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难让人取信,不说萧不离不信,就是一众已经聚集在六尘阁的高手也不信。宗须弥已经死了六千年,让活人复活已是难以置信,何况还是神魂俱灭的人,太扯淡了吧。
少林寺的圆空和尚不禁摇摇头,“林施主,你满嘴胡话的性格还是没变,宗须弥复活,无稽之谈,简直是荒谬,老衲还没听说过死人复活,达摩祖师天经地纬,也没能复活。”
“圆空大师的意思是达摩祖师能和宗须弥齐名?”林肃的话里带着刺,达摩祖师是少林创始人,也是第一高手,可是和宗须弥一比起来,差了太多。
萧不离暗暗蹙眉,事关宗须弥,那就没有小事。要知道,宗须弥当初祸乱武林,天下豪杰尽出才杀了他,但是,也因此让江湖武林衰败了很多年,许多当时鼎盛一时的宗派一蹶不振,消失在江湖中。
就连少林也险些殃及,要不是少林的底蕴深厚,也许就没有现在的武林魁首一说。
“你有把握?”萧不离问。
“已经确认,宗须弥亲口承认。”
“嗤!”罗生门讥讽的嗤声再次响起,他充满揶揄口吻的声音说道:“死人亲口对你说他要复活?这话本座不信,你们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这可不算交待。”
萧不离的手指一动,说道:“我的两个徒儿已经确认,凌风逃了。至于怎么逃的,不得而知,但来之前,老夫已经封了他的十二个穴道,这事很蹊跷。”
“逢场作戏罢了。”罗生门耸肩,“凌风能使唤的动林肃为他抵抗罗隐,联手演戏难道会是什么难事?呵呵,林阁主身太多秘密,不妨先束手就擒,待日后查明,要是真冤枉了你,本座亲自给你赔礼道歉,这诚意够了吧?”
“若查不明呢?”林肃问道。
罗生门道:“要是查不明,那你就委屈一下。”
林肃暴喝道:“去你娘的,你怎么不委屈一下?罗生门,耍阴谋诡计,我不是你的对手,谁不知道你罗生门隐忍多年,根底错综复杂。你的诡计让人难以招架,真是厉害极了,可是本阁主不当,你以为拿捏住了本阁主的命脉,真是笑话。”
罗生门心底窃喜,阴谋诡计要是用到了没用的地步,真是得不偿失,这家伙已是众矢之的,却还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更会让人生疑。要是心里没鬼,你为何恼羞成怒?
不待林肃自己澄清,萧不离就道:“凌风离开时留下了一句话,十年之后,重临天下。”
罗生门就道:“很显然,诡计罢了。”
众人保持缄默的态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凌风是不是宗须弥的复活,把他当作真的来防备总没有错。
林肃反驳了一句,“罗宗主,你很针对本阁主,一切都能算到本阁主头,那可否请你回答一下,凌风,是如何得到天魔弑仙真经?”
这个问题让所有的人都心里没底,是啊,凌风的天魔弑仙真经从何而来,这是个问题,也是萧不离囚禁他的原因。
秘笈的来源不明,让众人都是不敢掉以轻心。
罗生门张口结舌,根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也在探寻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仍没有结论。
恢复理智的他开始琢磨林肃话里的味道。凌风确实太蹊跷,可要是就这么下结论,太草率,只是他想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林阁主,你们的话题离我们十万八千里,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一名模样邋遢的破烂道袍汉子手指在鼻孔抠了抠,屈指一弹,黏糊糊的鼻屎飞出墙,“我们大老远跑到凉州城,可不是为了听你们讨论谁是什么宗须弥的复活。秘笈呢,难道我们白跑一趟?”
“对,秘笈呢?”
“没有秘笈,咱们就不走了,赖在六尘阁不走了。”
林肃晃了晃脑袋,“这天下白忙活的事情不少,怎么,就不能落在你的头?”
道袍汉子嘲笑道:“你们十二位高手入了遗迹得到秘笈,风凉话自是呼呼响,可我们就是一些不入流的散修,靠着一本粗浅的秘笈在江湖这个沼泽泥潭中挣扎求生,没了秘笈和杀了我们有什么区别?”
“听说你六尘阁秘笈众多,不妨公布一小部分,让大家伙学习学习,也就没人说闲话了,大家伙说对不对?”
“对,对,公布秘笈。”
“不然这事没完。”
一众江湖高手的声音在安阳郡城中响彻,起伏不断,盖过了诸多吆喝的声音,声势浩大,起码千人才有的气势。
“明白了。”林肃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道:“手脚伸到六尘阁来了,真是有底气呢。不过也对,六尘阁毕竟只是新生的门派,底蕴不足,没办法和其他大派相提并论,所以这个时候咬一口是最合适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道袍汉子眯着眼睛点头,“是这个道理,六尘阁拥有了太多高深秘笈,何必敝帚自珍,要是你能救济救济咱们这些穷苦的散修,那以后散修对六尘阁还不感恩戴德?”
林肃摆摆手,“不必感恩戴德。本阁主从小就听说一句话,叫作杀鸡儆猴,意思我就不解释了,你懂的。阁下既然伸到六尘阁来了,本阁主照单全收,你的手伸的太长,就别收回去了,留在六尘阁吧。”
邋遢道人也不紧张,甚至很兴奋,“林阁主是要杀了我们所有人,那可是不小的工程,你有这个本事吗?”
林肃道:“不必杀光所有人,尸体填满六尘阁就够了,你会是其中一位。”
脸的笑容戛然而止,林肃的声音充斥着安阳郡城,“离开,既往不咎,再捣乱,杀无赦。”
道人没有离开,反是抱着手臂,冷笑道:“林阁主好气魄,兄弟们,咱们都别离开,看他能有什么……”
咻!
“手段”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道人的首级就落了地,酆无虚和李太白想要拦下都慢了一步,“林阁主,此举不妥,有伤天和,还请就此罢手。”
“杀人啦,杀人啦!”
“出人命了。”
林肃没理会四散逃窜的散修,淡淡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教唆散修抨击六尘阁,同挖坟掘墓无异,本阁主不会善罢甘休。二位,你们都是名门正宗的宗主、阁主,试问有人在你们山门中叫嚣让你们献出不传的秘笈公诸于天下,你们会怎么做?”
“本阁主不会纵容他们,也不需要纵容他们,一群帮腔犬吠的狗东西,杀光了完事,大周的武林还能靠这一群不要脸的东西兴复不成?”
罗生门再怎么看不惯林肃,也不会斥责和帮腔,这群狗东西实在太没脑子了,以为对方是软弱可欺的柿子,死了就死了吧,蠢货而已。
圆空也不说话,他深有体会。当初戚人狂打少林,以及后来的北地密宗高手卷跑少林秘笈,他深有体会,要是换了他,也会出手震慑一番,宗派的名声不能在他的手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