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章 炼尸人(1 / 1)古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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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靖一瞥,那走上来的人身上有说不出的韵味,像是高僧的佛光,又像老道士的紫气,十分玄奇。他问:“好了?”

林肃一拳轰碎尸傀的头颅以示回应。

铁布衫、金钟罩齐开,林肃活像一只战争巨兽碾过尸傀堆。邪魔外道的手段阴损卑劣,残酷无情,林肃以前只以为魔道也是人,这才初出茅庐,炼尸人的面都没见到,他的道心几乎破损,仿佛往生咒洗涤死者亡魂时沟通了他的心脏,平静的心热血沸腾。

林肃捶爆一个尸傀的脑袋,突然对陈靖说:“你的情报有误,尸傀的数量远超二十,就我们杀的,也有四十了吧?”

陈靖颔首,沉吟道:“炼尸人半个月来大肆炼制尸傀,材料来源于躲避赋税和饥荒的难民,我们杀的那些只是男人,女人和孩子都不知道弄哪儿去了,该死的炼尸人,该死的天灾。”

活人尸傀无疑是恐怖的,那是对普通人来说,但凡有不俗功力的人,这些鬼东西又很没趣,只要不让他们抓伤,几乎没有危险。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炼尸人,他如果不死,尸傀就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越来越多的人失踪,或许他躲藏一年半载,就能在某个贫穷的地方制造一支尸傀大军。

陈靖沉声:“林肃,这些尸傀我来解决,你且上去搜捕炼尸人,他一天不露面,我的心就安静不下来,不能让他躲在暗处算计。”

大喝一声“天雷金銮刀”,咻咻剁下几颗尸傀脑袋,陈靖杀出一条道,林肃刚一走,他又举刀杀回去。

山巅,林肃看见满地骸骨,有的一二尺高,有的则有成年人高,骨骼上没有半点肉,顶多有一层乌黑的皮裹在骸骨上。

他的前面,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盘腿坐熊熊烈焰的四方鼎旁,时不时地往鼎里倒材料,林肃看的清清楚楚,那些所谓的炼丹材料,只有两种,人肉和心脏。

林肃勃然大怒,心脏一只手能抓两只的样子,明显发育不完全,那是幼儿稚子的心脏,至于人肉,多半是妇女的血肉。

“炼尸人……你罪孽深重,理当下地狱受十八层地狱刑罚。”

“山下的活尸都拦不住你们吗?这一任的六扇门捕快有点本事,可惜来早了,最迟一刻钟,老夫完美的杰作就要现世……”炼尸人缓缓站起来,“既然你在不合适的时间出现,先解决你,再解决山下那个,一只小小的蝼蚁,翻不起风浪。”

炼尸人一回头,那恐怖的样貌着实吓了林肃一跳。面上灼烧过没有一块好肉,左边眼眶空荡荡的,没有鼻子和耳朵,右手齐腕断,他就是臭名昭著的炼尸人?

炼尸人倏地跳起来,枯槁般的左手化作鹰爪,金钟罩震的闷响,手一松,金钟罩没有一点痕迹。

“好弱的攻力。”林肃蹙眉,炼尸人的本身实力并不高,甚至比不上林清流。当攻击来时,他下意识的施展金钟罩,却是多余的举措。

林肃的手正拿下炼尸人时,三道影子立即挡在后者身前,他们的形象也是尸傀模样,却和山下的尸傀不同,身上挂着腐烂的肉,蛆虫在几处森然白骨上啃食。

“三具尸傀,生前皆是修炼外家的高手。”林肃分析尸傀,得出结论。

炼尸人手舞足蹈地癫狂道:“安阳县几年前的三个高手都在这儿了,炼尸大法铸成钢筋铁骨,他们比生前还厉害几分,乖乖地献出鲜血,老夫把你炼成尸傀,不辱没你的这身实力。”

林肃一动,三个尸傀也动了。

大金刚拳轰击一具尸傀的胸膛,反震的力道震的他拳头酥麻,急忙撤退,尸傀穷追不舍。

呼!

吕四海从天而降,捶翻其中一具,阴鸷的目光刺入炼尸人的独眼,“何三刀、余飞鹰、梁仲,都是老熟人啊,林小子,你去吧,那狗贼的命老夫预订了。”

“吕四海?”炼尸人惊呼。

“尽量。”

林肃迅雷不及掩耳一只手扼住炼尸人的咽喉,将他提起来,另一只手忍不住乱抡拳头狂砸,三两拳砸的炼尸人血流满面,抬高手,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炼尸人咳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的血,抓住林肃的手腕,状若疯狂地厉笑,“来不及了,我的杰作出世,我们都会沦为它的养料。”

林肃掰断炼尸人的手,疾速往四方鼎冲去。

轰!

四方鼎炸开,血红色的火焰龙卷冲天,一只洁白的婴儿小手搭在四方鼎上。

炼尸人疯癫道:“现世吧我的孩子。”

鼎中一个三四岁的光腚孩子走出来,冷冽的余光瞥的林肃周身不舒服。小孩停在林肃身上的眼睛仅仅三个呼吸挪开,没有感情波动的目光投到炼尸人残缺的身体,骤然凶光乍现。

林肃哪敢掉以轻心,这人三四岁的身体,那余光却令他都心底微寒。

炼尸人到底弄出了了个什么样的怪物?

咻!

危险……

林肃刚反应过来,炼尸人的胸腔就出现了一个大洞,心脏不见了。

好快的速度。

捏碎心脏的小孩意犹未尽地吞噬炼尸人心脏,坐在尸气弥漫的峰顶凝望着东升的太阳。炼尸人嗬嗬地吐血,笑容镇静且满意。

一幕幕回忆勾勒着他的思绪……

四岁那年,酗酒的父亲手握擀面杖狠狠地打他,那一天他体无完肤。

七岁时,他到村子里一个富庶人家干活,主人家的少爷失踪一块上好的玉佩,在他的房间翻了出来,怒火中烧的老爷那菜刀砍断了他的右手,尽管他哭喊着说冤枉,而他的酒鬼父亲在一旁冷眼旁观。

十一岁,他偶然看见大少爷和老爷的十一夫人偷情,少爷叫人摁住他的四肢,活活剜去他的左眼,他曾哭着发誓求饶,保证不会说出去,但没人相信。

少爷把他送进了官府,理由是意图强暴十一夫人,花了大价钱买通县官,在“人证物证”齐全的情况下,官府判劓刑,顺便割去了他喜欢偷听的耳朵。

过去种种历历在目。

他怨恨父亲的懦弱无能,怨恨富贵人家的不辨是非,怨恨村民的冷漠态度,屠杀了那个冷漠的村子他不后悔,杀了那狗官他不后悔,可为什么眼角会有泪水?

他明白了,是牵挂。

牵挂他的“孩子”。

创造这个孩子的目的,是为了弥补孩童时的遗憾啊,如果时光倒流,我愿带着这个孩子隐姓埋名,给他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爱。

可惜,我始终是个侩子手,创造这个孩子,我的双手沾满鲜血,死在他手上,我也算死有余辜。

父亲啊,我还是爱你的,把你葬在故乡的山坡,是为了让你看见,我可怜死在你拳头下的母亲依旧深深眷恋着你,直到死了都未曾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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