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唐居易的这句话,栾鸢彻底傻了:
“不是,你这是”
唐居易没有说话,只是向栾鸢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插嘴。
不知为什么,明明和唐居易才见了几面,栾鸢下意识地却是乖乖照做了。
躺在座位上的男子啐了一口唾沫,一脸不善地看向唐居易:
“你他妈又是”
砰!
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唐居易便完成了伸手、掐脖、上举的三个连贯动作,单手便将这男子提了起来,摁在了窗户上。
“呃咳”
感受到喉咙上传来的巨大压迫感,呼吸困难的占座男子立刻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双手试图掰开唐居易的手,但是却发现这只手宛如铁钳,无法动摇分毫。
唐居易凑近了些,脸上的笑容更是显得危险:
“再跟小爷面前横,爷把你手给卸下来,明白吗?”
男子张着嘴说不出话,但是眼神中的求饶意味已经很是明显。等到他脸憋出了青色,唐居易才笑嘻嘻地随手将他扔到了地上。
这夸张的一幕,着实将周围的乘客都是震惊了一番。有的人本来已经掏出了手机准备拍下先前那令人气愤的场景,却不曾想亲眼见证了一场简单利落的冲突。
而作为事件的主要参与者的栾鸢,更是已经惊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唐居易目送着那位老兄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节车厢,这才满意地转身走到栾鸢面前,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又将手里的车票换了回去。
“好了,我现在想坐回自己的座位了。”一边说着,唐居易一边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
这个时候,几名乘务员终于是带着乘警赶了回来,却发现一切如常,而栾鸢也是好好地坐在座位上,一时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
笑嘻嘻的栾鸢摆了摆手:
“问题和平解决了,我们和那位大叔和平沟通了一下,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愧疚地离开了。”
坐在座位上的唐居易肯定地点了点头,而周围的几个乘客也是附和着“是啊是啊”。
几名乘务员面面相觑,都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但是既然已经没有了争端,他们也就各自回归了原先的岗位。
打发走了乘警,栾鸢这带着一脸惊叹的神色坐在了唐居易的旁边:
“可以啊大兄弟,力气这么大,练什么的?搏击?散打?”
唐居易伸了个懒腰:
“干白帮生意的,没事就打打架,穿着西装拿着斧头砍砍人什么的,偶尔也收点保护费。”
栾鸢闻言,立刻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拉倒吧,你以为你斧头帮啊?”
这可把唐居易逗乐了:
“你别不信,我还真就是斧头帮。”
栾鸢摇了摇头,显然当唐居易在胡说八道:
“算了,不想说的话我也不问了话说回来,刚刚多谢你了。”
脑袋靠着窗户的唐居易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谢啥,他占的是我的位置,跟你个小屁孩儿没关系。”
被唐居易称作是小屁孩,栾鸢立刻不乐意了:
“你多大啊小老弟?这就喊上小屁孩了?”
闭着眼睛享受着洒在脸上的阳光,唐居易的话语中都透露着一股散漫的味道:
“别问,跟踪狂不配问我的年龄。”
栾鸢气急,可爱的脸上写满了“不服“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刚看你还挺正义的,现在就现了原形了?”
闭目养神的唐居易微微睁开眼,嘿嘿一笑:
“那你可误会了,我跟正义这俩字完全沾不上边,刚帮你纯粹是因为我不想身边坐着个中年糙汉,等换个长腿靓妹占你座位你看看我帮谁吧,嘿嘿嘿”
听到“长腿”二字,又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被戳中了心理弱点的栾鸢登时变了脸色,本来对唐居易升起的些许好感被这一番嘲讽力度的话给直接像冲马桶一样冲了个无影无踪。
“要不是我打不过你”
栾鸢咬着牙恶狠狠地念叨了一句,随后便扭过脑袋,不肯再看向唐居易。
可是,没过两秒钟,唐居易那让人不爽的笑声又在她耳边响起:
“还打不过呢,我看你在路上揍那哥们的时候下手挺利落啊?”
栾鸢当然知道唐居易说的是谁,便愈发感到烦闷:
“别提那王八犊子,让人心烦。”
可是,身为“哪壶不开提哪壶小王子”的唐居易怎么会舍得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是贱兮兮地凑了上来:
“怎么回事啊?被公子哥甩了?对爱情的幻想彻底飞灰,于是打算买个车票远走他乡?”
这句话把栾鸢气乐了:
“就她?公子哥?他算个屁的公子哥!”
唐居易只当是小女生的气话:
“怎么不算?我看他那车挺贵的啊,怎么着也是三四百万下不来吧?”
栾鸢撇了撇嘴:
“五百八十万。那时候我俩刚处对象,正好他过生日说想要个代步工具,我就送他了。”
气氛稍微沉默了一下,唐居易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懂了你搁这儿做梦呢?还过生日送给他你咋不说你给他包了架航母呢?”
见唐居易不信,栾鸢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怎么,你可以是斧头帮我就不能送跑车了?什么意思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唐居易“嘁”了一声,语气中满满都是鄙视:
“您要真是富婆您还坐什么高铁啊?坐飞机啊?”
“我晕机。”
“那你选商务座啊?可调节座椅它不香吗?”
“体验生活”
翻了个白眼,唐居易也是拿栾鸢没有办法:
“得,反正你就是富婆呗?过来体验生活坐一下二等座?我坐您隔壁也算是沾光了?”
栾鸢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可以这么认为。”
嗤笑一声,唐居易也没有了继续和栾鸢争辩下去的兴趣,而是从兜里掏出耳机戴了起来,进入了自我陶醉模式。
见唐居易已经开始自闭,栾鸢也乐得清闲,带上眼罩和耳塞便开始呼呼大睡,看起来毫无防范意识可言。
这俩人就这么从火热的聊天状态迅速转变成了自我独立的孤儿状态,其适应速度不分上下,倒也的确称得上是平分秋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得哈喇子直流的栾鸢忽然被人推醒,还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便摘下了眼罩,适应了几秒外界的光亮后,这才发现是唐居易推醒了她。
“你嘶!”
一句“你有病啊”卡在栾鸢的喉咙里,被唐居易一掐胳膊便憋了回去。
唐居易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一副看起来很是滑稽的红色圆框老花镜,脸上的神色有种不太正常的平静。
“我问你个问题,你小声回答就行。”
栾鸢吃痛,低声道:
“你抽什么疯啊很疼的欸”
唐居易没有理会栾鸢的抱怨,而是看似无意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同时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真是富婆?”
听到问话,栾鸢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冷笑:
“呵呵,怎么,现在相信了?想被姐姐包养了?我告诉你,就你这姿色,就算是倒贴钱”
唐居易直接忽略了栾鸢话语中某些不太正常的内容,接着问道:
“那你们家里,有没有聘请职业杀手来当保镖的习惯?”
栾鸢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你家请杀手当保镖?这不就等于让哈士奇看小孩儿?嫌命长还是怎么的啊?”
唐居易若有所思,但是却没有说话。
这边的栾鸢还在吐槽呢,看着唐居易的样子这么奇怪,也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你问这些干什么?”
唐居易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框:
“你有麻烦了。”