓住黑衣人了,你猜我信不信?”
“达摩院三位师兄,既非看望小僧,那你们可以走了,关于你所说的藏经阁失窃,即使你问,我也不会再说半个字,有能耐自己查。别幼稚地问为什么,一,你非戒律院人,有何资格审问为你们阻拦窃贼受伤的人。二,你有意无意提及我的师父,我很怀疑你调查盗贼的目的,就是栽赃陷害,或许你或许和你有关的某个人和我师父有过节呢。”
“放肆!”伟岸僧人宏声扩散,脚下暗暗运内力,怒的狮吼功都施展了出来。
“住手,明空。”普济的声音震散凝聚成狮子头的狮吼功,达摩院三人皆退了一步,好深厚的内力,普济醉心炼丹术让很多人都忽略了他的实力,这功力只怕和达摩院首座都相差无几。
“普济师叔。”三人异口同声。
普济不说话,他身边的中年人却沉着脸问:“达摩院的人不去追缉盗贼,倒在这儿刁难丹丸院的人,你们达摩院什么时候也做起了戒律院干的活儿,不如请你们首座找方丈商榷商榷,并戒律院入达摩院怎么样?”
明空急忙解释,“普陀师叔别误会,达摩院绝无越俎代庖的意思,只是藏经阁失窃的经书实在珍贵,故来不及和戒律院打招呼就询问明正师弟,闹了个误会,还请师叔多多包涵。”
三人一走,僵持的气氛也缓解,林肃起身对普济行礼,又对普陀行礼,“多谢普陀师叔仗义执言。”
普陀道:“是非公正自在人心。明正师侄,刚才的话我和普济都听到了,你似乎对那盗贼的事作了隐瞒,我乃戒律院首座,又是你师父的师弟,知道任何事尽管说,无须顾忌什么。”
见普济颔首,林肃才道:“明正并非刻意隐瞒或顾忌明空,只是兹事体大,明正不敢轻易信任明空师兄。”
普陀眉宇皱了皱,和普济目光交接,林肃沉声道:“那盗贼似乎是少林寺的人,他施展了一门外人无法学习的绝学——金钟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